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山靄霏霏遠(二)(1 / 2)

頂級偏愛 荒川黛 12346 字 4個月前

陸黎書軟硬不吃,求饒沒用撒嬌也沒用,在罰他這件事上從來不會手軟。

許青靄預感要挨打,屁股發緊的站在客廳裡不敢吭聲。

“坐著。”陸黎書取了藥膏回來,示意他坐在沙發上。

許青靄小心翼翼伸出手,試圖解釋:“其實我真……”

陸黎書頭也沒抬:“再說一句,懲罰加倍。”

許青靄立刻閉嘴,老老實實看著他擰開藥膏用拇指沾了一點擦在他被燙紅的地方,忍著藥膏接觸患處的劇痛沒敢抽回手也沒敢喊疼。

房間寂靜,許青靄腦袋上懸著把利劍簡直坐立難安。

陸黎書臉色很不好看,陰沉著仿佛山雨欲來,但手上動作卻很輕,幾乎沒有額外弄疼他,塗完藥膏又很輕的纏上一層紗布防止他蹭到傷口和感染。

“不要碰水,明天早上換藥。”陸黎書將紗布丟進藥箱,“懲罰……”

許青靄一聽這兩個字就慌,腦子一熱直接湊過去親他,含含糊糊同他撒嬌認錯:“我知道錯了,我就是想幫你分擔一點,不想看你那麼累還要分心照顧我,我以後不去做飯了,你彆生氣好不好……嗯……爸爸……疼疼我。”

陸黎書被“分擔”兩個字揉軟了心,什麼氣都消了。

許青靄見他神色仍舊不太好,小聲勸他說:“你年紀大了,生氣對身體不好,萬一……”

陸黎書那點兒感動頓時煙消雲散,眼底笑意微涼,看著他問:“怎麼不說了?萬一怎麼?”

許青靄湊過去在他唇上舔了舔,討好道:“你餓不餓啊?你想先吃飯還是……”咽了咽唾沫,忍著害羞補上下一句:“還是先吃甜點……”

許青靄話音一落,直接被按在了沙發上,然後因為這句話,第二天差點沒爬起來。

他手受了傷,原以為陸黎書能輕點兒,結果他差點死床上。

陸黎書一手掐著他的腰,另一手握著他受傷的手防止亂動,那種深到幾乎讓五臟都移位的恐怖感覺簡直要把他逼瘋。

許青靄迷迷糊糊被引導著說了多少平時想都不敢想的話,承認了一大堆錯誤,老老實實認罰,然後,滿床狼藉,濕痕遍地。

他連後來吃的飯都是迷迷糊糊中被喂的。

“還發呆?”陸黎書走過來,伸手在他額頭上敲了下:“你跟人約好九點鐘到漫展,現在已經八點了,再不起要遲到了。”

許青靄臉頰微熱,趁機說:“我起不來,肚子疼。”

陸黎書笑意一凝,伸手擱在他肚子上詢問:“哪兒?我帶你起醫院。”

“哎不用去醫院!就是……”許青靄紅著耳朵,支支吾吾半天才低聲說:“就是……你昨晚弄得太……以後能不能彆這樣……太深了……”

陸黎書微挑眉梢看他,“不是你說要在上麵麼?”

許青靄敢怒不敢言,他怎麼知道在上麵能這麼恐怖,再說他之前說要在上麵的時候也不是指的這種在上麵。

商量這條路行不通,許青靄伸出手試圖激發他的愧疚心,“我手都受傷了你還這樣對我,你到底會不會疼人啊,我是傷員。”

陸黎書低下頭看著他,說:“我本來是要告訴你,懲罰先記著,等你好了再罰,是你自己主動,忘了?”

許青靄徹底懵了。

吃完飯,陸黎書開車送他去漫展,許青靄生了一路的悶氣。

陸黎書問他:“手還疼麼?不能畫就跟他們說一聲另外找個同學來幫他們畫,彆勉強。”

許青靄還是不想說話,一門心思不搭理他。

陸黎書輕笑一聲,說:“不喜歡這個話題麼,那我們來討論一下你昨晚該受到的懲罰。”

許青靄倏地坐直,驚駭道:“昨晚不是已經罰過了嗎?”

陸黎書側眸看他一眼:“肯說話了?”

許青靄心裡那點悶氣散了,他舍不得也不想跟陸黎書生氣,抬起手稍微活動了下,“不是很疼,能畫的,我答應他們了就得做到。”

頓了頓,他又說:“我不是不想跟你說話,我就是覺得總在惹你生氣,我好像很不聽話,好像……總是學不會怎麼讓你滿意,我是不是特彆不合格的男朋友啊?”

