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相思？”孟楷文唇齒間溢出這幾個字，眯了眯眼，“然後呢？”
“若晴就說她沒有啊。”
孟沁覺得沒什麼不對，要是當齊韻的麵承認，那不就是敗下風了嗎？
孟楷文似想到什麼，眼底微斂，隨後又散漫轉移了話題：“許逸景怎麼把你惹生氣了？拉黑人家不回消息玩失蹤？”
他的話音未落，孟沁臉頰慢慢漲紅，眼神閃閃躲躲：“他活該！”
幾人從小一起長大，許逸景對孟沁有意思也不是一天兩天，兩人都沒明確心意，小打小鬨這麼多年。
就差一層窗戶紙了，卻遲遲沒有捅破。
“明天他在老軒閣請客吃飯，記得來。”孟楷文丟下一句，抬腿走了。
程若晴這段時間似乎也在躲著他，發消息都不回了，鬨脾氣？那就見麵說，隻要有組局，他都能看見她，向來如此。
孟沁回到房間後就給程若晴打電話，不斷抱怨：“他說話不經大腦，每次都惹我生氣，他彆覺得一頓飯就能解決這個事情。”
“我才不會去和他吃飯！”
程若晴故意順著她說：“好啊，那你明天不用去，讓他撲空，漲漲記性。”
果不其然，孟沁臉上浮現糾結，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好煩啊好煩啊好煩啊，討厭許逸景！”
她這副樣子，像極了懷春的少女，程若晴在那一頭輕笑。
“不行。”孟沁又坐起身，“我不能便宜了他，我不僅要去，我還要帶著你去，吃窮他！”
一頓飯能吃多少錢？程若晴忍不住笑：“那就去。”
孟沁：“要吃最貴的菜，吃完了就不理他！”
程若晴聽著她小孩子氣話語，跟著點頭，見手機傳來振動，她退出去查看，看到了秦琛的消息。
秦琛：剛到家。
程若晴瞥了眼時間，已經接近九點鐘，打字問他：吃飯了嗎？
兩人這幾天每天都會聯係，有時候隻是簡短的問候，卻不覺得尷尬，相對於她之前絞儘腦汁給孟楷文發消息，一切都顯得那麼刻意，在秦琛這裡，就是十分自然。
就像認識很久的人，一切都那麼隨意，不用擔心對方多想，也不用擔心對方不回，如果秦琛開會或者正在忙沒來得及回，也會特意解釋一聲。
秦琛：飯點時吃了，開了個會。
程若晴：噢~~~看來今天很忙。
秦琛：有一點，有個策劃案出了點問題。
程若晴：處理好了嗎？
……
兩人一問一答，正兒八經聊天，氛圍很好。
孟沁在那頭說了老多，發現程若晴已經心不在焉：“若晴，你是不是在忙工作？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在她印象裡，程若晴隻有忙工作的時候，才會這麼專注。
程若晴有些心虛，隻能默認。
孟沁掛掉後，程若晴繼續和秦琛互發著消息，兩人就那麼聊著，沒有什麼特定話題，就像那幾次在吃飯一樣，不知不覺，就聊到了淩晨。
程若晴抱著手機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隻感覺到一切是那麼合拍。
秦琛看似清冷寡淡，實際上有一顆熱乎乎的心。
*
齊韻在次日備好厚禮，去拜訪秦老太太，聽說秦琛也會回來陪老太太吃飯，更加胸有成竹。
殊不知，一大早就聽到《商業界》那邊已經刊登了秦琛的采訪，打得她措手不及。
而且是程若晴采訪的，文章犀利乾脆，內容總結精準，相對於以前的文章更上一層樓，頗受業內認可。
這下可把齊韻氣得麵色鐵青，可話已經放出去，同事們都已經提前誇讚，再怎麼著，也得采訪到秦琛。
硬著頭皮忍著氣，齊韻強撐精神跟著齊父去了秦家。
自從秦琛接手秦氏後，秦老太太好似就狠狠鬆了一口氣，身體也不好，多半就在秦宅靜養。
今年還查出有些老年癡呆和中風征兆，整個人衰老很多。
看到有年輕人來拜訪，還是很高興，拉著齊韻東拉西扯，齊韻應付著，就等著秦琛回來。
等到夜色黑沉，都到了飯點，卻遲遲不見秦琛身影，不由開口詢問。
“秦琛啊。”秦老太太回想了一下，“我說今天有客人，讓他彆回來了。”
齊韻：“.....”
