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頭(3)(1 / 2)

砰砰砰的敲門聲震天響。

“誰啊?”

陸母放下正在摘的四季豆,起身開了門。

門一打開, 陸老三直接推門而進, 氣鼓鼓的質問, “爸, 媽,你們不是說不分錢嗎?憑什麼給大哥十萬, 我一毛錢也沒有?”

陸老三越說越氣, 越氣越傷心,“大哥都娶媳婦了,我連媳婦都還沒有,你們太偏心了。我不管, 我也要錢, 我要十萬, 不, 一百萬, 我要買房子娶媳婦!”

這沒媳婦確實是不行。

陸母正要開口, 陸澤拿著菜刀出來了, “怎麼了?誰在又差又鬨的?”

陸老三瞧著菜刀有點虛,咽了咽口水, “爸, 我要錢, 要娶媳婦的錢。”

“想去媳婦,自己賺錢去。”

“你都給大哥買房子了,為什麼不給我買?我也是兒子, 大哥現在有媳婦有房子還有兒子,我什麼都沒有,憑什麼?”

“憑你沒本事,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麵混,工作不好好工作,廢物一個。”

陸澤毫不留情的責罵,撕破了陸老三的臉皮,“彆說你娶不到媳婦,就是有缺心眼兒嫁你,我都得把人趕出去,人家姑娘瞎,我還不能昧了良心。”

“爸!”陸老三大叫,“我才是你兒子!”

陸母也被陸澤說亂了,“老頭子,你咋這麼說兒子呢?”

“媽,你給我做主!”

“老頭子~”陸母剛要開口說話,陸澤一個淩厲的眼神,陸母一下想起了很遙遠很遙遠以前,原身喝醉酒砸東西打人場麵,一下噤了聲。

她確確實實是怕陸澤的。

“媽!”陸老大搖了搖陸母的手,見陸母不說話了,直接衝到陸澤麵前,“我要一百萬,我要娶媳婦。”

陸澤冷冷的回道:“你去大街上吼兩聲,看看老天爺會不會掉一塊金磚砸你腦袋上。”

“你個糟老頭子!”陸老大猛的推了陸澤一下,陸澤順勢就倒在地上,陸母擔憂的衝了過來,責備的說道:“老三,你怎麼能推你爹?”

“他明明有錢不給我,我推他怎麼了?我就問你們,今天你們給不給錢?”

“不給,你能怎麼樣?砸東西,還是撒潑打滾?”

陸澤根本不給這件事情緩衝的餘地,陸老三正愁不知道怎麼辦呢。

陸澤的話就給他提了醒。

他咬著牙,一副渾不吝地痞流氓的樣子,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用力的砸地上。

碎片四濺,煙灰飛舞。

“給不給錢?”陸老大憤怒的嘶吼著,“你們今天要是不給錢,我就把家裡的東西全砸了,你們買一次,我砸一次!”

“你瘋啦?”陸母傷心的望著陸老三。

陸澤卻冷漠的說道:“不給。”

“好,你不給,老頭子,你可彆怪我心狠!”

陸老三說著,抓著門口的鞋櫃直接就給摔地上了,然後一腳踹在茶幾上,把飯桌上的碗筷劈裡啪啦的砸地上。

“老三,你給我住手!”陸母撲過去阻攔,陸老三一下把他推地上。

原身一直是家裡的威信。

他小時候沒少挨揍,幸好陸母一直護著他,他原身就對原身又愛又怕。

如今看到自己懼怕的存在被他一下推地上就動彈不得,一種極其舒爽愉悅的感覺從腳底板衝到了百會穴,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世間的神,無所不能。

“給不給錢?”

陸母摔了一跤,尾椎骨撞地上了,疼的她直冒眼淚。

可是陸老三一點關心她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一個勁兒的追問錢,陸母的心冷了。

陸老三抓住陸澤的衣領,把他拉起來,“死老頭子,錢呢?”

陸澤右手慢慢舉起,菜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他微微一下,對著陸老三直接就砍過去,一點猶豫也沒有。

陸老三急忙閃躲。

就差一毫米啊。

就差那麼一毫米,他就真被砍了。

“老頭,你瘋啦?”陸老三既憤怒又委屈的大叫,“我是你親兒子!”

“親兒子?我沒你這種打老子的兒子。”

陸澤說著拿起菜刀對著陸老三左三下右三下,上三下,下三下。

招招往死裡砍,不留半分餘地。

陸老三嚇得屁滾尿流的往門口跑。

他剛打開門,陸澤一腳踹他屁股上,直接把陸老三踹的滾了三圈。

等陸老三瘋狂的逃遠了,陸澤歎了一口氣,放下菜刀,把陸母扶了起來。

陸母眼睛紅紅的,一個勁兒的用手背抹著眼淚。

這孩子怎麼就成這樣了?