陸黎書伸出手,許青靄頓了頓,把手放在他掌心裡。

陸黎書笑了下:“你看,這不是很懂怎麼讓我滿意麼。”

許青靄悶悶道:“這怎麼能一樣。”

陸黎書握著他的手,語速很慢也很無可奈何:“我的小朋友頑劣,愛鬨,怎麼辦呢,我隻好寵著慣著,做他那個無限包容的大人。”

許青靄像是一下子被滾燙的懷抱擁抱,什麼都說不出來。

陸黎書歎了口氣:“打你,輕易舍不得。”

許青靄想起半昏沉間陸黎書吻著他耳朵,無計可施的歎氣,之所以給他教訓不止是弄傷自己,還因為他明明不會做飯卻撒謊,在明知可能會造成危險的前提下仍舊逞強。

他想了想,回過頭看陸黎書,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陸黎書掃他一眼,“下不為例,再犯我不會這麼輕易饒了你,明白麼?”

許青靄摸了摸微熱的耳朵,彆過頭小聲說:“知道啦。”

人體彩繪比較花時間,許青靄下車之前跟他說:“你先回公司吧,我忙完了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陸黎書也沒時間在這兒等他,交代他注意安全便走了。

許青靄到了約定地點,因為眼尾那個胎記太具標誌性,很輕易就被人認出是最近新聞的主角。

他挺坦然的笑了下,彎眼半真半假玩笑道:“希望不會影響你們對我畫的期待。”

幾人一愣,隨即笑起來,氣氛從一開始的尷尬陌生變得輕鬆,有個女生還笑眯眯跟他打聽剛剛送他來的人是誰,是不是男朋友。

許青靄笑而不語,取出畫筆和顏料和他們解釋,“這些顏料是經過檢驗可以用在身上的,請放心。不過也要及時洗掉,記得不要弄到眼睛和傷口上。”

許青靄畫的認真,有時候顧不上換筆就隨口咬住,餘光瞥見有人拍照,下意識抬頭結果他咬著筆雙眸微驚的畫麵被定格。

“你是許青靄嗎?”

“你本人更好看誒,你眼尾那個紅色的蛇是畫的嗎?”

許青靄沒感覺到惡意,輕笑了下從口中拿掉筆,笑了下說:“是胎記。”

“很好看,太會長了吧。”女生拿著手機過來給他看:“我能把這個照片發上微博嗎?”

許青靄頓了頓,“還是不要了。”

女生也沒強求,笑眯眯問他:“那你能加我一下微信嗎?我把照片發給你。”

許青靄看著屏幕上的照片,迎著光的角度非常妙,那瞬間的表情讓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心動,很想發給陸黎書看看。

他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女生加上他的微信,很開心的把照片發給他,又說:“老師不要在意網上那些難聽的話,還是有很多人支持你的。”

許青靄笑了下:“謝謝。”

許青靄畫完一個老板,不知不覺吸引了一群人圍觀,甚至有人當場問他能不能也畫一個。

許青靄抬起頭看了眼眼前的男生,報了價讓他先考慮。

“不考慮,那我就排隊了啊,老師下一個就畫我!”

許青靄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收獲,打量著越來越長的隊伍還有跟他邀約下次的人,索性直接把手機放在桌上,讓他們自己掃碼加好友。

畫了整整一下午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收拾完筆和顏料才感覺到餓,他買了點東西邊吃邊等車,把那張照片發給了陸黎書。

他沒回,估計是在忙。

許青靄收起手機打車回了學校。

齊太太公開道歉的視頻已經登上各大網站,費於明忍不住感慨,“我以前怎麼不知道陸黎書這麼護短啊,這明目張膽的偏愛與保護也太帥了。”

許青靄倒成了最後一個看到視頻的,新聞鋪天蓋地,齊盛即將被訴訟的消息也一並公開。

雁城美術學院公開對許青靄道歉,表示在事情沒有定讞之前就對他勸退非常抱歉,希望他能夠回到雁美繼續學業。

徐行牘接到電話的時候一句臟話差點衝口而出,努力維持著笑意陰陽怪氣道:“出事就勸退,人家自個兒洗清冤屈就來要人,怎麼著,你們是學空手套白狼的?這無本買賣做的挺好。”

新任校長趙之安有些頭疼,雖然不是他勸退但總歸理虧:“徐校長話不能這麼說,當年雖然冤枉了他但那種情況誰也沒辦法,總不能因為他一個人毀了一所學校。”

徐行牘嗤了聲:“你看我毀了平成大學嗎?”

趙之安一愣,啞然片刻又道:“現在說那些也許於事無補,現在我們全體校董和我都願意跟他道歉,如果他願意回來上課,我們會提供全額獎學金,直到他畢業。”

“誰稀罕你的破獎學金。”徐行牘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