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ATM她罷工了!(七)三合一(1 / 2)

度假時,自然應當好好享受,寧父為了能好好陪女兒,事先把手頭的所有工作擱置,交由夏樹全權處理,他交代了夏樹,除非有事關寧氏集團生死存亡的大事件,否則不要拿工作上的事情打擾他。

工作狂如他,居然能做出這樣的瘋狂決定,估計熟悉他的人都會覺得他是被人冒名頂替,要不就是生病頭腦發昏。

可寧父做這個決定絕非衝動,他越發地意識到自己這輩子錯過了太多,有些所謂的“彌補”如果當事人並不需要,那還能被稱為彌補嗎?不過是自我滿足罷了。

正好錯過了度假的高峰期,海岸邊的遊客不多,寧父帶著女兒下榻的這家酒店,有專屬的一小段海岸線供遊客遊玩,此刻由於入住客人不多,倒像是他們父女的專屬遊玩空間。

錢是解決一切難題的關鍵,寧父不僅僅有錢,還有傲人的人脈,彆人難預約到的私人遊艇、潛水活動等他儘數約到,陪著女兒好好地玩了一把。

看著女兒似乎隨著運動變得開朗許多,他這心裡便滿足了。

可無論這父女天倫之樂多讓人開心,開學的日子總是在逼近的。

寧父倒是想大包大攬和女兒說一句咱們不去上學也行,畢竟現在已經給女兒辦了公司,女兒想必未來也不必靠文憑求職,可已經因為從不多問女兒一句,導致事情發展步步錯最後成了他不願接受也承擔不了的樣子,寧父便不敢也不想擅自決定女兒的人生。

尤其是今天,看著手機裡剛剛收到的信息,寧父久久沉默。

拖來拖去,最後還是要說的,不如就趁現在。

酒店套房裡的客廳很大,隻比家中的略小,寧初夏坐在沙發那隨手抱了個抱枕,對於寧父要說什麼,她的心中其實是有數的。

她現在不太清楚事情到底處理到了哪一步。

寧初夏原本想過自己處理,但在斟酌之後,還是決定將事情輾轉透露給寧父。

寧父本就有知情權,再者他手中的牌也多,能夠最高效的先把事情處理清首尾,如果寧初夏自己來的話,則最少要再拐幾個彎,她倒是個有耐心的人,可她已經沒興趣同姚倩倩玩扮家家酒下去,也不想看著姚家的人繼續拿著從她那討來的錢過著瀟灑生活。

哪怕是為了報複,她也不願意再給姚倩倩一分錢,當然,她還會為姚倩倩準備不少大禮。

以前沒聽過姚倩倩表示感謝,現在的禮物寧初夏也不需要她道謝。

寧父見女兒坐得乖巧,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場合,他心中就是一痛,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忍不住苦笑,他怎麼也沒想過自己居然有為了說一句要斟酌半天的時候。

“爸,怎麼了?”

寧父閉上眼又睜開,已經做足了準備,他坐在女兒身邊伸出手,將女兒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

寧初夏的手不大,寧父的手就能將其全部覆蓋,他回憶起很多年前,剛出生的女兒手又紅又皺,小到隻能抓住他一根手指,後來妻子走了,他時常牽著女兒,小手隻能勉強地抓住父親的幾根指頭。

再到現在,已經足夠和他交握。

他曾許諾要為女兒遮風擋雨,讓她過上幸福的一生,卻自以為是地以為結果就是一切。

“初夏,姚倩倩的事情爸爸已經知道了。”寧父選擇了坦誠,“爸爸和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不經你同意去處理關於你的事情,我讓律師去見了姚家人,要求她把這些年來你們之間的往來的轉賬儘數歸還。”

寧父有些著急,還沒等女兒說話就趕忙解釋:“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姚倩倩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初夏,朋友真的不是這樣,你想給朋友花錢,爸爸絕對沒有二話,我們也不缺錢,可我不能容許有人欺負你,用欺騙、傷害的方式從你身上榨取利益。”