不就是錢嗎?

好好說不行嗎?

至於打自己親爹媽嗎?

陸母很傷心,她有一種兒子白養了的感覺。

她就鬨不明白了,他們老兩口辛辛苦苦一輩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掏心掏肺的對兒子,怎麼兒子變得這麼混蛋?

陸澤適時的在一旁煽風點火,“這個畜生!平日裡就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日子,在外麵偷蒙拐騙,在家裡騙吃騙喝騙錢,現在好了,連自己親爹親媽都要打了,遲早挨雷劈。”

陸澤的話提醒了陸母,她一下想起了過去陸老三在外麵的風言風語。

什麼賭博,什麼打架,什麼騙她交課本費。

對,那次還偷廠裡的電纜去賣被抓了,也是他們老兩口厚著臉皮跪下來求人家廠長才饒了他一次。

這孩子,以前就是個壞的啊。

陸母想到這裡,眼淚流的更凶了。

陸澤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咱們就當沒生他這個兒子,咱不是還有其他孩子嗎?”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更傷心了。

老大才騙了她十萬呢。

陸母心口又被插了一刀。

很快,陸澤將砸爛的碎片掃在了一旁,砸壞的東西不值幾個錢,不過能讓陸母認清楚陸老三的真麵目,很值了。

陸老三被陸澤趕走後,越想越氣,說什麼最疼的是他,結果錢和好處都給了陸老大,這算哪門子的疼愛?

他想不通,覺得全天下就自己最委屈,乾脆去了陸老大的水果店,專挑貴的水果裝了滿滿的一袋子,扭頭就走。

店員抓住他,“先生,你還沒給錢。”

“給什麼錢,我是你們老板的弟弟,要錢找你們老板去。”

說著,陸老三就往外走。

店員也就是個小店員,哪裡肯放他走?

這要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進門就說認識他們老板就不用給錢了,這店就不用開了。

陸老三正在氣頭上,凶神惡煞的喝道:“放開。”

店員壓著怒火說道:“你再不給錢,我可報警了。”

“滾一邊去!”陸老三拉開店員的手,一腳將人踹翻,揚長而去。

店員被踹的腰那兒都輕了,爬起後立刻給陸老大打了電話。

陸老大立刻打電話給陸老三破口大罵,然後說道:“給三千塊錢私了,還是報警,你自己選。”

“陸老大,你敢報警?”

陸老大笑了,“我有什麼不敢的?陸老三,彆忘你,你上次偷東西,在警察局還有案底,這次我要是報警你搶劫,當街搶劫,這牢恐怕得坐個兩三年了。”

“好,你狠,陸老大,你給我記住了。”

陸老三當即給陸老大轉了三千,然後就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了。

他一定要給陸老大一個慘痛的教訓,不然,他陸老三在這一片兒白混了。

糾正了陸母對兩個兒子的認知偏差,陸澤又帶著陸母一起去前世原身醫鬨的那家醫院做了一次全套的身體檢查。

陸母和原身都是那種有病痛都一直忍著,一直到忍不下去了才去醫院的人。

到病痛折磨都忍不下去了才去醫院,可想而知,小病已經拖成大病了。

陸澤和陸母都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原身前世的時候身體一直不錯,後麵癱瘓了,那也是自己把自己的腿弄斷的。

陸母就不一樣了,陸母當年是急性腦血栓,一下子人就病了,直接進了ICU。

做了核磁共振後,徐醫生看了看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時候腿腳不受控製,拿不穩東西?”

陸母點頭。

徐醫生淡淡的說道:“從核磁共振的結果上來看,你這個屬於是腦血栓的症狀。”

腦血栓,那可是個要命的東西啊。

陸母嚇著了。

徐醫生連忙說道:“不用怕,你檢查的及時,隻是早期,治療並不難。也幸好你們這次來檢查了,要是拖一陣子就危險了。”

“麻煩醫生開藥了。”

“嗯。”徐醫生說道:“藥是肯定會開的,不過你們以後也要多注意作息,飲食規律等等,不要過度勞累,藥保持心平氣和,不要吃高脂肪高熱量的飲食,人老了,還是要以清淡的為主。”

“好的,醫生,我們記住了。”

