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咬三十九口 “我就是不想讓你受委屈。……(1 / 2)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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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禾這局遊戲還沒結束。

她就發現——

賀洲跑了!跑了…!!!

尤禾真的沒有覺得自己哪裡欺負了他, 這小孩兒落下這一句話人就起身出去了。

其他人也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

“賀洲這是咋了?怎麼臉那麼紅啊,發燒了嗎?”

“他上次發高燒好像也不是這樣臉紅的,今兒都紅到脖子根了。”

“是有點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吧。”

他們三個說著, 結果都同時回頭看了尤禾一眼, 她根本沒有分神的樣子, 繼續在認真操作自己的對局。

大家:“……”

終究還是有人錯付了呀。

實際上, 尤禾也是急的。

她來ED以後,要說關係好, 賀洲肯定跟她是最親近的, 而且賀洲還是她的粉絲,知道她身份以後,好像又對她格外關心了些。

關心照顧自己的偶像, 正常的。

所以關係好的小朋友突然變成這樣,尤禾雖然沒想通, 但也覺得, 可能自己是有點責任, 就等著這局打完追出去。

都說越慌事情越做不好。

這局本來是可以很快結束的,但尤禾又急著去拿優勢, 打大龍的時候決策稍微衝動了一些, 並且懲戒的時間沒有卡好, 竟然還讓對麵搶了大龍丟了一波節奏,這遊戲不得不又往後退。

她很難得有這樣的失誤。

一來二去在遊戲裡拉扯,倒是把遊戲時間又延長了十分鐘, 終於結束這一局以後,尤禾才飛快起身。

“賀洲還沒回來?”尤禾有點明知故問。

身旁明顯就沒人呢。

“沒,你倆吵架了?怎麼搞成這樣?”盧子明先回答, “可能去二樓小陽台那邊了,你去找找?”

“行,謝了。”尤禾準備出去找他,又想起什麼,回頭補了句,“沒吵架!”

她跟賀洲,怎麼可能吵得起來。

現在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惹到人家了,尤禾急匆匆地趕去哄小孩兒。

二樓陽台並不大,稍微多幾個人都顯得擁擠,但這邊很安靜,背對馬路,往下看也就是沒開發好的荒地,很適合有情緒的時候一個人來這裡呆著散心。

但ED的人喜歡稱這個陽台為“監獄”。

因為實在是太小了,又很難見到個活人路過,真的很像在坐牢。

尤禾快步跑上樓,頭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散了,但她也沒顧上,悄聲推開門,果然看到賀洲的背影,他站得倒是很直,但就是太直了,又沒動,這會兒像一尊佛像。

她的語氣故作輕鬆:“乾嘛呢?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我們小賀少爺來親自坐牢?”

夜色黑。

但尤禾還是從賀洲身上感覺到一股“你還好意思問?”的氣息。

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說實話,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摸不著頭腦的。

畢竟尤禾自己,從來不會因為一些小事生氣和有脾氣,以前施千亦偶爾會有這樣的時候,但也是自己就屁顛屁顛來道歉說——

“哎呀姐姐,我們女孩子就是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啦!”

尤禾看到賀洲這表情,很怕他下一秒跟自己說同樣的話。

所以她到底是拿的什麼沒心沒肺的大姐姐劇本?

但其實賀洲倒也沒這麼說,他見她過來,往她這邊走了兩步,迎著微弱的光,尤禾看清他的臉,似乎是已經褪去了紅。

想到前麵大家說是不是發燒。

尤禾在他湊近的時候,抬了下手,用手背試了一下賀洲額頭的溫度,低聲:“嗯…好像體溫挺正常的。”

賀洲:……

在外麵冷靜了這麼久能不正常嗎?

“沒生病,人是正常的。”賀洲輕聲開口,“剛才是在生氣。”

尤禾有些驚訝的語氣:“啊?在生氣?”

打遊戲打得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一個人生悶氣?

賀洲看著她,氣消了,現在就剩下些無奈:“為什麼不還擊呢?”

尤禾一下子明白,他是在說Fairy的事情,她肩膀往下一沉,也算是鬆了口氣,先是感歎了句:“啊,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就還好,很好解釋,也不算是什麼麻煩事。

尤禾是真的生怕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人不開心了。

“沒有必要的。”她往後一靠,後腰抵在門把手上,“這就像是一個闖關遊戲,你要知道,我現在的情況要麵臨的挑戰實在是太多了。”

賀洲斂了下眸,表示默認。

尤禾繼續解釋。

“我們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所以在這場遊戲裡,要把精力留給更難的關卡,不能浪費在前麵這些小螻蟻身上。”

“他會做什麼,會說什麼,我都猜得到。”

尤禾說到這裡,頓了頓,覺得腰上有些疼,往前傾了些身,卻沒想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倏然拉近。

呼吸在夏夜燥熱中交錯。

“既然你知道我是Free,你就應該知道,該經曆的、不該經曆的,我都有見識過了。”

Free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

他應當知道。

所以現在不再為這種人生氣,因為實在是太多了,她沒有精力生這個氣。

“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攔住我們的去路,或許也有人會繼續汙名化我。”尤禾有些無奈,歎了口氣,“我們當下最重要的,依舊是怎麼拿下比賽。”

“賀洲。”

“這是ED最關鍵的一個賽季,我們的主線任務是,贏比賽,拿冠軍。”

至於那些支線任務麼——

“而且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尤禾輕笑,抬手起來戳了一下他的眉心,“Fairy現在的情況,還不足以讓整個聯賽對此行為抵製或者增加規則,我們還需要再等等。”

她是LPL第一位女選手。

對於女選手的某些規則製度尚未完善的情況下,有些坑隻能她自己先踩過去了,踩踩水坑,也就是濺起一些泥,並不影響前行的。

要跟Fairy掰扯到底的話,就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和資源進去了,而且尤禾也覺得,Fairy繼續這樣下去,自然有人治他。

他目前的情況,倒是輪不到她出手耗費這個精力。

兩人在這兒說著。

賀洲這時候的心情平複了許多,聲音柔和了些:“我知道了,但…”

“嗯?”

“我就是不想讓你受委屈。”

尤禾稍微愣怔半秒。

怎麼告訴他呢,自己從小就是一路受著委屈長大的,她原本就覺得,人這一生,本來也就是吃苦來的,能有一件事能如願,也算是幸福。

就像現在,她能在LPL繼續打職業,能站在這個舞台上實現年少時的夢想,就覺得已經很幸福了。

但賀洲的確不一樣。

他應當是從小就家境優渥的天之驕子,也沒受過什麼委屈,所以遇到事情,才會反應如此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