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他似在觸摸自己麵頰,惺忪間嬌嬌柔柔地嗯了一聲,貓兒似的伸了個懶腰,抬手攀住了他肩,軟若無骨地趴道他胸膛上,依舊閉著眼,含糊問道:“夫君幾時回的?”
“有些時候了。”
聽他說道。
小喬方睜開雙眸,撐一邊臂探頭看了眼房中的鐘漏,驚覺已是下半夜的未時了。
便轉向魏劭:“這麼晚,夫君還不睡?”
魏劭未答。隻注視著她的麵龐。
睡了一覺,麵頰便燒了起來。渾然不自知卻溫香豔玉、桃夭柳媚的一種神態,勾人極了。
極力忍住想倚玉偎香的念頭,將她抱了平放在枕上,手掌輕輕貼在她還平坦的一片小腹上,微笑問道:“小東西今日折磨的你可厲害?”
小喬仰在枕上,搖了搖頭:“今日我都在睡覺,好了許多。”
她和魏劭四眸相對:“可是出了什麼事?夫君回來這麼晚?”
而且,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和平常有些不同。
“蠻蠻,接下來一些時日,我沒法再陪著你和咱們的小東西了。”魏劭凝視著她,道。
小喬一怔。下意識地要問怎麼了,話到嘴邊便改了。
“又要打仗了嗎?”她輕聲道。
“幸遜篡位稱帝。集結兵馬,號稱五十萬,預備北上過黃河,伐我。”
魏劭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幽深,語氣平靜。
小喬卻呆住了。
她知道魏劭和幸遜之間,會有一場決戰。
這將會是一場風雲變色、喑嗚叱吒、決定了天下大勢走向的大戰。
贏了的一方,毫無疑問,通往問鼎天下方向的征途將勢如破竹,無人可擋。
如她夢到的前世那般。
她自然也知道戰果。
但和她夢中前世不同的是,幸遜稱帝和他稱帝洛陽後發起的這場與魏劭爭奪天下之鑰的大戰,竟來的這麼早。
在她沒想到的這個當下,提前了數年,突如其來地就降臨了。
……
信都成為了魏劭狙擊迎戰的臨時戰前軍事指揮部。
這座城池上空的氣氛,一下變得緊張了。
幾天之後,民眾終於也留意到了仿佛源源不絕的從四方趕赴到了這裡的披甲執銳、神色肅穆的將軍們。
他們開始忐忑議論,一場新的戰爭,是否又要到來了。
民眾們猜想的並沒有錯。
李典、李崇、張儉,魏梁……
魏劭麾下那些身經百戰的將軍們,於數日之內,獲悉消息,在做好後防留守準備後,從幽州、並州等地應召,陸續火速奔赴到了信都。
大軍開始陸續南下,陳兵黃河北岸。
信都的四方城門,從早到晚,即便深更半夜,也不時有流星快馬如同閃電似的馳騁出入,遞送各種訊報和消息。
信宮前堂的議事大堂裡,燈火往往深夜不滅,乃至通宵達旦。
魏劭和他的謀士、將軍、輜重、糧草官們,在那裡議定對策,商討方略。
對於這場大戰,他們早已經有過準備。
是以雖然氣氛緊張,但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
隻是魏劭一下就變得忙碌異常。
白天小喬不可能再看到他。
晚上他也總是回的很晚。
有時淩晨,睡下去沒片刻,也會被突然傳來的一個關於黃河前線的新的消息給叫走。
半個月後,十一月底的這一天,魏劭最後定下了應戰之策。
以黃河北的黎陽渡為大戰本營,建寨紮柵,高唐、範津兩地,建犄角之勢,西南兩百裡外的黃池為糧草庫,構防線嚴陣以待,狙擊幸遜大軍於黃河北岸,決一大戰。
三天後,他將離開信都,率大軍發往黎陽。
也是在同一天,小喬收到了來自徐夫人的一封信。
徐夫人的信很簡單,隻有一句話。
她說:代祖母為劭兒送戰。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明天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