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靄落池上(六)(2 / 2)

頂級偏愛 荒川黛 14473 字 4個月前

“餓了就……”許青靄突然愣住,以前他經常一天隻吃一頓飯卻從來不覺得餓,但認識S之後好像真的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被迫一日三餐給他拍照片,養成了習慣,好像胃口真的比以前好了一些。

蘇希從腳手架上下來,兩人一起出了夜下花,白天這裡比較安靜,很多店都還沒開門,兩人走了半條街找到一家川餐館。

許青靄偏愛吃辣,蘇希和他胃口差不多便點了份水煮肉片和酸菜魚,翻了翻又點了一份粉蒸排骨。

許青靄撐著下巴看店內裝修,還在考慮要不要出去買個小蛋糕,手機就亮起來了。

S:吃午飯了麼?

許青靄立即拿起手機,笑眯眯說:在等啦,你吃飯了麼?吃的什麼呀?

S:還沒有,剛開完會要出去一趟,甜品吃完飯再吃。

許青靄一怔,“什麼甜品?你給我點外賣了嗎?”

S:嗯,撐了就下午再吃。

許青靄總覺得他在哄小孩似的,忍不住紅了耳朵乖巧回答:知道了。

S:好乖。

許青靄耳朵更紅,連帶著脖子都發燙,他輕吸了口氣抬眸看了眼對麵打遊戲的蘇希,總有種在大庭廣眾之下“偷情”的背德感,低下頭飛快打字:那個……我要吃飯了,你先忙吧。

S說:好。

菜很快上來,蘇希遊戲還沒打完,許青靄便找了個新番邊吃邊看,但腦子裡卻一直在回響S那個“好乖”,連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蘇希奇怪地看他:“你臉怎麼這麼紅?菜太辣了啊?”

許青靄嗆了一口,總不能告訴他是被人一句話撩的,咳嗽了半天才啞著嗓子說:“川菜,肯定辣啊。”

蘇希給他倒了杯水,沒好氣道:“也不知道慢點兒。”

許青靄喝了半杯水覺得稍微好點了,小口吃著東西生怕再嗆,吃完飯回去的時候有幾家店已經開門準備營業了。

他隨意瞥了眼。

“小哥,來玩兒啊。”有個女人靠在門邊衝許青靄吹口哨,見他漂亮,忍不住又說:“晚上有一場表演哦,我可以給你一張券。”

許青靄拒絕的話到嘴邊,女人已經邁步到他跟前了,往他懷裡塞了張小卡片,說:“憑這個來可以免酒水費。”

許青靄低頭一看,小卡片上印著一個年輕男人的背影,半褪的襯衫要遮不遮地托在蝴蝶骨下,脖子上戴著根黑色頸環,同色的流蘇垂墜。

許青靄回到夜下花,鈴鈴還在吃飯,見他回來忙將東西遞給他,“許老師,有你的外賣。”

半江月的logo醒目,裡頭放著兩份甜品,一份抹茶草莓牛乳茶,一份豆乳布丁。

鈴鈴忍不住好奇起來:“誰給你買的啊?”

許青靄跟S還沒確定關係,便道:“朋友。”

鈴鈴心說什麼朋友能點半江月的外賣,上次謝庭想吃對方都不肯送,還是她過去拿的,平洲能使喚半江月送外賣的人實在不多。

鈴鈴說:“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呀?”

許青靄正在給S拍照,找了半天角度,還挖空心思選了個濾鏡,發過去的同時配上了一個謝謝投喂的表情包。

他發完,抬起頭衝鈴鈴笑了下:“你猜。”

鈴鈴頭頂飄過問號:……?我拿腦袋猜?