徐醫生點點頭,開了藥單給陸澤,讓陸澤去繳費處繳費,然後再拿著單子去取藥的窗口領藥。

陸澤繳費後領了藥就帶陸母去做其他的檢查。

趁著陸母做彆的檢查排隊的空隙,陸澤在醫院附近慢悠悠的溜達。

前世,職業醫鬨就是在醫院住院部後麵的小院子的角落裡找到原身的。

按照原身的時間線,離陸母病發還有一年。

既然是職業醫鬨不可能隻乾原身這一單。

看他們那準備,少說也乾了好幾年了。

陸澤來之前也查過這家醫院的記錄,確實,醫鬨是從去年開始陸陸續續就有了。

大大小小吧。

像原身那種鬨人命賠百來萬的,還是比較少的。

職業醫鬨哪些人負責盯人,哪些人負責哭,哪些人負責鬨,哪些人負責收錢,分工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十分細化的。

盯人的人長期在醫院裡溜達,專挑那些哭的傷心的病人家屬搭話。

一旦搭上話了,他們就會掛拐彎抹角想儘辦法的打聽病人家屬的家庭情況,引導他們將親人的離世歸咎於醫療事故,或者引誘他們合謀訛詐。

陸澤按照原身的記憶去找,看有沒有和原身前世遇見的那個線人相似的人,或者就是那個線人——東哥。

陸澤溜達了兩三圈,沒發現相似了,隻好算了。

等陸母檢查完了,先帶陸母回家。

等第二天繼續過來找。

一連在醫院逛了三四天,職業醫鬨的線人沒碰到,倒是碰到了陸二妹。

陸二妹拎著一箱牛奶和一袋子水果,見到陸澤很是驚訝,“爸,你生病了?”

“沒有,過來看個朋友。你呢?”

“我婆婆病了,這不是知節走不開嗎?我就先過來看看。”

“什麼病,病的嚴重嗎?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還在檢查中,還不清楚,但是公公在電話裡說好像是什麼癌症。”陸二妹歎了一口氣。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做電梯上樓,很快到了住院部。

沈母躺在三人間的病床上,臉色蠟黃蠟黃的,一個勁兒的咳嗽。

陸二妹趕緊上手幫她順氣,沈母是肺癌,咳嗽起來很難停下。

陸澤拿起一旁的水杯,給沈母接了一杯水。

沈母喝了口水,又緩了好一會兒,陸二妹問道:“婆婆,公公呢?”

“唉……去繳費了。”一說起這個,沈母就是滿臉愁容。

她這個病看起來不是短時間能好的,都這把歲數了,拖下去也就再拖個幾年。

再說兒子也是普通人,沒幾個錢能讓她糟蹋的了。

她現在是一方麵還想多活幾年,一方麵又想立刻出院,彆浪費這個錢了,總之矛盾的很。

陸澤陪陸二妹和沈母說了會兒話就出來了。

陸二妹跟著陸澤後麵,數次想開口借錢,最終還是沒開口。

最近爸是對她女兒不錯。

可是,這個老爸始終是不待見她這個女兒的。

而且,他們父女倆的關係也很不好。

算了,被自找沒趣了。

陸二妹歎了口氣,大不了把房子賣了。

“要是錢不夠……”

“嗯?”陸二妹訝異的看向陸澤。

陸澤說道:“錢不夠就開口,家裡拆遷總算分了點錢。”

“真的嗎?”

“但是錢說過不分,所以一分錢也不會給你,你要錢必須寫借條。”

“沒問題,沒問題,借錢當然要寫借條。爸,你放心,這錢我們肯定還你。”

能答應借錢就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好嗎?

對於這種吝嗇成性,又重男輕女的老爸,陸二妹是一丁點多餘的想法都沒有。

陸澤無奈的看著陸二妹,這孩子真的是被虧待的狠了。

換了稍微被寵一點的孩子,例如陸老大和陸老三,鐵定開口直接就是要,根本不會提還的事兒。

原身那種人,真的是,無話可說。

陸澤和陸二妹分開,剛轉個彎就看見了熟悉的麵孔。

東哥。

不過,東哥現在不是在和病人家屬聊天,而是在和一個護士見麵。

兩個人就站在隱蔽的牆角處,說話的聲音都壓的很低,一兩步遠的距離就聽不清。

陸澤等了一會兒,等兩人說完話,他假裝走過去裝了東哥一下,在東哥兜裡裝了一個紐扣竊聽器。

東哥被撞了也不生氣,還笑眯眯十分有禮貌的扶了陸澤一下,“大爺,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陸澤裝作迷路的問道:“小夥子,你知道住院部在哪兒嗎?”

“您看。”東哥指著前麵說,“您往前麵走,看到門診部幾個字就往左拐,走到底,右拐就是了。”

“謝謝你了啊,小夥子。”

“沒事,應該的,大爺,您慢點走,彆摔著了啊。”

“小夥子,你真是個好人呐。”

陸澤又誇了東哥一句,按照東哥說的方向去了住院部。

剛才的那個護士和東哥是避開人說話的,聲音又壓的很低,說明兩個人討論的東西不能讓彆人知道。

東哥是做職業醫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