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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女配三歲半 錦橙 8126 字 3個月前

[據新聞周刊報道,葉氏企業董事長葉霖川已暫停職務,名下股份,財產,四座豪宅遭臨時凍結……據資料顯示,龍城銀行向葉氏出借7000萬貸款,葉霖川作為擔保人附帶連帶責任,目前龍城銀行向葉霖川提起訴訟。]

[多家企業將葉霖川告上法庭,龍城法院正式受理此案。]

[……葉霖川個人欠債超十五億。]

“……”

新聞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葉霖川這個名字,他已深陷倥傯,恐再難翻身。

“你在乾嘛?”

頭頂響起的聲音令葉芽一抖,急忙把手機放了回去。

葉霖川揉揉太陽穴從沙發上爬起,再次問道:“大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又想謀害我?”

葉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葉霖川輕嗤,收回目光沒像白日那樣冷嘲熱諷,長臂撈過啤酒,單指扯開拉環,仰頭猛管灌了一口。

咕嚕。

葉芽吞了口唾沫。

葉霖川餘光掃過她眉眼,望著小姑娘那好奇的眼神,故意把瓶子在她眼前晃晃:“想喝?”

她誠實點點頭,一雙眼幾乎黏在罐子上頭。

“想得美。”

看著那收回去的易拉罐,葉芽扯扯嘴角,手腳並用爬上沙發,偷偷摸摸撿起個喝完的罐子,把裡麵還剩下的一點點酒漬倒在舌頭上。葉芽吧咂吧咂嘴,嘗過味道後表情立馬扭曲。

身邊人低笑出聲,“好喝嗎?”

葉芽搖搖頭。

他放下啤酒,整個人蜷窩在柔軟的沙發裡,牆壁上時針擺動,窗外暮色正濃,稀疏的星光緊緊環繞在玄月身旁,耳邊很安靜,安靜到能聽見呼吸時所發出的氣流聲。他目光深邃,表情深沉到讓葉芽看不懂。

但她能明白葉霖川是不開心的,人世間的紛繁迫促像陰影般糾纏在他眉眼之間,一眼便能覺察出心底的沉重。

“我現在是木頭人。”葉芽往過靠靠,盤腿坐著一動不動。

葉霖川尾音上挑:“嗯?”

“木頭人不會把彆人的心事說出去的。”

葉霖川半晌才領會她的意思,不禁笑了聲。

他眯眼看著窗外漆黑深邃的夜空,內心如那夜色一樣孤寂無岸。

餘研死後,他的心跟著死了,每天公司,會議;會議,公司,這樣的生活日日重複,枯燥乏味,人生好像一眼就能看到頭。葉霖川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走到這步田地,幾個月後最壞的結果是敗訴,償還債務,申請個人破產。

可是他的孩子呢?孩子怎麼辦?以前什麼都有的時候葉霖川從不會為兄弟兩考慮,他們隻需要接受最好的治療,最好的生活環境與教育方式,隻需如此便夠了。如今背負債務,走到絕途,他不怕一無所有,怕的是一無所有後,能否繼續保障他們的生活。

他們又會不會嫌棄他這個宛如喪家犬的爸爸。

“沈然說得對,我根本不會做父親。”

除了錢,他什麼都給不了他們。

葉霖川靠著椅背,喉結翻滾,積壓在胸口的酸澀苦楚與聲音一同發出:“沒人教我怎麼做一個父親,我甚至連兒子都沒有當幾年。”

父母是商業聯姻,生他隻是一項長期投資,隻要他健康長大,繼承家業,那便是投資成功。他就像是一顆在冰雪中肆意生長的柏樹,慢慢沒了人情味。

直到雙親去世,他與餘研一起生活。餘研照顧著他,溫暖著他,他所有的愛都傾注在那個女人身上,可是餘研走了,把他的愛也一同帶走。

他活著,又如死人般麻木。

他不知道怎麼照顧孩子,不知道做什麼對患病的兒子有利,於是他找了專業人士,他們會幫他解決一切,讓人後顧無憂。

沈然真是說對了,除了給予金錢,他的確不知道怎麼當好一個父親,不知道怎樣才算合格。

葉芽眸中倒映著男人滄桑的麵容,心中微動,吞吞吐吐說:“其實……我也沒給人當過媽媽。”

“……”

葉霖川看了過去。

葉芽與之對視,小模樣很認真。

所有情緒在此刻化作成灰,葉霖川從沉重的思緒中走出,深吸口氣想:他和一個小孩談心簡直就是傻子,水裡麵進腦子了。

葉霖川閉眼正要睡時,聽到旁側傳來顛顛的腳步聲,他斜眼看去,小姑娘拿起桌上的書包翻找,不知道要搗鼓什麼,很快,寫好東西的葉芽又跑了回來。

“給你。”她小手上抓著一張紙。

葉霖川斂目掃過,紙張上落著稚嫩的筆跡。

[好爸爸重考證,考試人:葉雨川。]

名字都沒打對。

葉霖川挑眉:“這是什麼?”

“你不是說你不會當爸爸嗎?現在你拿這個就可以重讀啦。”她正正經經說,“到時候你就會是好爸爸啦。”

童言童語讓人可笑,質樸的語氣卻又令人心生觸動。

葉霖川沒有接受,冷靜打破小姑娘的幻想:“當父母又不是考試,哪那麼容易。”

“所以嘛……”葉芽再次爬到沙發上,“隻要你把它當成考試,不就會容易許多。”

葉霖川緘默。

葉芽把紙折好強行塞到他口袋裡,拍拍平,鄭重承諾:“等你會當爸爸了,芽芽給你發小紅花。”

葉霖川嘴角扯了扯。

“那麼……你要芽芽抱抱嗎?”

燈光閃爍下,小姑娘亮晶晶地眼瞳竟比天外的星星還要明亮好看。

要是女兒還活著,應該也是如此的明媚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