他焦灼地看著女兒,生怕女兒生氣,雖然這句話說起來有些難堪,可他確實是擔心,在女兒心裡姚倩倩比他更重要。

“我……”

寧父又補充:“初夏,日子還很長,爸爸這不是在嗎?未來也會有新的朋友,姚倩倩她真的不好。”

他總算明白,為什麼之前關注的幾個教育學家賬號裡,提問最多又最難以解決地,一般都是孩子的交友問題。

父母憂心忡忡,覺得這是個不好的朋友,試圖乾涉卻又覺得自己不能隨意武斷地判斷朋友的好壞。

寧父那時看這些提問,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他女兒的朋友,隻要能對他女兒好就行了,其他什麼家世學曆他全都不管,可姚倩倩連這都做不到。

寧初夏自然知道寧父焦灼的內心,她心中歎息,看寧父好像還想解釋,她主動地給予了一個反握的力量。

“爸,你覺得我傻不傻?”

寧父一愣:“不傻,我女兒當然不傻。”

隻是騙子太精,怎麼能怪女兒呢?

“所以爸,我不會生氣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知道我以前在交朋友上犯了錯。”寧初夏認真回答,“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姚倩倩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隻是想要我的錢。”

“……你知道?”寧父忍不住問。

寧初夏剛眨眼,便有一行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這並非什麼高超演技,而是來自於原身記憶裡深沉的情緒共鳴。

“就算是傻瓜,也不能一直被騙,騙這麼多年還不行吧?隻是我裝傻騙自己而已。以前我覺得我活得很失敗,彆人交朋友都輕而易舉,可我好像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得到一個真心朋友。”

“我以前甚至覺得爸你也不喜歡我。”她笑起來,可眼淚還在往下掉,“我那時候太小了,總覺得你不要我,尤其是我越把生活搞得一團亂的時候,我就越覺得自己好像會被你討厭。”

“不是這樣的初夏,我沒有不理你,我以為你生我的氣了。”

“現在我知道了。”寧初夏安撫地對父親笑了笑,“隻是以前的我那麼覺得,而倩倩……姚倩倩,讓我不再是被所有人討厭的異類,我可以繼續沒有存在感,繼續被所有人排斥,繼續……無法成為讓父親你驕傲的女兒,好歹我有了一個朋友,我挺正常。”

寧父沒說話,他自責地低著頭。

對於女兒來說,姚倩倩或許就是那根救命稻草了吧?她甚至早就慢慢發覺被拯救隻是虛幻的夢,還是緊緊抓住。

“其實我一直知道這樣不對的,一直到今年暑假,她主動地疏遠了我。”寧初夏的眼淚已經停住,朝著父親的臉上是寫著幸福和滿足的笑意,“我一開始傷心、難過又痛苦,被迫麵對連最後一個朋友都沒了的現實,可好像就是這個打擊,讓我忽然覺得,既然事情都這麼糟糕了,我為什麼不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呢?”

“原來是這樣……”寧父的表情錯綜複雜。

“我和自己說,試試看吧,最差也不過就是像現在一樣,做個被全世界討厭的人,我試著向你表達關心,試著將我一直不敢和您分享的夢想拿給你看。”她眉眼都是笑意。

“這一切美好得像夢,走出了第一步,我才發現原來您不討厭我,隻是和我一樣小心翼翼到不敢接觸對方,而構建了我童年時幻想的夢現在也成了現實,雖然我還是不太懂什麼管理公司,可擁有了我自己的這麼一份小事業以後,未來有一天,沒準我也會成為你的驕傲呢?”

