抵達(1 / 2)

早上八點多,太陽出來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越靈一行乘坐的軍卡終於駛進了寧西省境內。

“師傅,咱們大概幾點能到縣裡啊?”車鬥裡一個麵色慘白的男生扒在駕駛室的小口上,有氣無力地問著司機。

但是卡車行駛時的噪音太大,司機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男生隻能又大聲地問了司機一遍。

“大概下午三四點就能進縣城,快了!”司機大聲答道。

那個男生聞言又重新坐回自己的鋪蓋卷上,臉色有點扭曲,還有那麼久啊。他已經忍不住又想吐了,或許是因為以前從來沒出過遠門,他都不知道自己坐車會暈車,關鍵要是暈那種四周密閉的客車還好,但是這種敞篷的軍卡,他竟然也暈,車子稍微一動,他就覺得胃裡的酸水直往上湧,車上女生都沒有他這樣的。

“你還好吧,杜凱,再堅持一會兒,給,先喝口水”,旁邊的男知青把水壺遞給他,示意他喝口水壓壓那種反胃的感覺。

叫杜凱的男生搖了搖頭,喝了水會更想吐的,他昨天已經試過了,現在隻能咬牙忍耐著。

但是突然,車子猛地刹住了,刹車的慣性讓全車人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傾,杜凱更是沒忍住,一下子吐了旁邊那個男知青一身。

“嘔,你這是乾什麼?就不能忍著點嗎?嘔……”,那個被吐的男知青還沒說話,旁邊的女生倒是不依不饒起來,因為那股子酸臭味兒實在難聞。

杜凱一下子漲紅了臉,一副尷尬不好意思的樣子。女孩看他這副模樣,倒也不好再跟他生氣,隻能坐得離他遠了點。

車子已經停下來了,司機和跟車的那個士兵也下了車,兩人繞到車子前麵的引擎蓋前查看情況,一會兒又蹲下來查看底盤,沒過幾分鐘,司機便讓所有人下車原地休整,說是車子拋錨了,修好還得不少時間。

越靈於是扶著媽媽下了車,剛才那個被吐一身的男生也跳下車,讓另一個人給他倒水擦洗身上的衣物,其他人也下車四處走走看看,因為車子是拋錨在山路上,所以這段路景致倒還不錯。

道路兩邊長著稠密茂盛的灌木和野草,不少野棗樹和柿子樹在山坡上交錯生長著,不知名的鳥兒撲簌簌扇著翅膀飛來飛去,路邊還有五顏六色的野花隨風飄搖著,越靈跟越詩找了路邊的一個大石頭坐著,欣賞這難得一見的自然風景。

前世越詩一輩子被框在深宮內院,除了陪同皇上微服,平時哪有機會出去走動,所以她對這種不加雕飾的自然之美是很向往的。越靈也是一樣,前世為了賺錢忙忙碌碌,哪有心思好好閒下來訪一訪祖國的大好河山,所以母女倆極為默契地坐在石頭上,慵懶地曬著太陽,看著四周的美景,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彆人眼裡的美景。

“團長,團長,團長!你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專注,前麵不就一輛車堵住路了嗎?有什麼好看的?”三營長王貴軍連連叫了團長陳博毅好幾聲,他都沒反應,隻顧著拿著望遠鏡愣愣地看著前麵,不知道的還以為前麵有什麼勾人精魄的妖怪呢?

“團長,給我看看!”王貴軍一把拿過陳博毅手上的望遠鏡,抬手就往自己眼睛上舉,陳博毅眼疾手快,一把將望遠鏡奪回去,掩飾般地清清嗓子:“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我就是看看前麵到底發生什麼事兒而已,大驚小怪的!”

王貴軍撇撇嘴,明顯不信他這副說辭,不過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團長計較。

“前麵車子好像拋錨了,你在車上坐會兒,我下去看看”,陳博毅不理會王貴軍那調侃的眼神,徑自拉開車門下了車,留下王貴軍一個人在車上目瞪口呆。

他們團長一個高乾家庭的公子哥兒,雖說當兵的確是一把好手,但他那種大少爺脾氣哪裡會管這種閒事,平常遇上這種事的時候都是他老王下去給人幫忙,他陳大少爺在車上睡大覺,今天太陽倒是打西邊出來了,還說沒什麼,沒什麼就見鬼了。

於是王貴軍也下車追了上去,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什麼事勾起了他們三二五團團長陳博毅的興致。

陳博毅下車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用手捯飭了一下頭發,這才邁著端正的步子往前麵停車的地方走去。

王貴軍比他下車晚,卻一路小跑著越過他,直接跑到了前麵路中央停著的軍卡旁。陳博毅心裡暗惱手下的黑兵蛋子不長眼色,卻下意識地加快了步子。

“同誌,你們這車是怎麼了,要不要幫忙?我是綏慶三二五兵團三營營長王貴軍,這是我們團長陳博毅”,正好陳博毅也加快步子走了過來,王貴軍在跟軍卡司機和跟車士兵介紹自己的時候,順便還介紹了他那不靠譜的領導。

“團長好,營長好,我是蘇北軍區的士兵,這是我們軍區的卡車司機,我們是奉命運送一批知青來綏慶的,隻不過不湊巧,車子剛進寧西就拋錨了,這不,我倆正在這搗鼓呢!”跟車的士兵向王貴軍兩人敬了一個軍禮,遂對他們解釋道。

“知青?這些人都是分到綏慶的?”陳博毅眼神不經意地往越詩那邊飄了一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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