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練字呢？”
陳茂宇把一摞用塑料繩捆著的書放在講台上，走下來時瞥了喬芹一眼，笑著出聲調侃她。
“嗯。”喬芹沒抬頭，寫下最後一筆，翻了頁。
她一直記得自己的目標，考上好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
初中時，喬芹因為長得好看，好些男生喜歡她，班上的女生都不喜歡她，有時候練習冊和課本都會被人故意丟掉。
他們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她的家境，去嘲笑，去詆毀。
後來，喬芹咬著牙，考了一所離家遠一點的高中，因為成績優異，三年學費全免，每個月還有八百塊的補助。
到了高中，喬芹學聰明了，她絕口不提家境，在女生麵前熱情乖巧討人喜，努力幫助他人，處境好了很多。
喬芹知道自己的腦子笨，不是學霸學神，就開始有意無意接近班級第一的席林，故意讓他喜歡自己。
都是為了讓他輔導，然後提高成績。
喬芹不明白，為什麼高二時，她就會偏離軌道，做出讓她無法理解的行為。
而且，這種情況，在高一快放假時，已經有征兆，她好像是會有意無意觀察陳茂宇，他在班級群裡發言，她可能都會多瞅幾眼。
一想到後來的結局，喬芹柳眉擰緊，有些排斥。
喬芹了解自己，她不是傻白甜，而是目的性極強的人。考上一個好大學，改變命運，就是她的目的，為了這個目的，她能努力到極致。
*
“各組組長把課本發下去。”班任走到講台上，一邊說一邊擦黑板。
班主任李祥教授的是語文，他長相斯文，開口說話就是溫和的聲線，一股書香氣。
發完課本，寫上名字，下課鈴聲也響起了。
樊露和其餘兩個女生約喬芹去洗手間，幾人一起成群結隊去。
男生則在教室外的走廊裡，勾肩搭背，說上幾句損話，嘻嘻哈哈打鬨。
樊露她們後來想要去校園超市，喬芹就自己回來了，途徑教室門口，陳茂宇突然伸腳，擋住她的去路，臉上還帶著得意的笑。
像極了壞學生戲弄乖學生。
可惜，喬芹骨子裡就不是個乖學生，隻見她抬腳，要狠狠踩下去。
陳茂宇慫了，快速縮回腳，情急之下還低罵了句臟話。
喬芹沒有理會，直接回教室裡。
她走回來時，席林就坐在座位上，抬頭看她，他麵色平淡，喬芹卻感覺目光有些柔和，她心虛加快了腳步。
抬腳擋路引起對方注意，這一招，她對席林用過。
那是高一上學期體育課前，大家都下樓了，喬芹上樓拿校卡，席林則是來遲了。
她找校卡的時候，課本掉在了地上，席林剛好要走過去。喬芹伸手攔住他，笑容明豔，聲線清甜阻止：“不許走過去，踩到我的書饒不了你！”
幾乎是那一刻，喬芹就看到他臉蛋和耳尖都紅了，靜靜杵在原地。
而後，喬芹去找他問習題，他都格外有耐心一一講解。
喬芹坐下後，把一會要寫的習題拿出來。今天晚上全是自習課，學生自己安排時間。
正當她翻看習題時，一道清冽的聲線傳來：“物理習題總結你還要嗎？”
“要啊，你做好啦？”喬芹聲音驚喜，快速轉身。
席林：“嗯。”
“太好了吧，謝謝~”喬芹接過來翻看了幾眼，清涼的眸裡發亮，唇邊的笑意止不住。
席林看著麵前的喬芹，一雙杏眼彎成了月牙狀，乾淨的瓜子臉白裡透紅，膚若凝脂，唇瓣上翹，看得出來是真歡喜。
“你自己總結的？你有留一份嗎？”喬芹看著密密麻麻的手寫題本，上麵全是例題和易錯題，她抬頭，清秀靈動的眸光望向他。
“留了。”席林撒謊。
這些他都不用看，早就記在腦子裡，不過是整理出來給她罷了。
“我請你喝奶茶。”喬芹說。
“不用。”
“那我明天給你帶早餐。”沒等席林再次婉拒，喬芹繼續說，“就這麼定了。”說完，她轉身。
席林看著她的背影，視線落在她烏黑亮麗的發絲上，眼睫不自覺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