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軍警讓一名下屬暫時頂替中年人的工作,幫顏浠兩人做了登記,看著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顏浠就是覺得這家夥另有所圖。
阿恒始終握著顏浠的手,麵上對領頭的軍警不理不睬,傳遞給顏浠的情緒則異常警惕。
登記後,領頭的軍警將兩個硬幣大小的藍色號牌遞向顏浠,卻被阿恒伸手拿了過去。
軍警不以為意的笑笑,對顏浠道:“一百度的高溫,就可以將這種病毒殺死。所以你們可以考慮拿些米麵肉蔬,沒必要非吃方便食品。”
顏浠點點頭,拉著阿恒走向不遠處的兩輛貨車。
之前顏浠就發現,左邊貨車那裡人擠人,軍警極力維持秩序,仍舊不斷傳來爭吵;右邊貨車處卻隻有稀稀落落的幾人,還都一臉糾結拿不定主意。
她湊過去看了看,果然右側貨車裡裝的正是些米麵糧油、果蔬肉蛋等物。
貨車側麵立著個紅色背景的公告板,上麵寫著每人每日定額多少東西。
顏浠此時才知道,藍色牌子代表的是家裡沒有老人、小孩等需特殊照顧的人。
根據公告板上的說明,持著藍色牌子的人每天隻能任選一樣左側貨車的食物。
至於右邊貨車上的蔬菜米糧和生肉,則放寬了很多。如果不選擇左側貨車上的食物,右側貨車上的東西甚至隨你拿多少都沒有限製。
從這些人爭搶的態度也不難看出,大家眼下都認為方便食品更安全。
顏澤在電話裡曾提醒過顏浠,不要喝生水,也說明病菌是可以被高溫殺死的。何況顏浠對病毒有種奇特的感知,憑借這種感知,顏浠覺得她能挑選到沒被汙染的食物。
連吃了好幾頓乾巴巴的餅乾,顏浠十分想念米飯肉菜。
她從旁邊扯了個塑料袋,開始裝食物。
車上的工作人員見顏浠已經裝了四個大大的塑料袋,忙阻止道:“你們就兩個人,這麼多東西能吃的完嗎?”
顏浠指了指旁邊的公告道:“我沒選任何一樣左側貨車的食物,那麼這裡的食物應該沒有限定。”
工作人員一噎,訕訕的閉了嘴。心裡卻十分鄙視,好歹顏家也曾是沈城豪富,這麼占公家便宜也太沒臉了吧。
顏浠不理他,繼續往塑料袋裡裝肉蛋果蔬。至於米糧,顏浠打算讓阿恒直接扛一袋回去。
以阿恒的力氣,彆說一袋大米,就是再多來幾袋也一樣能健步如飛。可顏浠怕他那樣做太紮眼,隻能忍痛放棄。
顏浠有種直覺,食物可能會越來越緊俏。如果病毒不能得到有效控製,大片的土地將無人敢於耕種。
政府的免費供應,恐怕持續不了幾天。現在這樣開著貨車大大方方送食物,不過是為了安定民心。
她家裡沒有存糧,不趁著這個機會多存些食物。過幾天萬一上麵又下什麼政令,她和阿恒恐怕就要紮進腰帶過日子了。
至於更久遠些的事情,顏浠拒絕多想。
之前那位領頭的軍警走過來,對顏浠道:“一會兒我叫輛車送你們回去吧,不然這麼多東西你們兩個怕是拿不了。”
顏浠聞言連忙道謝,還得寸進尺道:“既然這樣,那我再多拿些米麵吧。”
貨車旁邊站著的工作人員想要阻止,那領頭的軍警卻擺手道:“好,沒問題。”
說著又對那名工作人員道:“你拿著喇叭動員了那麼久,都沒個人自願出來選擇這些食物。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一個
,你不覺得該給些鼓勵嗎?”
工作人員聞言覺得那名軍警說的有道理,立刻主動將兩大塊豬肉幫顏浠打包裝好。
顏浠也沒客氣,又拎了兩桶花生油。
一旁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笑著湊過來道:“這上山的路也不近,能不能讓我們搭個便車。”
顏浠沒回話,車又不是她的,直接示意那女人去問領頭的軍警。
軍警指了指右側貨車上的食物道:“如果你們也放棄選擇左側貨車食物,願意不限量選擇右側貨車的食物,我也可以送你們回去。”
女人訕訕的退回人群裡,小聲低估:“沒密封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被汙染,會不會吃了就變喪屍!”
旁邊立刻有人涼涼的接話:“又不是抓傷咬傷,哪兒能那麼快。”
顏浠懶的去聽他們那些酸話,又讓阿恒扛了兩袋大米,堆在自己挑出的食物旁邊。
帶頭的軍警叫了輛車,獨自開車把顏浠和阿恒送到了顏家彆墅門口。
顏浠一路都很警惕,眼見周圍除了自己三人越發對這人戒備。
那名軍警卻輕聲笑道:“我不是你們的敵人,不用如此防備我。”
顏浠的確沒感覺到他有什麼惡意,可阿恒對這人一直十分警惕,叫她不能不防。
軍警掃視了下周圍,忽然壓低聲對顏浠道:“記住,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要讓任何人接有機會接觸到你的血。”
顏浠一愣,軍警已經轉身上車。他對顏浠兩人揮了下手,很快發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