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笑了兩聲,兩麵宿儺倏然隱去了麵上的笑容,他“嘖”了一聲,說道:“差不多了啊,嘛,算了,反正之前的款待,應該足夠了。”他掃了夏油希望一眼,用隱帶笑意的語氣說道,“小鬼,我記住你了。”
兩麵宿儺將手中的伏黑惠隨手一扔,臉上的黑色咒紋倏然間褪去,片刻之後,原地隻剩下一個神情呆滯仿佛遭受到了巨大打擊的粉發少年。
“大芥……”狗卷棘遲疑地看向重新掌握身體主導權的虎杖悠仁,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必多說,任誰都看得出來。正是因為猜得出兩麵宿儺都乾了什麼事情,此時此刻,他才特彆擔心虎杖悠仁的心理狀態。
“消失了。”夏油希望的眼珠轉了一下,目光下移,盯向虎杖悠仁的腹部,在這裡。
虎杖悠仁雙腿一軟,無數人死亡前的記憶片段湧入了他的腦海中,他幾乎失去了站立的力氣,踉蹌著跪倒在地。他崩潰地大哭,又被那些記憶中的死亡畫麵刺激得嘔吐起來,他瘋狂地抓撓著地麵,手指鮮血直流,但這份痛苦卻不足以讓他崩潰的內心得到絲毫慰藉。
“大芥!”狗卷棘衝了過去,阻止虎杖悠仁繼續自殘。他因為是咒言師的緣故,為避免詛咒到其他人,除了戰鬥的時候使用一些攻擊性的語言外,日常生活中他隻用飯團餡料來進行交流。
而大芥,已經是他能夠使用出來,唯一的安慰語言了。
虎杖悠仁恨不能殺死自己。
“殺人凶手……”虎杖悠仁痛苦得不能自已,嗚咽著說道,“我是……殺人凶手……”
狗卷棘用力地抓住虎杖悠仁的肩膀,不斷重複著說道:“大芥,大芥……”
夏油希望撓了撓頭,他將短刀往揣進和服的袖子裡,踩著木屐噠噠地走到虎杖悠仁的麵前。
他不太明白這個人跟剛才那狗東西之間的關係,但這不重要,他剛才正在跟那個白頭發打聽重要事情,隻是被那個四隻眼狗東西的攻擊打斷了而已。
現在,狗東西滾進了粉頭發的肚子裡,周圍的人死得隻剩下他們兩個了,夏油希望果然還是得從他們這裡詢問情報。
這東京來都來了,總不能什麼都問到就灰溜溜地跑去京都吧?
好吧,他其實對剛才沒抓住機會給那個狗東西一刀的事情挺耿耿於懷的,那狗東西可是沒少衝他甩看不到的刀子攻擊。
可是,這個粉頭發哭得也太慘、太傷心了吧。
夏油希望屈指撓了撓臉,並不想等他哭完再詢問,見不到媽媽的他超擔心媽媽的。
“那個……稍稍打擾一下。”夏油希望勉強撿起謙辭,“東京都範圍內,咒術師買賣情報的地方,是哪裡?我在找我媽媽……”
夏油希望的聲音勉強喚回了虎杖悠仁的理智,他想起了被困在身體內時看到的那張稚嫩卻熟悉的臉龐,五條老師……虎杖悠仁恨不能現在就殺了自己,但想到還處於封印中的五條老師還有其他正在跟咒靈戰鬥的同伴,還不是
時候,最起碼不是現在。
虎杖悠仁用力地擦去眼淚,在狗卷棘的幫助下,搖晃地站起身,他看向夏油希望,即使早有心理準備,他還是被對方的樣貌震驚了一下。
“五條老師……”虎杖悠仁勉強定了定神,啞著嗓子問道,“你是來找五條老師的嗎?”
“五條老師?”夏油希望皺了皺眉,實話實說,“誰啊,沒聽說過。”
狗卷棘和虎杖悠仁麵麵相覷,不認識?難道,他不是五條老師的兒L子或者侄子嗎?就這個長相,說他跟五條老師沒有血緣關係,反而很奇怪的吧。
夏油希望有些不滿這兩人的表情,他抬了抬下巴,很是驕傲地自我介紹道:“老子叫夏油希望,來這裡是……”
還未等夏油希望說完,虎杖悠仁和狗卷棘的表情同時變了。
“夏油?你姓夏油?!”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根據機械丸分--身傳遞來的消息,那個封印了五條老師的詛咒師,正是姓夏油的!
夏油這個姓氏並不常見,虎杖悠仁長這麼大,隻聽說過一個姓夏油的,還是在機械丸發布的情報中。
“怎麼,被老子的姓氏驚豔到了?”夏油希望十分自然地問道。
虎杖悠仁:“……夏油傑。”
他下意識說出了這個名字。
夏油希望的眼睛刷地一亮,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虎杖悠仁的袖子,急切地說道:“你知道我媽媽在哪裡?!我媽媽就叫夏油傑!!”
