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萬歲(5)(1 / 2)

她和哥將能證明五皇子圖謀不軌的人放在小舅舅的郊外彆院保護。

小舅舅也稱病帶人駐紮在彆院, 準備順藤摸瓜。

哥和她再三叮囑梁思不要把自己見到他們的事情說出去, 並把她安排在了小舅舅的家裡看押起來, 可是梁思沒放在心上。這時, 陸承正在找證人,準備殺人滅口,一直找不到,得知公主賣了梁思後, 開始找梁思, 很快梁思彈琴的聲音被他聽見了,把梁思截了出來,三言兩語就哄著她說了出來。

那天,她和哥帶人出城前往證人所說的城鎮, 先是被暗算下毒,後來是被截殺。

殺他們的人, 就是他們曾放過一命的土匪王天罡,王天罡被五皇子收買,許諾殺了哥就給他一個官位。

那天恰好是黃昏, 所有的人死在那裡。

包括哥。

她沒有死,被王天罡帶回了山上。

而那天, 小舅舅的彆院被屠殺得乾乾淨淨。

然後是在京城的小舅媽,表弟,表妹,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而那時的她被帶上了山,什麼都不知道, 隻知道是土匪殺了哥,殺了和他們在一起共同生死進退的兄弟。

在山上,她被廢了武功,關了起來。

而那時,她才知道王天罡就是當年她在淮河縣救下的那個災民。

災民聚集求生,搶劫殺人,逐漸變成了土匪。

王天罡說喜歡她,要娶她,於是她將計就計答應了成親,但是提了一個要求,她要全山所有的人都參加,要風風光光的嫁。

成親當天,她利用隻有七歲,還不懂事的王儀在井水中下毒。

她陪著王天罡吃了飯,入了洞房,她用藏著的匕首在王天罡吻她的時候刺穿了他的胸口。

王天罡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想親手殺了王天罡,因為是王天罡在哥中毒後殺了他。

她下的那個毒,很毒,她也吃了,活不了。

她不想七竅流血而死,所以刺死了王天罡,也用匕首紮進了自己的胸膛。

她死的時候也是黃昏,斜陽無限,很美。

迷迷糊糊的死之前,她看見哥來了,她對他伸出手,說,“哥,我為你們報仇了。”

因為報仇了,所以了無遺憾。

可是她不知道,真正的仇人不是山上的人。

“你知道,他死後去了哪裡才能出現在山上,才能出現在五皇子和陸承麵前,親手殺了他們嗎?”

清冷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

一切幻影都消失了。

陸月看見,朱醉曼穿著梁思的衣服站在一片荒蕪中。

她淚流滿麵。

陸月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何時,她的臉上也全都是淚。

幻魂曲越來越舒緩,仿佛溫柔拂過耳邊的風。

一聲□□。

陸月愕然看過去,哥就倒在地上。

痛苦到了極致,那張帥氣的臉猙獰到可怖的地步。

他的靈魂半邊冒著綠色的水泡。

水泡密密麻麻,消失後又長出來。

慘烈的嘶吼聲一遍又一遍響起。

他撞擊著地麵,用一切尖銳的物品紮入自己的靈魂。

可是,那是靈魂,沒有用的。

陸月跟著陸澤,親眼看著他殺了五皇子,殺了陸承,然後這種痛苦伴隨了他一千年。

每天,每時,每分,每秒。

幻魂曲結束了,陸月從虛無的世界出來,臉上一片濕潤。

“哥~”

“什麼人!”

銀發男人衝了過來,一把抓住陸月的肩膀,將她翻了過來,待看清楚臉,整個人都瘋了。

“天啊,天啊。”他抱住頭蹲下,“完了,完了,那小子什麼都不說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在保護你,現在你知道了,完了完了,他要是知道是我讓你知道的,肯定跟我拚命。”

“請問,您是誰?”

“你彆管我是誰,記住,彆讓你哥知道我來過就行。”

說完,銀發男人消失了。

而這時,朱醉曼醒了。

銀發男人在她的意識海留下了一句話。

她一醒來就能聽見。

“他是你的兒子,作為一個母親,彆讓他對人性太失望。”

朱醉曼頹然的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陸月一步一步來到朱醉曼的身邊,她抓住她的領口把她拉起來,“看著我,彆再讓哥傷心,就算是裝,你也給我裝起來。”

“我不管你有多愛李字誠,那是我哥,也是我最愛的人,就算是裝,你也給我離開李字誠,你給我複出,你給我好好的當個人!”

