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陽鄉主幾乎哭瞎了眼,夏侯尚把兒子捆起來抽了一頓,可也無濟於事。叛賊逆黨帶來的陰霾並未散去,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夏侯玄有心也不敢讓部下大肆尋找女兒,生怕惹曹丕忌諱。
直到遙襄小叫花子似的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了齊王,人是瘦了,可終歸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聽到消息,德陽鄉主和夏侯玄從病床上爬起來,奔到前院,抱著遙襄痛哭,一家團聚。
....................
兩個月後。
曹叡和東鄉公主突然造訪夏侯家,正趕上夏侯尚外出,德陽鄉主又大病未愈,隻能由夏侯玄招待兄妹二人。
夏侯玄心知齊王攜東鄉公主一道上門,想必是衝著自家小妹來得。便請他們到堂屋中稍坐,吩咐侍者去叫人。
不一會兒,遙襄出現了。
看到她的第一眼,曹叡詫異一愣。
還是那麼精神,像頭小豹子。不過,她在家中也是這樣一副假小子的打扮?
遙襄給曹叡和東鄉公主行過禮,然後走到一邊坐下。東鄉公主立刻小步挪過來,拉起遙襄的手,紅了眼眶。
“都是我不好。”東鄉公主愧疚不已,垂首哭訴,“若不是因為我,你和哥哥也不會......”
遙襄拍拍東鄉公主的手背,柔聲打斷她的話,“公主沒事就好。”若不是因為你,你哥不會掉下去,若不是因為你哥,我也不會掉下去,但是!能不能就此揭過!
跟曹叡連成串一起投河的這種愚蠢經曆,她一輩子都不想回憶。
身處的不再是神乎其神的武俠世界,因體質所限,成不了神仙高手,可她好歹也得是個凡人高手,雖然是未成年的。
救人不成反把自己搭進去,丟臉,太丟臉。
兩個女孩在那兒哭哭笑笑,一旁的夏侯玄頗有些不自在,而曹叡隻顧著欣賞窗外的園景,似乎是轉成陪妹妹來得,並沒有與他過多交談的意願。
於是,夏侯玄出言請曹叡在府中留飯,曹叡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
如此一來,夏侯玄離開便順理成章了。
“媛容,二位殿下在咱們家中用飯,為兄這就去準備餐食......”你要乖乖的哦。
遙襄愣了領,很認真地問他,“要幫忙嗎?”
夏侯玄搖頭,正色道:“你留下招待二位殿下,不可怠慢。”
視線從曹叡臉上一掃而過,遙襄自認為此人可以忽略不計,可以不用招待。在開飯之前,她隻要全程與東鄉公主拉手說話,就好啦。
“......父皇派人沿河道打撈,幾日都不見你們的蹤影,最後竟然撈到了哥哥的佩劍。”東鄉公主低聲訴說。
這些話,在宮中無人聽她說,她也無人可說。這會兒見到遙襄,講給遙襄聽,她心裡也好受些。
“都說你們死了,也不儘心找你們了。”東鄉公主捂住臉,嗚嗚哭泣。
“這不是沒死嘛,齊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遙襄如是安慰。
她以為曹叡會製止一下,就像在邵溪溪畔見過曹丕之後那樣,可是,曹叡什麼都沒說,隻有目光移過來一點。
“哥哥現在不是齊王了,父皇把哥哥降位為平原侯了。”東鄉公主哭得更傷心了。
曹叡九死一生歸來,曹丕卻大為震怒,責備他無用,貶為平原侯。
遙襄歎氣,麵露愁容。
這可怎麼辦,公主在她家哭成這樣,像什麼話呀。
不過話說回來,她才知道曹叡被貶,剛剛行禮的時候還稱之為齊王,也沒見有人糾正她。
“媛容,你知道這平原侯是怎麼來的嗎?”
“怎麼來的?”
東鄉公主掏出手帕,擰了把鼻涕,抽抽搭搭地講述,“父皇吩咐大臣給哥哥準備後事,一同落水的夏侯小姐,兩人衣冠同葬,結為陰親。”
“一個追封平原王,一個追封伊洛鄉主,哎,媛容......”
遙襄扶額一歪,感覺頭上有幾根筋要炸開。
伊洛鄉主,是取伊水和落水之意?怎麼沒直接封她個河神當當?
她是不是得好好感謝一下曹丕的恩典?
那就謝謝姓曹的太監祖宗好了。
真是死不讓人好死,活不讓人好活。
由於遙襄那份按頭吃屎、被逼吞糞的心情在臉上表現得過於形象,以至於東鄉公主盯著她看了半天,緊張的不得了。最終實在忍不住,被她那副表情逗笑了。
曹叡亦是忍俊不禁,悠悠調侃,“區區一個伊洛鄉主,表妹怕是難以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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