虎杖悠仁和狗卷棘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
被夏油希望誤會為自己人的結果就是,他讓山村貞子給倒在一旁的伏黑惠刷了一遍反轉術式,很快人就從昏迷中醒來了。
夏油希望不在乎他們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小動作,他隻要現在、立刻、馬上找到他媽媽。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覺得夏油希望很有問題,主要是他那張臉,幾乎跟五條悟一模一樣,他卻聲稱自己是夏油傑的兒L子,還管夏油傑叫媽媽……是不是哪裡不對?
伏黑惠默了默,小聲地對虎杖悠仁說道:“夏油傑跟五條老師曾經是高專的同學,關係據說很好。”
所以高層一直對五條悟不將夏油傑屍體交出去的行為耿耿於懷,時不時還要懷疑一下五條悟的立場。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麵麵相覷,狗卷棘也有些撓頭,不知道該怎樣跟夏油希望說。
不好說。
因為這明顯不是普通的孩子。
跟在夏油希望身邊的白裙小姑娘是特級咒靈,能開領域,能抗兩麵宿儺還能使用反轉術式,為他馬首是瞻,而夏油希望本身也擁有強大的力量,一把沒開刃的刀就能斬斷兩麵宿儺的咒術。
一旦夏油希望跟他們翻臉,他們三個聯合起來都未必能夠打得過對方。
伏黑惠沉默了一下,開口道:“我們知道夏油傑,是因為夏油傑封印了我們的老師五條悟。”
夏油希望:“哈?我媽媽封印誰?五條悟是
哪個?”
夏油希望不明白,但夏油希望大為震驚。
什麼人啊,竟然能讓他媽媽出手將其封印起來。
有什麼用?
夏油希望覺得他媽媽這麼乾一定有他的理由。
虎杖悠仁默默掏出手機,點開,翻相冊,隻可惜,找了一圈,照片上所有的五條老師都戴著黑色眼罩,上張臉被完全遮住,雖然看下半張臉能感覺這是一個大帥哥,但問題是,沒法用來證明他跟對麵的夏油小朋友很像。
虎杖悠仁苦惱地撓了撓頭,還是指著其中一張五條老師的眼罩單人照,試圖讓夏油希望發揮腦補的力量,抹除掉五條老師的眼罩,去想象出一張跟他五官放大版的長相。
夏油希望:“……你覺得老子會相信嗎?”他皺著眉,嫌棄地從五條悟的白色掃把頭看到他那毫無美感可言的黑色眼罩,雖然下半張臉看著還行,誰知道添上眼睛會是個什麼長相。
雖然他嘴唇的形狀長得很不錯,似乎大概可能,跟他長得是有那麼一點點相似。
夏油希望皺著眉,索性不試圖從照片上的眼罩男推測其長相,隻向虎杖悠仁再次確認道:“你確定這個白色掃把頭長得跟老子很像?我媽媽夏油傑還將他給封印了?”
虎杖悠仁連忙點頭,點了兩下,連忙又搖頭,說道:“是你長得跟五條老師像。”這兩人的年紀擺在麵前,無論怎麼看都不會是五條老師像眼前的夏油小朋友。
夏油希望沒理會虎杖悠仁的說辭,他摸了摸下巴,認真思考。
自小就被家人們告知其父與母皆是夏油傑的小朋友自然不會將據說跟他很像的五條悟往他爸爸上麵猜,他隻仔細地琢磨他媽媽為什麼要封印五條悟,難道……是因為五條悟跟他長得像?
比如,媽媽被五條悟跟他很像的樣子迷惑,想要收藏一份代餐?
夏油傑虛了虛眼睛,忽然道:“這個五條悟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從虎杖悠仁那裡得到一個“藍色”的答案後,夏油希望悟了。
“原來如此……媽媽當初確實很想養一隻藍眼白貓,隻是……”那隻貓貓很不識相地跑掉了。
夏油希望不太能接受這個五條悟據說長得跟他很像,但他覺得,這個五條悟應該跟那隻拒絕了媽媽的藍眼白貓很像,這大概就是媽媽出手將其封印的原因吧。
媽媽隻是想要養一隻貓而已,他能有什麼錯呢。
***
既然得知了夏油傑的消息,夏油希望自然決定跟虎杖悠仁等人一起行動。他們都想要將五條悟從媽媽的手上搶回來,夏油希望一般很反感有人搶他媽媽的東西,但想到那東西是個活物,搞不好日後會跟他爭寵,夏油希望果斷決定幫他們一把。
“事先聲明。”夏油希望一本正經地說道,“老子會好好地勸媽媽拋棄那個五條悟,但如果媽媽不願意,老子是不會站在你們那邊的。”
最多偷偷使點絆子,給他們開後門,讓他們將那個礙眼的五條悟搶回去。
這已經是媽寶崽能夠做出的最艱難的決定了。
虎杖悠仁等人:“……”雖然這個答案是他們期待的,但拋棄什麼的,聽上去是不是怪怪的?
三大一小外加一個特級咒靈一起向著澀穀地下車站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