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首都(1 / 2)

江硯低頭看著越靈仰起的笑臉, 他聽了她的話後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原來她之所以對江南南的事那麼上心,這其中還有他的緣故。

他心裡各種思緒交雜著,沒等他有什麼動作, 越靈便重新靠到他懷裡抱住他的腰, 江硯釋然一笑, 雙手環住她, 兩人靜默地擁抱著,這一刻,江硯覺得,他對她的感情已經不僅僅是喜歡了。

經過江南南的事,越靈和江硯感情越來越好, 而另一邊, 越詩也已經收拾好東西, 準備明天一早坐火車去首都。

“回執單我已經到郵局寄出去了,這是介紹信和推薦信,你裝好, 到了之後直接到中西醫醫院普外科找王春芳醫生,她是我的老同學, 也是這次進修活動的總負責人”,蘇雲傳一邊給越詩交待著,一邊將手裡的信封遞給她。

越詩接過信封:“院長,那我明天就直接到火車站坐車了,等我到了給你打個電報。”

蘇雲傳點頭,他本來還想告訴越詩陳博毅也回首都了,但是想想,首都地方那麼大, 兩人不一定能碰上,所以他就沒提這件事。

第二天一早,越詩在醫院招待所辦了退房手續,因為縣城火車站站房小,軌道也隻有一個,所以一整天隻有上午十點半有一輛到首都去的列車,越詩隻能坐這趟車走。

當然,因為這裡並不是首發站,所以雖然沒趕上春運和知青探親的大潮,但像越詩這種從中途上來的,想買到一張坐票還真得靠點運氣,越詩大概9點多拉著行李箱到了縣城火車站,她還算運氣好,在售票處排隊買票的時候買到了一張硬座票,臥鋪票就彆惦記了,那種除非你是在首發站上的車,否則後麵根本就買不到。

十一月快中旬的北方已經挺冷了,火車站候車的人大部分已經穿上了棉褂子和厚厚的毛褲棉褲,候車廳不大,裡麵人卻不少,進站的站台隻有一個,越詩要坐的那趟綠皮火車剛剛進站,人們便蜂擁著擠到檢票口檢票進站,檢票過後,越詩順著人流加快步子往站台走,一直小跑著走到列車車廂門口,人們爭先恐後地往車上擠,列車員本來還在維持秩序,但他的聲音沒一會兒就被鼎沸的人聲淹沒了。

列車員在人群外高聲嘶喊著:“都彆擠!排隊,排好隊上!”他的聲音很大,可惜大家都沒聽進耳裡,似乎生怕動作慢了會被火車落下,越詩是最後幾個上的車,車廂裡人們手裡拿著票,買到坐票的人一邊在車廂裡挪動,一邊對著手裡的座位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買到站票的人索性在車廂裡找一個鬆快的地方,把行李往角落一放,人靠坐在行李上,倒也不比正經座位差多少。

等人群陸續散開,車廂裡看起來鬆快了不少,越詩的座位號是13號車廂22號,22號座位剛好挨著窗戶,座位前麵還有個小桌板,桌板很短,隻一個座位的長度,坐在最裡麵的人累了甚至可以趴在上麵睡一會兒,自己的水杯飯盒什麼的也都可以放在上麵,所以說靠窗的座位應該說是坐票裡最好的位子了,越詩旁邊坐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大媽,對麵是一男一女一對夫妻,看著穿的都挺體麵。

等所有人基本都坐好了,列車緩緩開動,在列車的晃動中,大家開始整理包裹,彼此搭話,越詩坐在窗邊看著外麵快速閃過的建築和田野,她越發感受到這裡跟她以前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就像她從未想過一個國家竟然能沒有皇帝,女人甚至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大夫,給人診脈看病,甚至就她看到的,醫院裡女人比男人要多很多,而在大魏,等閒人家根本不會讓女孩子去學醫術,更彆說讓女人拋頭露麵給人看病。所以她慶幸自己能有這樣重活一次的機緣,不再有家世身份的束縛,隨心生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列車快速行駛著,越詩沒一會兒就跟其他人一樣晃晃悠悠進入了夢鄉,因為列車是靠燒煤和鍋爐提供動力和取暖,所以車廂裡不時地能聞到未燃儘的煤煙味,又停靠了兩站,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穿著大棉襖,挑著兩擔子貨物上了車,車廂裡慢慢擠滿了人和行李,列車員原本還在每節車廂推著小車子給乘客倒開水,賣飯,人多了之後無處下腳,小車子也就不過來了。

越詩為了圖方便,她沒找列車員買車上的飯菜,而是拿出了女兒給她帶的小蛋糕和果脯墊肚子,為了儘可能少上廁所,她甚至連水也不太喝,因為真的不方便,這會兒正是半夜時分,車廂過道,座位旁邊,甚至座位下邊都有人坐著或躺著睡覺,車廂裡呼嚕聲此起彼伏,要去廁所就得從這些人身上小心跨過去,踩著他們身下的間隙,扶著一旁的座位靠背,時不時還得撐著身子跳過去,總之要走到廁所門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到了廁所門口還得排隊,一節車廂就一個廁所,但車廂裡卻有近百個人,往往到了廁所門口得等上一二十分鐘才能進去,前麵人再磨蹭一點,等上半小時都是可能的,等進去了上完廁所,回來還是一件麻煩事,還得像過來時一樣步步小心。

所以上個廁所快的得一二十分鐘,慢的得半個多小時,而且廁所是男女共用一個,火車上的水用完之後沒有及時補給的話,上過廁所就衝不了,這樣一來,裡麵簡直臟得人沒法下腳,很多人為了省事或者嫌臟,在火車上基本不喝水,越詩以前沒坐過火車,她是純粹覺得不方便,所以在車上基本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