寧父控製不住情緒,伸出手抱住了女兒。

一是想抱抱這個孩子,這麼些年來,他甚至沒給過她一個來自父親的擁抱。

二是他這個當父親的,還是有點愛麵子,不太想讓女兒看到自己狼狽哭泣的模樣。

他伸出手輕撫女兒的背,眼淚同樣不停地往下落:“我當然沒有討厭過你,你一直是我最寶貝的女兒,公司管理算什麼?不過是個小技能而已,就像你能寫出受歡迎的故事,爸爸不能一樣。”

“初夏,你現在就是爸爸的驕傲了,不對,你一直都是,從來沒有變過。”

寧初夏靠在寧父的肩頭,其實她能感覺到寧父眼淚掉下來時的溫熱,可此時卻想為寧父留住這一份他作為父親的堅強形象。

“所以爸,答應我,我們隻在今天傷心好嗎?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幸福,我有一個沒人比得上的爸爸,有一份自己的事業,隻不過是少了一個朋友,這沒什麼的。”

寧父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不,朋友也沒有少,爸爸那麼多朋友的孩子都想認識你呢,未來的你一定會遇到真正的好朋友,相信爸爸。”

“嗯,我相信你。”

這場父女的談心進行了很久很久,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要對彼此訴說。

作為引發這場談話的主角,姚倩倩早就不在談話裡出現。

寧父在確定女兒不會因為他找姚倩倩討錢的事情傷心後便徹底地鬆了一口氣。

當然,他在女兒麵前,那得是個善良溫柔的爸爸。

可隻要女兒看不到的時候,他便會泄露真正的情緒。

可能會有人覺得姚倩倩做的這些沒造成嚴重後果,說不準還幫了他們父女緩和關係,把錢要回來就沒必要繼續。

寧父不這麼覺得,造成好結果就得要對之前的惡劣行徑表以原諒?那先把女兒心裡受過的傷抹平再說,如果抹不平,這話不用同他說,他不會聽的。

……

C城大學向來在早開學上一騎絕塵,同樣是本科的其他學校有的甚至最晚有在十月才開學的,可它雷打不動,說是九月一日就是九月一日。

開學歸開學,學生們最晚必須在31號完成報道,且31號下午也有例行的領書時間,當然偶爾也會有趕不及來的,便由舍友幫忙掩護。

秦瑟家遠,為了返校錯過高峰期,在幾天前就已經回了學校,餘優優雖然也是外地學生,不過相對要近些做動車就能到達,在昨晚也就到了學校。

按照以往的慣例,寧初夏會和姚倩倩一起到達,之前秦瑟和餘優優曾經私下偷偷討論懷疑過寧初夏是不是蹭的姚倩倩的車到學校。

反正她看起來乾得出來這種事!

兩人各自在座位上玩著手機,就聽到門口那一陣動靜,下意識地順著動靜往那一看,就瞧見了獨自登場的姚倩倩。

姚倩倩家住本地,回家時本就沒帶什麼行李,她花錢大方,不想拿行李的時候都直接把東西一收,經由同城快遞寄回家,這回來也沒帶什麼東西。

秦瑟和餘優優對視一眼,現在不好竊竊私語,可隻靠眼神交流,她們都能get到這份奇怪。

寧初夏居然沒跟著姚倩倩來上學?這不會是鬨翻了吧?還是出了什麼事?

她們聯想起上回姚倩倩說寧初夏聯係不上打不通電話的事情,之後雖然沒收到回複,可她們都沒過問,畢竟她們都不關心寧初夏到底不接電話是去做什麼。

還有,這姚倩倩怎麼看上去這麼憔悴,也就一個多禮拜前,她發的朋友圈穿著泳裝的自拍,看上去還一臉青春無敵呢!而現在莫名有種陰沉氣場,那黑了的眼圈好像也在說明主人沒休息好。

姚倩倩一進屋,下意識地看了眼寧初夏的床位,很顯然主人還沒來,一切都是離校時打掃乾淨的模樣。

她說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看到寧初夏。

她想見她是因為她想抓著寧初夏的領子,問問她滿意了沒有。

姚倩倩又怕自己真做了,寧父不依不饒,姚倩倩很久以前便想做人上人,對於有錢人能做的事情,也暢想過很多,寧父一出手她就有些怕,她歸根結底就是個普通學生又沒有後台,萬一寧父不放過她,她怎麼可能好過?