許青靄午飯吃得多,看著抹茶草莓牛乳茶實在很心動想吃,但又記得S說撐了就不許吃,他也怕自己撐著難受,便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

蘇希不吃甜,爬上腳手架回頭看他想吃又不吃的樣子,忍不住“嘖”了聲:“想吃就吃唄,憋得你。”許青靄硬生生彆開眼讓自己不看那份好喝的要命的牛乳茶,裝出一個深惡痛絕,“算了,下午再吃。”

許青靄也爬上腳手架,接著上午繼續勾線,滿腦子都是晚上S要給他拍照的興奮,連帶著畫畫也慢下來,兩個多小時了才畫完一點點。

蘇希說:“你想什麼呢?十分鐘沒動彈了,畫不出來?”

許青靄回過神,看向蘇希時眼神無比幽怨,“美色誤我,我的刀鈍了。”

蘇希:“?”

許青靄歎了口氣,“算了,你不懂什麼叫愛情的苦。”

蘇希:“……去你大爺的。”

許青靄將S強行從腦海裡驅逐,工作效率頓時高起來,傍晚時已經追上了上午的進度,從腳手架上下來吃完那份豆乳布丁和抹茶草莓牛乳茶,心滿意足地舔舔舌尖。

鈴鈴推門進來,很興奮地說:“許老師,對麵有一個表演秀,你去不去看?”

許青靄從口袋裡摸出券遞給她,“是不是這個?”

鈴鈴眼睛一亮跑過來,“還是酒水免費啊?”

許青靄其實不太想去,但鈴鈴雙手合十祈求,又揚聲問:“蘇老師要不要一起去啊?”

蘇希對男人跳舞完全沒有興趣,如果是拳擊賽可能會答應,聞言頭也沒回地說:“不去,你們自己去看,注意安全,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鈴鈴扭頭繼續求許青靄:“許老師一起去吧好不好?我自己去很沒意思,我們看完表演就回來,不會耽誤你很久的。”

“行吧。”許青靄挨不住她祈求,隻好擱下畫筆跟鈴鈴一起到對麵,那女人瞧見他來立刻笑著迎上來:“小哥來啦,帶你們找個最好的位置。”

鈴鈴忍不住小聲吐槽:“許老師你魅力好大,她這個人鼻子長在頭頂上,從來沒這麼諂媚過,她不會看上你了吧?你千萬彆理她啊。”

許青靄:“……”

女人領著兩人到前排卡座,指揮人上了些酒水和果盤,彎下腰想去與他做個貼麵吻,被許青靄避開,“不用這些了,我們看完表演就走。”

女人也沒強求,站直身子笑了下:“那好吧。”

鈴鈴忿忿道:“她居然還想占你便宜!”

許青靄略有些不適,但很快就被強行驅散了,因為嘈雜的樂聲驟然停下,燈光一瞬間全滅,緊接著重新亮起一束光,年輕的男人從後台走出來。

他穿著件白襯衫,腰肢纖細柔軟,走近了許青靄才看到他腰下垂著條尾巴,大概是縫在褲子上,卻平白讓人覺得是長在了身體裡。

柔軟毛絨的尾巴上點綴了一些細小的亮片,隨著燈光泛出細碎而晃眼的光。

音樂重新播放,節奏極強的旋律每一個鼓點都點在心跳上,幾乎同頻,男生站在近在咫尺的台子上搖曳,引發陣陣喝彩聲。

男生衝觀眾一笑,指尖落在白襯衫的扣子上,極其緩慢地一一解開,半褪到肩膀隨即又扯回去,一閃而逝的勾人後全是心癢難耐。

喝彩聲幾乎掀翻屋頂,許青靄揉了下耳朵看到有人拍照,忽然想起S,不知道有沒有人讓他這麼跳過舞。

唔。

許青靄拿出手機錄了一小段發給他,在嘈雜的樂聲中小聲問他:“你沒有跳過這種舞啊?”

陸黎書收到消息時剛到海下灣拿到那條袖箍,他反複聽了幾遍這條語音,勉強從熱烈嘈雜的音樂裡剝出他的聲音,然後輕磨了磨牙。

謝庭湊近一看,立即倒抽了口涼氣,隨即想到了陸黎書那個男模身份,憋笑道:“S先生,你有沒有跳過這種舞啊?”

