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胎不想轉正隻要事業(四)(1 / 2)

“寧學姐做的遊戲……”在同樣的時間節點, 說出這句話的還有剛和舍友上完課回到宿舍,上午沒有安排去實驗室行程的龍夢夢。

旁邊的舍友阮曲點了點頭:“是啊,寧學姐做的, 我昨天去找何教授的時候,何教授向我推薦的。”

何教授是她的研究生老師, 她每天都會到何教授辦公室,當然她心裡多少對何教授都保有敬畏之心,也就是說麵對何教授的時候有些慫, 昨天何教授忽然把她叫住, 屬實嚇了她一跳。

先是叫住了人,然後何教授便咳了咳:“我的學生, 寧初夏你認識吧?”

“認識。”大名鼎鼎的寧學姐誰不認識呢?阮曲倒是很覺得這位寧學姐和容學長相襯,當年她遇到問題, 還是寧學姐幫她解圍的。

“她出了款遊戲, 叫《歸田園居》, 還不錯,你有興趣的話去玩一玩。”何教授有幾分尷尬, “不過彆沉溺, 對了, 如果你到時候玩了,記得給我發條信息。”

這段對話到這便結束了。

“何教授可真疼寧學姐。”龍夢夢低著頭, 劉海稍微擋住了眼睛,看不出眼神。

這段時間在實驗室, 龍夢夢切實地感覺到了自己心臟總是不受控製地砰砰亂跳。

容啟恒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是那種到台上演講, 大家都會不受控製關注的人,和他的外表同樣吸引人注意的, 便是他的滿腹才華,短短這麼一段時間的接觸,龍夢夢已經為之折服。

也許是她錯覺了吧?

她總覺得容學長對她很“特彆”,她情不自禁地越來越關注學長的一言一行。

一旦心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對於寧學姐這個橫亙於中間的人,她便也很難忽視了。

龍夢夢裝作不在意般地問過容啟恒一次這個問題。

“學長,我可不可以冒昧地問你一句,你和寧學姐,在一起了嗎?”龍夢夢當然不知道她那時候多像是在掩耳盜鈴,“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聽不少人說你們是在一起的,所以有點八卦。”

龍夢夢問完問題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等待著“審判”,和同樣變大的心臟跳動聲音一起進入耳邊的,是來自容啟恒的低笑聲:“怎麼會這樣想?”

他伸出手揉了揉龍夢夢的頭發,感覺到頭頂一沉,她呆呆地抬頭看向容啟恒:“都是傳言罷了,初夏是我很好的朋友和夥伴。”

“可是……”可是大家不是這麼說的,甚至有人說,初夏學姐是你最死纏爛打的追求者。

“這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很多種感情,如果真的有什麼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彆人這麼說,她聽到也會不開心的。”容啟恒耐心地解釋,“你放心。”

放心什麼?

當時那變得淩亂的呼吸,交纏著的自己的手指,至今龍夢夢還記在心裡。

她的心裡,有什麼在那一天破土發芽了。

“那肯定,何教授說了,寧學姐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阮曲對於自己的教授還是很維護的,對於何教授的這點評價,學校論壇裡不少人頗有微詞,總覺得何教授看走了眼,畢竟怎麼看,寧初夏也就是個千年老二。

尤其是在今年寧初夏沒選擇繼續學業,跑去做遊戲之後更是如此。

阮曲雖然怕何教授,但她和何教授接觸多了之後,也知道他的個性,實事求是,很少說謊,如果在古代,絕對是個君子一樣的人物。

龍夢夢沒應舍友的這句話,她同樣也是何教授亂來派,容學長真的特彆好。

“不和你說了,我查了資料這遊戲是今天早上十點半全麵開放。”阮曲已經爬上床,“我去試試這個遊戲。”

龍夢夢看著舍友消失的身影,心裡有些糾結。

她對於這位寧學姐,是很有一份危機感在的,玩她做的遊戲總覺得心裡哪裡不太得勁,可是不玩,又也不太對,好像自己在心虛什麼似的。

……

夏初遊戲公司裡,大家正在摩拳擦掌,等待第一批玩家的上線。

內測規模並不大,收集到的數據不算多,不過在他們看來,這已經是很值得驕傲的反饋,幾乎每個進入《歸田園居》的人,都對這遊戲很是滿意。

當然,內測是不可能開放全部功能的,僅僅目前開放的冰山一角便能討諸位玩家歡心,這讓大家很雀躍。

唯一叫人煩惱的,是遊戲的盈利能力。

昨晚聚餐之後,在回家的路上,眾人忍不住紛紛表示出了自己的擔憂。

他們都聽過寧初夏所說的她的想法。

寧初夏想做一個,能讓科研人員――也包括普通人,可以放鬆身心的遊戲。

他們可以在遊戲裡,體會到現實中現在已經很難體驗到的悠閒生活,正映襯了《歸田園居》這首詩中描述的場景。

後續還會開放定期活動“桃花源”,那裡的美工設計工作全是寧初夏一手包辦的,玩家可以到桃花源中去放鬆幾天,還可以邀請到桃花源限定係列的夥伴NPC,裡麵也有限定的作物。

這活動大家都沒有體驗過,隻是通過各自手上有的情報拚湊出了大概,其中最讓他們眼饞的,是桃花源限定NPC的個性。

寧初夏給予的關鍵詞是:“天真、浪漫、好奇、樂觀、天然、平等。”

雖然不知道這些關鍵詞拚湊起來的人物是怎麼樣的,但一看就很讓人向往。

可即便是這打算開放的第一波活動,寧初夏居然都沒設計氪金點!