她來這裡，就是為了見秦琛，而不是陪老人吃飯！
“噢，明天他會回來，我記性不好，差點忘了。”秦老太太有點迷糊了，時常說著話把自己繞進去，招呼著齊韻吃飯。
齊韻臉上的表情都快掛不住，齊父沉著臉，用眼神警告她。她隻能上前攙扶著秦老太太，繼續好言好語哄著。
此時，《商業界》雜誌辦公大樓。
程若晴正坐在電腦前，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她剛從現場趕回來，正在趕稿子，今天晚上一定要把稿子趕出來。
“扣扣扣。”
門口傳來一陣聲音，在略帶安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程若晴心下一緊，第一反應抬頭，發現了站在門口身穿著黑色西裝的秦琛，長身而立。
見她看過來，他微微拎起手上的袋子：“我在附近應酬，給你帶了個飯。”
程若晴今天在外麵忙活了一天，餓得饑腸轆轆，看到他簡直在放光，尾音不自覺就上揚：“秦哥哥，我可太謝謝你了，雪中送炭。”
秦琛含笑過來，“先吃點飯再加班，身體要緊。”
他拿來的飯菜真是豐富，一碗米飯四個菜一個湯，看著色香俱全，程若晴真心實意道：“你是個好人。”
“我不是好人。”秦琛搖著頭否認。
“我又不是在給你發好人卡，你否決那麼快做什麼？”程若晴喝了口湯，鼓著腮幫子反駁著他。
“那就行。”
從程若晴說出那句話，到秦琛接上那句話，四周的氛圍又開始變化，雙方隱隱約約都知道對方話語裡的意思。
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情緒在不斷湧動著。
程若晴輕輕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真不知道自己腦子怎麼又抽了，說出這種話。
這不是讓人誤會嗎？
“嗡嗡嗡——”手機震動響起，解救有些尷尬的程若晴，是孟沁打來的電話。
許逸景請客吃飯，孟沁要帶程若晴一起去：“你不是說你還沒吃飯嗎？我們去接你。”
“我還在加班，已經吃上飯了。”程若晴回。
“彆吃啊，我和我哥現在就過去接你，吃那些外賣不好。”孟沁在那頭阻止。
“不是外賣。”程若晴說著看了眼秦琛，聲音小了很多。
孟沁：“不是外賣是什麼？難道還有人給你帶飯嗎？”
“嗯。”
“誰啊？”孟沁追問。
程若晴急促轉移話題：“我還有工作沒忙完，吃完飯就要乾活了，就這樣啊，我掛了。”
“彆啊。”孟沁一急，聲線提高強調，“我哥也在，一會吃完飯我們去唱唱歌。”
隻要提及孟楷文，程若晴肯定會來，這也是很好的機會，一會還要去唱歌，到時候她再支開許逸景，程若晴應該明白她的意思。
孟楷文格外注意那一頭的動靜，刻意放慢車速。
辦公室內本來就寂靜，孟沁這話直接透過聽筒傳出來，程若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渾身突然緊繃，手心開始冒汗：“我真的有事兒要忙。”
孟楷文在和她沒關係，她不想有過多牽扯。
孟沁還在那一頭瘋狂勸說暗示，程若晴越來越不敢看向秦琛那頭，繼續推辭：“我就不去了，我也不喜歡唱歌。”
“怎麼就喜歡了呢？！”
孟沁還是沒能說服程若晴，隻能在不解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