“起來,你給我起來!”

朱醉曼一邊哭著一邊流淚,她的腿是軟的,身子是軟的,站不起來。

“那不是我,我沒有想害死你們,沒有……從來沒有……”

陸月突然覺得很無力,朱醉曼一直以來都是愛情至上,全身心的付出,她是一朵嬌花,一朵需要男人去愛的嬌花。

同時,她又是柔韌的蒲草,不管男人怎麼對她,她都會一如既往的包容。

這種性格,真的,讓人很無可奈何。

陸月走了,朱醉曼跪坐在地上,茫然無措。

幻魂曲是一種幻術,它會讓人變成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徹底的融入其中,所思所想,所痛所愛都是真實的。

親身經曆,遠比從耳朵聽說更感同身受。

沒辦法忘記那種感覺。

永遠也不可能。

朱醉曼從天亮坐到了天黑,眼前都還是看見陸澤屍身的那一刻。

陸澤死了,她的弟弟死了,她徹底沒了依仗。

然後被公主發賣,死在了發賣途中。

算,活該吧。

朱醉曼打開浴室的水,衝刷著自己,她想冷靜一下。

這時,李字誠醉醺醺的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鬨出了很大的動靜,隨即而來,他粗魯的推開浴室的門,凶神惡煞的衝到朱醉曼身邊,用力的將她抵在牆上,啃噬著她雪白的脖頸。

李字誠的吻很動情,很用力,朱醉曼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的發軟。

他們倆曾經是夫妻,現在更是情人,對彼此的身體都太熟悉了。

很快,朱醉曼沉浸在李字誠的熱情中,開始回吻。

“他是你的兒子,作為一個母親,彆讓他對人性太失望。”

“彆再讓哥傷心。”

兩聲懇求在朱醉曼耳邊響起。

她猛然睜開眼睛推開李字誠,正沉迷其中的李字誠驚疑的看著她,“怎麼了?”

“我……”

朱醉曼拿起一旁的浴巾圍在自己身上,“我現在不想要。”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是不是想離開我了?”李字誠長臂一伸,將朱醉曼鉗製在自己的懷中,他掐住她的下巴,“你是不是看上那個陸澤了?”

“你不要胡說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朱醉曼覺得很累,前所未有的累,這輩子她第一次覺得這麼累。

“我胡說?”李字誠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這個賤女人,我對你還不夠好嗎?我為你失去了一起,你現在居然想跑?”

朱醉曼整個人都被抵在了冰冷的瓷磚上,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李字誠每次發瘋都是不管不顧的,她根本呼吸不過來。

劇烈的掙紮中,拿起一旁的沐浴露的瓶子,狠狠的砸在李字誠的腦袋上。

李字誠一痛,放開了她。

朱醉曼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她捧起李字誠的臉,“字誠,你聽我說,我沒有奸夫,從來都沒有,你冷靜一點。”

李字誠眼神有短暫的失焦,然後深情的看向朱醉曼,“你真的沒有?”

“沒有。”

“你發誓你不會離開我。”

“我……”

朱醉曼猶豫了,以前她或許會毫不猶豫的說,不會。

可是,現在,她真的做不到了。

幻魂曲中她經曆的一切太真實了。

她是一位母親啊,她就算再糊塗也不可能真的讓自己的孩子去死啊。

她是不懂事,不知道後果,所以才會辦了錯事。

“曼曼~”李字誠見朱醉曼猶豫,可憐兮兮的抓著她的手。

他的額頭還在流血,他死死的抓住她,“曼曼,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我愛你,我已經失去一切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眼淚從李字誠的眼裡流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

朱醉曼覺得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女人,一部分母親。

再一次的,朱醉曼眼前浮現出陸澤那張死去的臉。

她雙手慢慢的握緊,搖頭,“不行,我不能。”

她不能無休止的讓兩個孩子對自己的母親失望了。

她必須重新開始。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生活到底有什麼不好。

雖然,她不知道過去的她對月兒和陸澤的傷害和現在的她有什麼關係。

雖然,她不知道月兒他們為什麼不喜歡李字誠,不願意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雖然,她仍舊愛這個男人。

但是,她不能再堅持了。

朱醉曼慢慢站起來,“字誠,我把爺爺給我的房子和錢都給你好不好?我們分手吧,不再複合了。”

她想讓月兒和陸澤高興。

想告訴他們,她這次沒讓他們失望了。

朱醉曼說著就要走,手腕突然被李字誠拉住。

朱醉曼回頭,迎麵而來是李字誠的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