陸黎書抬眸掃了他一眼,涼颼颼地直衝謝庭腦袋飛過去。

蕭寒把玩著酒杯,輕笑著提醒:“謝庭,你可不是他的寶貝,這種話說出來很危險。”

謝庭哪顧得上那麼多,他從來沒見過陸黎書這麼憋著股氣百口莫辯的樣子,哈哈笑起來:“不是,咱們海下灣是不是能開展一下這業務?是個好主意啊,哈哈哈……”

陸黎書朝他勾唇,涼薄一笑:“謝老最近心情好像不錯。”

謝庭頭皮頓時一麻,惡狠狠道:“你能彆跟我爹似的不?”

蕭寒撐著下巴在一邊笑,帶著點兒幸災樂禍道:“你再跟他多說兩句,他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大義滅親。”

謝庭“嘖”了聲,仰躺在沙發上感歎:“真他媽怪了,我還以為陸一這輩子得跟他右手過,沒想到三十一了還能春心萌動,艸,真稀奇。”

蕭寒“唔”了聲,帶著些諱莫如深慢悠悠道:“這大概就叫……天定吧。”

陸黎書垂眸給許青靄回消息:沒有。

許青靄秒回:真的啊?

陸黎書有些無奈,但目前也隻能維持S的身份,隻好說:我隻是在這裡上班,並不是在這裡賣身,不是彆人說什麼我就要做什麼。

許青靄其實不太清楚男模需要做些什麼,但印象中應該會滿足一些客人的意願,譬如那天他見到的那些男模都很熱情。

其中一個還脫了上衣,抓著他的手去摸肌肉。

許青靄本能蹙眉,很不喜歡那種感覺,但S卻讓他非常舒服,完全沒有那種很強製很直白的欲望,反而內斂又禁欲,高冷的像是一朵高嶺之花。

他忽然有點開心,那證明S不是一個會低三下四陪人的人。

許青靄又問:“那你會不會跳舞啊?”

陸黎書揉揉額頭,無奈道:不會。

許青靄想也是,回味了一下那個男生跳舞的樣子,忍不住問他:你覺得他跳的好不好啊?

陸黎書說:一般。

許青靄心說怎麼什麼都一般,上次那個麋鹿說一般這個也一般,到底什麼在他心裡才是很好,很完美啊?

陸黎書問他:回學校了麼?

許青靄剛看完表演回到夜下花,看時間還早便道:我想再畫一會再回去,不然兩個月畫不完,你老板說畫不完就一分錢也不給我了,萬惡的資本家,他是不是也會壓榨你啊?

陸黎書抬眸掃了謝庭一眼,說:嗯。

許青靄頓時心疼起來,忍不住譴責道:太過分了!

陸黎書說:確實。

謝庭湊過來,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兒裡,臭罵道:“陸一你做個人吧,老子敢壓榨你?我不要命了?擱這造謠是吧!”

陸黎書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淡淡道:“為了難為他,擅自多加十萬讓我報銷不算壓榨?”

謝庭:“……那不是為了多給你家孩子嗎?我是好意,反正都還是到你們口袋裡。”

陸黎書輕嗤一聲將杯子擱在桌上,站起身。

謝庭問:“要走了啊?”

陸黎書穿上大衣,拿起桌上的快遞盒,頭也沒回地“嗯”了聲。

許青靄剛爬上腳手架就收到S的消息,說時候不早了,讓他先回學校,他想再討價還價,結果一張照片落入眼簾將他的話硬生生掐滅了。

S指尖勾著那條袖箍。

許青靄咽了下唾沫,黑色的袖箍在冷白的指尖上形成強烈的色彩差,光線很暗畫質也有點差但卻多了幾分曖昧感。

S說:不看了?

許青靄一咬牙,痛苦地給他回複:你這算是威脅我嗎?

S低聲一笑:“不算,算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