她不想見寧初夏還有一個原因,是不想自己隱瞞了那麼久的事情被曝光,一旦外人都知道了,她要何去何從?

“倩倩,初夏怎麼沒和你來,不會是出事了吧?”秦瑟作為舍長是有確保宿舍全員報道的任務要完成的,而且這事情確實有些怪,她討厭寧初夏歸討厭,克也不至於希望她出事不能來上學。

秦瑟下意識地想起幾個不能上學的心理疾病,說來寧初夏確實挺像有心理疾病的樣子,整天不說話在那自閉。

哪壺不開提哪壺,姚倩倩都有些想罵人,她裝作收東西,冷著臉回答:“我不清楚,我自己來的,她沒出什麼事,應該晚點會來。”

餘優優挺體貼:“倩倩,你這臉色挺不好的,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無論是多體貼的話語,現在姚倩倩聽到,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臉色能好嗎?想到這短短一個禮拜出頭發生的事情,姚倩倩痛苦極了。

陶潛留了個電話,特彆體貼地以短信形式告知了他們尋求法律援助的辦法,還順便把罪名給附上了。

姚家人自然不能儘信陶潛的,各顯神通去查,姚母還去了提供免費谘詢的律所。

得到的回答各不相同,其中是有爭議的,網上確實有類似贈予案件被判不用返還的例子,可就像那位陶律師說的,人家關係都是父母夫妻情人,白要錢說得過去,她這案子的涉案金額確實太大,再加上那些聊天記錄裡,寧初夏表示給她轉賬時姚倩倩沒有回複,這一版會被理解成默認,敗訴的可能性便隨之提高網絡。

再說那不當得利,這罪名姚倩倩看不太懂,律師也沒解釋清楚,隻說看當事人聘請律師的能力――姚倩倩在得到這條回複後希望之火都滅了,看能力?寧父像是缺錢請好律師的樣子嗎?

就連詐騙,谘詢的律師也說有可能被立案偵查,因為數額實在太大。

起初模糊了具體金額和兩人的關係去提問,還有不少律師建議可以打打官司,可問清楚之後,他們的言下之意就都變成了建議儘早還錢,要不等起訴沒準連利息都得算上,頂天了就是說可以在定金額上掙紮一下,有些沒有明確對話默認的,可以強行不認。

陶潛那一步不讓,一副開學前不能解決就要立案的樣子讓姚家人也跟著慌張,畢竟這件事可是一口氣牽扯了姚家三口,也就姚格稍微淡定一些,畢竟對他來說,這也就是少了個長期飯票加學費來源。

姚家人聚在一起算錢,這越算越是心驚膽戰。

姚父和姚母不可思議地質問著女兒,女兒拿回來的錢還沒有她從寧初夏那拿的四分之一,而且關鍵女兒卡裡居然隻剩下幾千元存款,這還是撇開了直接送的實物禮物計算的金額,這結果已經觸目驚心。

姚倩倩麵對父母、姚格三人的逼問,不耐煩到了極點。

她也驚訝,可仔細算算,確實她就是得花這麼多錢。

有了錢之後,消費自然水漲船高,舉個例子,以前洗頭就洗最簡單的,還次次團購,有了錢之後,那就躺著順便做個護理,買個洗發水,這幾千就沒了。

以前的衣服趁著打折的時候買,甚至一年隻買兩季,口袋有錢,來往的人也富裕,她這不也得買些名牌充場?

更彆說什麼彆人都知道她有錢,她當然偶爾也要請客,這麼一桌坐著,隨便吃個五六百已經算是節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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