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平看到她的眼神,忍不住審視自己反思,確定沒招惹她。
她又憋著什麼壞呢。
王秋香本以為張小草嘲笑她,看到方劍平的那一瞬間福至心靈。
老話常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殊不知這話也適用於某些男人,比如方劍平。
方劍平剛到張莊時就是一好看的毛頭小子,沒什麼男性魅力,也隻有隻能看到一個人表麵的小丫頭片子稀罕。
經曆了很多事,見多識廣的成年人,都覺得他中看不中用。
這兩年五官張開,有棱有角,成為一名教師,天天照顧小芳有了責任有了擔當,越來越像個爺們,以至於大姑娘小媳婦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王秋香也不例外,為此還跟她丈夫張老九聊過,就算方劍平喜歡上小芳,對她忠心不二,也架不住外麵的女人撩撥。
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外麵的女人”來的這麼快。
不過眨眼間,三個姑娘已經到跟前,離她最多五米,離方劍平不過兩米。
高素蘭笑著招呼:“來了。”
王秋香不禁微微搖頭,大嫂真是年齡大了,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想啥。
走在最前頭的姑娘笑著點頭,“大娘。”
王秋香好奇她們仨誰是段伊然,誰是高家不知羞的姐倆。
然後她就看到說話的姑娘沒容高素蘭搭腔,就看方劍平:“方老師,我們不會刨棉花,能跟你學學嘛?”
王秋香張了張口,好像兩個都不是。不由得轉向小草,這個段位好像有點高啊。
張小草噙著笑,雙手撐著?(jue)頭頂端,下巴放在手背上看熱鬨。
王秋香想起她去年逮住機會就勸分。
快一年了,小芳和方劍平沒鬨過矛盾,小芳的腦袋越來越機靈,尤其是打退高家人之後,小芳幾乎沒犯過傻,狀態非常穩定。長此下去她肯定能變得跟常人一樣。到那時候方劍平肯定不介意跟她當真夫妻。
這點張小草應該能看明白啊。她怎麼還沒死心?
高素蘭糊塗了,來之前經過知青點她好像跟白燕說過,回頭跟她學砍棉花。難不成隻是在腦袋裡過一遍,其實沒說出來。
高素蘭滿心疑惑地轉向張支書。
張支書歎氣,他算是明白了,男人女人都不能長太好。
女人好看狂蜂浪蝶圍追堵截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
男人好看招蜂引蝶千方百計軟硬皆施什麼手段都敢。
張支書道:“白燕,跟你大娘學吧。”
白燕微微搖頭,笑著說:“讓方老師教我們吧。大娘之前就跟我們說過,不好意思總麻煩她。”
張小草心說,那你好意思麻煩方劍平啊。
這樣想不由得看向方劍平。
張小草和王秋香在地頭上,方劍平和小芳砍了幾顆了,所以在地裡。因為之前王秋香的話,他和小芳下意識回頭看去,正好在張小草斜對麵,想不注意她的表情都難。
方劍平又不傻。
以前雖然不會多留意異性的打量,被段伊然設計一次,還差點成了,方劍平就不敢不上心。
結合張小草之前的話,以及她見不得他和小芳好,方劍平還有什麼不明白。
“我自己都不會,怎麼教你。”方劍平不假辭色地說。
白燕的笑容凝固片刻就恢複正常。
速度快的要不是小芳覺得她很奇怪一直盯著她,都不能發現。
白燕:“我們一起跟大娘學?”
王秋香以為她聽到那話會知難而退。結果人家越挫越勇。
有些擔憂地看向小芳。
小芳擱心中冷笑,這個白燕真當她傻聽不懂啊。
她不懂還有爹娘的。總不至於以為她爹娘覺得方劍平娶個“傻子”很對不起他,所以不敢管這些爛桃花,怕方劍平因此生氣跟她離婚吧。
小芳越想越覺得她真相了。
正好她也想看看方劍平的態度,也不急著砍棉花。
方劍平的眉頭緊皺,她聽不懂好賴話啊。
雖然沒有小芳高,但也不矮。五官雖然很普通,但沒有齙牙也不是小眼睛,白白淨淨,找個像模像樣的對象不難,怎麼就盯上他了呢。
他和小芳有名無實隻有自家人知道。
白燕不知道他是有夫之婦嗎?
方劍平想到他和小芳一樣大,不好說太難聽,“我跟小芳學就行了。”
白燕不禁脫口而出:“她會?”
此話一出,張小草的身體站直了。
張支書是小芳的父親,不論說什麼都會讓人覺得護犢子。張小草覺得不能讓她大伯左右為難,立即問:“你啥意思?”
小芳被她搶了先,不得不把話咽回去。
白燕說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
張支書還在這兒,小芳再傻也不能直接說啊。
白燕立馬解釋:“我不是說小芳不會,是怕她不會教方老師。”
張小草嗤笑一聲:“誰不知道誰什麼德行,擱這兒玩什麼聊齋。我大伯是黨員是村支書,不能有私心,我們可不是。大伯這個村支書是全村投票選的。我們能投票讓他上去,也能投票讓你以後天天打掃豬圈打掃牛場!彆給臉不要臉!好好跟我大娘學去!”
白燕臉色漲紅:“我真是怕小芳不會。”
她身後的一個女生忍不住說:“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燕子做什麼了?不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嗎?你至於嗎?”
方劍平張了張口。
“你先閉嘴!”張小草甩他一眼,轉向那女生:“我說白燕說你了嗎?你是她爹還是她娘這麼著急?還是你倆有一腿?”
那女生不禁張口結舌:“你你——你彆亂說!”
“她可以亂說,我怎麼不能亂說?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咱們國家可是民主國家。你這是想念以前的封建社會,還是咋的?”
那女生急的舔了舔嘴唇,“你彆給我亂扣帽子。你——也沒比我好多少,你不就是仗著這裡是張莊,你們人多欺負我們人少。”
張小草點頭:“對!我就是仗勢欺人。不怕你知道,到了單位我慫的跟孫子一樣,所以沒人數落我,也沒人罵我。你不想找打,就給我老實點!”
那女生頓時無言以對,長這麼大沒見過把“仗勢欺人”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張支書道:“都彆吵吵了。砍棉花簡單,看一下就會了。不過你們第一次,可以少砍一行。但不能把根留在裡麵。年底分肉和魚雖然不按工分,但也看工分。工分少的讓工分多的先選。最後隻剩豬下水彆說我這個村支書針對你們。一直是這樣分。”隨即一手拽著棉花一手砍。
?(jue)頭下去,他輕輕一拽,棉花樹就拔地而起。
隨後張支書繼續下一棵。
方劍平和小芳看到這一幕就繼續乾活。
王秋香去她那邊。
地頭上隻剩四個人,三個知青和張小草。
張小草朝方劍平那邊努努嘴,“方老師走了,還不跟上?”
白燕沉吟片刻,看到她那諷刺的笑容,扛著工具追上方劍平。
張小草驚得微微張口,擱心裡罵娘,這些女學生不會是在城裡西方的東西接觸多了,一個比一個開放吧。
王秋香聽到她的話不由得看一眼,沒想到看到這一幕,頓時忍不住笑噴。
張小草瞪她,你還笑?
王秋香朝她招招手。
張小草見她的表情像是要分享秘密,立馬跑過去。
突然聽到撲通一聲,張小草停下,循聲看去白燕消失了。
再仔細看,她坐在方劍平身後的空地上,也就是之前種棉花的地方。
倆人一看不對勁,趕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