為了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大家可是去考察過其他遊戲公司的。

有簡單粗暴地,下載即收費的類型。

有直接來個禮包的,打個多少折,買了能夠解決一切問題。

有設置VIP等級的,最高級會送上一堆浮誇到閃著金光的道具。

再看看他們――

神秘金色種子,配上的說明是“一顆不知道種下去會變成什麼的種子”;神秘金色寵物蛋,配上的說明是“猜猜這是什麼?”――這真的會有人買嗎?連個預覽圖都沒有!

再有就是一大堆的圖紙和材料包。

其中最便宜的是常見材料包,你要是想買,寧初夏還設置了個提示機製,虛擬購物員會走到你的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先生,這些都是您能在您的田園或是其他人的田園收集到的,您確定要購買嗎?”

剩下的圖紙都是各式各樣的什麼道路圖紙、田地設計圖紙、房屋設計、服裝設計……他們可都在遊戲裡體驗過了,就算不靠圖紙,隻要本人學過建築或者設計,都能靠摸索建出不比圖紙糟糕的房子,就連衣服,自己甚至還能設計出不少時尚的款式,也沒有非要買的必要。

遊戲還提供圖紙上傳功能,如果玩家覺得他所設計的無論是房屋、工具還是其他和現有的商品部重合,都能把圖紙上傳銷售,他們公司隻象征性地扣除一定的手續費。

對了,還有更欠揍的提示,如果買的東西多了,虛擬店員還會憂心忡忡地問你確不確定,說一句充值需謹慎,遊戲需適量。

這貼心程度,當時不少員工看了都歎為觀止。

不是,這到底是想不想讓人充錢?

他們雖然都知道寧初夏經濟寬綽,這回做這個遊戲也沒有花太多錢――寧初夏實在很有能力,帶領著團隊一路向目標前進,少走了不少彎路,現在公司除了員工的薪水外支出其實並不多。

但她認真的態度,大家也看在了眼裡,格外希望寧初夏能得到相應的肯定。

被員工們擔心著的寧初夏臉上此刻正帶著微妙的笑意,她正在和某人進行激烈的1V1演技battle。

她這一消失一猶豫,容啟恒便也有些著急,這段時間可是難得的頻繁出現,這頻繁得打個引號,容啟恒畢竟還是資曆深,他可不會一下變成舔狗,牢牢掌握著距離感,總是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要是從前的原身看到,那估計得在床上滾來滾去煩惱到半夜。

這樣的說話模式,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覺得生氣,畢竟沒人喜歡天天猜謎。

寧初夏都差點沒懷疑這位容啟恒是斯芬克斯轉世,每天認認真真的營業,專業提供謎語一萬年,如果猜出來識破他養備胎,他就放你一馬,如果猜不出來,你就成了他的褲下之臣。

這不,今天熟悉的謎語大王他又雙來了。

【容啟恒:《歸田園居》上線了,恭喜你。】

【容啟恒:你在管理團隊上很有天賦,我知道你總能做好。】

【容啟恒:大家都想你了,有空回來玩。】

這熱情勁也是難得,以前最常出現的場景應該是原身叨逼叨,容啟恒波瀾不驚地回個“嗯”。

當然,寧初夏是不會這麼對待容啟恒的。

【寧初夏:你知道了啊?】

【寧初夏:我本來……大家都想我了嗎?】

這兩句話要合在一起,要不就不回,或者高冷的來個嗯哦啊、我睡了套餐,要不就要意味深長,讓人有種自己隻看到了冰山一角的感覺。

比如說容啟恒的這個“大家都”,很明顯,就是要擾亂原身的心,這大家都,到底有沒有包括容啟恒呢?

