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吵醒的寇媽媽能罵上半個小時,還得找兒子做主;可被吵醒的原身,隻能立刻起身乾活,無論有多疲憊。
剝削原身一人,幸福全家,好一個五好家庭。
……
寇俊生是緊趕慢趕,總算回了家。
原本還算了時間,想和吳和雅在她家樓下小意溫存一番,可不想家裡又鬨起來了,吳和雅一聽是寧初夏的電話,也不等他,就直接下車,沒有佳人在懷,寇俊生除了回家,哪還有事情可做。
門剛打開,他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正在大口喝水的母親。
他這一句媽還沒出口,寇媽媽就衝到他的麵前,開始竹筒倒豆子地訴苦起來。
“俊生,你不知道,你媳婦真是反了!”寇媽媽氣得直拍沙發。
她前半輩子有老公寵著,後半輩子有兒子疼著。
寇俊生有出息,整個家族有不少人仰仗她的關係,才能在寇俊生公司找個崗位,自然是天天捧著她,繞著她轉。
她唯一的心頭刺兒媳婦寧初夏,也沒有搶走兒子對她的重視,平日裡也勉強算是聽話。
可今天,瞧瞧,這是個什麼樣子。
寇媽媽的老三招又使上了。
第一得裝不舒服,捂著胸口喘著氣。
第二得翻起舊賬,想我以前,想你爹。
第三得開始哀怨,說自己老了、笨了、傻了不太中用。
寇俊生平日裡處理公司的事情,怎麼也算個殺伐果斷的男人,可每回自家母親用起這三招,他就節節敗退,沒有不聽從的。
可聽了母親的話,自然得委屈另一個了。
“好,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和她說一說!”寇俊生再度保證,距離他進家門,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他隻覺得自己腦子都快炸了。
寇媽媽擦了擦剛剛提及丈夫時流下的眼淚:“好,我先回去休息了,俊生,你聽媽的,媳婦是得管教的,你平時就是太放縱她了,她才會變成這樣。”她心疼地摸了下兒子的臉,“都叫你累壞了,媽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總算結束了,寇俊生鬆了口氣,可在打開房門後,新的絕望才剛剛來臨。
他忘了,這屋子裡的這位,可和平常不太一樣,不再自己哄自己了,今天鬨了一晚上,說要他做主呢!
寇俊生看了眼蒙著枕頭肩頭聳動的妻子,不用看,他就知道妻子肯定在哭:“初夏,你說你和媽計較什麼呢?”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筋疲力儘,這比他乾一天的活都要累。
“我知道你委屈。”
吃了點肉就被寇媽媽指責這事,寇俊生也躁得慌;至於寇媽媽指責的什麼寧初夏把她吵醒?
這寇俊生是不會信的,絕對是什麼誤會,寧初夏她哪敢啊!今晚和媽吵架了,都隻敢躲在房間裡哭,媽在外頭罵半天都不敢出門。
寧初夏捂在枕頭裡,聲音也悶悶的:“媽她就是討厭我,我吃塊肉怎麼了?家裡就缺這塊肉嗎?我出去洗個碗,她還非說我吵醒她,可如果我不洗碗,明天是不是又得罵我!”
寇俊生試著想以前一樣解決:“我這辛辛苦苦應酬回來,你看,又得哄媽又得哄你,你不心疼呀?我知道媽她有時候就是脾氣大,比較倔,可你也知道,她這自打我爸不在了,性子就一直這麼軸。”
“初夏,我媽她年紀這麼大了,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也該讓她好好休養,咱們這做人兒子兒媳的,就體諒體諒她的脾氣,你明早睡醒,好好地給她道個歉,成不?”
他單手鬆著領帶,打算換個睡衣就睡,按照以前的習慣,到了這步,妻子便也就消了氣了。
如果還有委屈,之後在偷偷買點東西,溫柔對待一番,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夠了!”寧初夏背對著丈夫,用手捂著臉,彎著腰,“我道歉,可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你媽說我天天在家沒事乾,可這家裡家外,難道不是我忙活的嗎?我寧初夏對你、對她,哪有一點不尊重,對不起的地方?”她聲音嗚咽,“可最後,誰又能落我一個好呢?”
寇俊生一陣頭疼:“她這歲數了,你還不懂嗎……”
“我懂!可這兩年了,每次不愉快,我都道歉了不是嗎?”
寇俊生卡殼,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我知道你委屈,老婆,你辛苦了。”
“是辛苦,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她說得淒淒慘慘,“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鬨。”
“……沒有,真沒有。”
寧初夏從做女友開始,就是個體貼的女友,寇俊生這哄人的本領,大多是用來哄母親的,最近才從吳和雅那又領會了一些哄人的心得。
可對於寧初夏,他卻有些束手無策了。
她以前不這樣的啊?
“這樣,我們先睡覺?”寇俊生試圖安撫,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
明天再處理,也為時不晚。
寧初夏倒是很精神,難得寇媽媽不在,睡了個長午覺的她,戰鬥力十足。
她故意抽噎兩聲,等到聽到身後寇俊生翻被子的聲音時才忽然開口:“你說,這輩子媽是不是都不會把我當自家人看了。”
寇俊生被吵醒,可看著那背對著自己還沒哭完的妻子,也不好發火:“不會,你再亂想什麼呢?就這點小矛盾,不要在意。”
說著話,他眼皮又重了,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時,寧初夏又來了。
“是啊,你多辛苦,你是該好好休息的,得哄媽,可不必哄我。”
寇俊生艱難地半撐起身:“你想什麼呢?我這真太累了……”他頭一點一點,眼看又要躺回被窩。
“俊生,和雅……”
寇俊生徹底清醒了,一激靈坐直了身體:“怎麼了?”
寧初夏的肩膀又抖了抖:“我說,我去和雅她家住兩天好嗎?我真的好怕媽。”
虛驚一場,寇俊生嚇出了冷汗:“胡鬨什麼呢?你也不想想,人和雅也有自己的生活。”她去了,他可怎麼約會?
“可你媽就是看我不順眼。”
寇俊生感覺自己人都要迷糊了,想睡不能睡的感覺實在太過痛苦:“那你說,你想怎麼辦?我都聽你的,成了吧?”
寧初夏這才回答:“我知道,媽一直耿耿於懷,她覺得我在家裡就是白吃白喝,所以連塊肉都不配,我不想再呆在家裡了,我要出去工作或者做點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