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要嫁人了,錢給您留下了,照顧好自己。有空來看您。】
你也照顧好自己啊。
多善良的女孩啊,明明並不是她的孫女,明明隻是鄰居而已,卻因為她孤寡一個無人看顧,就自願照顧了她好幾年。
就算不用來看她也沒關係啊,她隻是一個快死的老太婆而已。
後來,惠子一直沒來。把她忘了也好,好姑娘就幸福的過自己的日子去吧,何必總惦記一個快死的老太婆。
【呐,聽說了嗎,前年沒了父母的惠子姑娘。】
【聽說了,嫁給了一個好人家吧。】
【好人家?以前是有錢人沒錯,不過好人家……嘖。】
【怎麼了?】
【那個男的,家裡有錢,但是很喜歡去逛花街,迷上了一個什麼花魁,丟了大把錢進去。父母留的錢早就敗光了,就把娶進門的惠子賣給了同鎮子的光棍男人們,說是按照時間收費,收來的錢又去見花魁。我看他娶惠子一開始就是抱著這個目的吧。】
【按照時間收費?那不就是花街裡那最下等的……】
【沒兩天,惠子就一根繩子上吊了。明明是個好女孩,怎麼就被騙了呢。】
啊……啊……
惠子啊。
這是騙人的吧?告訴我,這是騙人的吧。
那麼好的女孩,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對待你?
【恨嗎?】有人問她。
恨啊,死的不該是善良的惠子。
【想殺嗎?】
要殺,讓我殺吧,隻要能殺死那個男人。
哪怕墜入地獄,變成世上最醜陋的惡鬼。
【那就如你所願吧。】
躺在床上瀕死時,老太婆聽到有人問她話,之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隻剩下吞食的本能。
那個男人被她吃了,不認識的非良善人也被她吃了。哪怕恢複了理智,她也潛意識抗拒著人類時的記憶,不願回憶這一切。
明明是一個早就該死卻一直沒有死的老太婆,偏偏誤打誤撞活了那麼多年。
就讓她去地獄吧,惠子一定會在天國,這樣也好,不要見麵。
她被那個女孩照顧了那麼久,卻什麼都沒有幫到她。
最後的身體也煙消雲散了,時透無一郎看了一眼消散的黑灰,走到原口先生身邊,草草的給他包紮傷口。
“那種人,不用管他也無所謂吧。”時透有一郎說道,“反正隻是個垃圾。”
“就算是垃圾。”時透無一郎回答哥哥的話,“好歹也做出點貢獻了,而且放著不管會死的。”
“行了,走吧。惡鬼很快就會蜂擁而至了。”時透有一郎說道,他抱著花盆,這是真正的青色彼岸花,不是之前用來偽裝的假貨,假貨可不能保證能將鬼舞辻無慘引出來,都犧牲到這一步了,自然不會在這裡摻水。
但相應的,從現在開始,他們兄弟兩個就要用生命和惡鬼們甚至鬼舞辻無慘來一場賽跑了。
彼方先生的家人早就在計劃前就隱匿了,天黑之前彼方先生也被他們安排跑路,就剩下他們了。
“嗯,走吧。”時透無一郎說道。
兩個少年帶著青色彼岸花離開了這裡,隻剩下原口先生第二天被人發現在倉庫裡,偷盜罪因為苦主彼方先生不在沒有定論,但擅闖民宅是跑不了,關在牢裡麵蹲了幾日。出來後就天天嚷嚷著惡鬼什麼的,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回家就臥床不起,草藥店交給原口的兩個兒子管理,惠比壽兩個挨著的村落不知多少人將其看做幸事,原口草藥店的生意和名譽都漸漸恢複,不過這已經與有了深刻心理陰影而不敢再麵對客人(尤其是老婆婆)的原口先生無關了。
*
漆黑一片,奈良善蹲坐在地上,左手拿試卷,右手捏著筆,臉色發苦。
突然間,他麵色一凝,然後露出一點欣喜的表情來,立刻丟了筆扔了卷子,整個人都興奮的站起身來。
“那混賬走了?”鬼燈問道。
“嗯。我該活動了。”
鬼燈撿起地上的卷子,手中毛筆刷刷刷幾下,十秒鐘結束戰鬥,批改完了卷子。
“大叫喚地獄裡的知識點還不夠鞏固,算了,等你入職後再給你補吧。”鬼燈站起身道,“去吧,把鬼舞辻無慘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奈良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