而寧初夏自然也是還給了他,這一問,容啟恒肯定要覺得魚又上鉤。

【容啟恒:當然,你也彆太辛苦。】

【容啟恒:實驗室少了你,大家都很不習慣。】

這種連招就很欠打,他也不明著說,而且就算你追問說“也包括你嗎”,他也會來一套連環拳還擊“當然,我也是實驗室的一份子”,結果最後就又要開始糾結,他到底是作為實驗室的一份子想同事,還是作為他想念自己有好感的女生。

不過今天容啟恒來找她,實在很是迫切,這說這麼多話,有時候反而會適得其反,激得當事人忍無可忍地直接進入正題,詢問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怕是著急了。

寧初夏估量了一番,還是覺得不對,她點開容啟恒的朋友圈。

果然,容啟恒在昨天晚上發了條朋友圈,拍的是從實驗室所在樓層陽台看出去的夜空,配文是“總有煩惱”。

按照原身的習慣,當然不會錯過容啟恒的任何一條信息。

【寧初夏:你,最近不開心嗎?】

寧初夏漫步進行地發去了信息,她這幾天也是忙完了,倒是忘了這實驗室的材料什麼的都要花錢,容啟恒恐怕是缺錢了吧。

果然,她這消息一發,容啟恒很快就回複了。

【容啟恒:成年人的煩惱吧,我在想我到底適不適合做實驗室的領導。】

寧初夏故意晾著他沒回複,果然,容啟恒自己等了一會,還是繼續往下說了。

要是原身,這時候一篇新鮮出爐的小作文已經上桌了。

【容啟恒:我很煩惱,要不要接受楊氏集團的讚助。】

果然是缺錢了。

楊氏集團向來有培養青年才俊的習慣,他們會在學生還在讀書期間,便給予一定的資金扶持,以供學生們能夠沒有後顧之憂的學習做研究。

而他們的投資,是要回報的,接受資助的學生,都會和楊氏達成協議,畢業後為其提供五年服務,這五年服務楊氏管得並不嚴格,可以兼職也可以全職;而如果是受資助多,比如像容啟恒這種需要資金量大,組建了團隊的情況的,楊氏甚至會投資資金幫他建立實驗室,但前提是,這實驗室是掛靠在楊氏名下的,楊氏根據投資的金額和未來的研發成果占有不同比例的股份。

楊氏集團給予的合同其實並不嚴格,甚至是很寬鬆的,他們雖然不是做慈善,可也沒想得罪人,本身的門檻又高,像是吳百合這樣的學生,就夠不太上申請楊氏的門檻,因為在楊氏專門成立的基金會看來,她並不屬於這一範疇。

學校裡和楊氏簽了合作約的人不少,可容啟恒並不願意出讓自己對實驗室的所有權,當初他第一次缺錢的時候,學校的老師就為他介紹了楊氏,彼時容啟恒便是這麼在寧初夏麵前表現出了自己的沮喪。

這是在飯後的散步――原身記憶裡的這一段,都像是打了柔光濾鏡一樣,容啟恒算得很好,在預先知道了佘遊藝要去和女朋友約會的情況,忽然在下午說道:“晚飯後我想去學校操場走兩圈,你們去嗎?”

佘遊藝當然搖頭,隻以為自己是沒說:“我忘了和你說了,我晚上要和女朋友去吃飯,我就不陪你了。”

原身則是怯怯道:“那我,我也一起去吧。”當時她的手縮進了稍長的袖子,緊握成拳的緊張感哪怕隻是回憶也分外清晰。

明明隻是散步,對於原身來說,卻是值得紀念的事情,他們一起走了很遠。

手插著兜,容啟恒的聲音裡隱約有些迷茫:“我……挺無能為力的。”

“怎麼了?”原身很是緊張,“你彆胡說,你已經很厲害了。”

容啟恒苦笑:“我想組建自己的實驗室,老師幫忙介紹了楊氏。”

他伸出手朝向天空的方向,像是想抓緊月亮般片刻後又無能為力的鬆手:“我還是有些天真對吧?想要一個隻屬於我,屬於容啟恒的實驗室其實沒那麼簡單。”

說完這句話,脆弱的容啟恒便消失了,恢複了從前的從容,他低頭看向寧初夏:“初夏,你就當沒聽見就好,沒什麼的。”

這談話到此便戛然而止,兩人又繞著操場走了兩圈,容啟恒很知道分寸,暗示說多了就變成了明示,他不過是在一個“同伴”麵前,展露自己的那麼一丁點脆弱而已。

而這種在彆人麵前堅強,隻在你麵前脆弱,會不會讓人心生垂憐,會不會讓人想入非非,那關他什麼事呢?

容啟恒預想的沒錯,對於原身來說,這就又成了個她很特彆的鐵證。

這個晚上,成為了她心中封存的,有關於她和容啟恒兩個人的秘密天地。

操場散步一回寢室,原身便翻出了自己的小金庫,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讓爸媽知道的,所幸她這麼些年來的存的錢已經足夠這種學生小規模實驗室的日常開銷。

第二天,原身便拿了錢忽然出現,她隻說這是家裡給的經費,希望她能在學校裡多做實驗,她繞了一萬個圈,才讓容啟恒“勉強”收下這筆錢,而這之後,原身變成了容啟恒實驗室不掛名的出錢人。

之後更是因為容啟恒從想要一個實驗室升格到了一個研究所,開始了漫漫賺錢路。

這也是為什麼原身在後來哪怕是聽到法務強烈建議――甚至容啟恒本人都答應,也強烈不願意在研究所掛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