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挺好看的呀，多漂亮。”化妝師不解。她不是第一次給季凝化妝，對方好像都不懂，她化成什麼樣，季凝應該看不出來。
“很老氣。”季凝側頭看向她，“還有，你的鼻影打重了，看著非常怪。”
“怪嗎？”化妝師假裝走過來抬起她的臉看了看，“不怪啊。”
她還趕著化完去化下一場呢，不能耽誤時間。
“我非常不滿意這個妝容，一點都不好看。”季凝說的時候，尾音微揚嘀咕道，“你要是化得不讓我滿意，我就跟我媽說了。”
她的話，有點大小姐的小任性。
偏生，一下就收住了這個化妝師。
他們在這個圈內，最講究名聲，畢竟給有錢人化妝的費用高，但有錢人很挑剔。
傳出去會砸掉飯碗。
原本還有點懶懶散散的化妝師，一下就笑容滿麵，還哄起了季凝：“不喜歡我們就再化，還有時間，可以化到你滿意。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們就化什麼樣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那個化妝師額頭都出了冷汗，有些緊張焦慮起來。
她都懷疑上一次季凝是裝無措懵懂，這一次指出問題怎麼那麼犀利？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很有自己的想法，容不得她敷衍馬虎。
這一次的妝容，一點都不厚重，非常清雅，就連口紅都選了最淺的一個顏色，加上季凝唇瓣本來就飽滿櫻紅，穿上那套白色的連衣裙，整個人靈動嬌貴。
這哪裡像剛認回來的孤兒？
活脫脫就是一個大家閨秀。
季凝下樓時，季倩倩剛笑著起身，因為程雲哲到了。
看到一身白裙的季凝，季倩倩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季子淵和季母表情也有明顯變化，看樣子十分滿意，季母難得點頭誇：“不錯。”
季倩倩電話又響起，她飛快瞥了眼季凝，生怕季母會讓季凝和她一起去，一邊往外走一邊快速道：“媽，我們還有事情要去辦，就先走了。”
等不到季母回應，季倩倩就趕緊打開門走了。
上了車，就催促程雲哲趕緊走。
程雲哲疑惑，但也沒多問，掉了頭，往前開，也沒想著要下車和季家人打個招呼。
等到車越開越遠，季倩倩才鬆了一口氣。
“你那個妹妹，今天也要去？”程雲哲隨口問。
他不關心季家找回來的那個女兒，一個在孤兒院待了十多年的女孩子，方方麵麵和他們都不一樣的，過往怎麼樣都沒人知道。
說白了，和他們不在一個階層。
“嗯。”季倩倩心裡一緊，生怕他多問。
見程雲哲沒再問，她悄悄鬆了口氣。
*
天色漸漸暗沉。
季凝和季子淵一起去參加宴會，季母會和季父一起去。
“一會不知道去哪就跟著我。”季子淵看向季凝，出口說了這一句，算是關心。
從季凝出生，兩人就沒相處過，季子淵看著這個妹妹，心裡雖然有愧疚，但是也不知道怎麼親近。
季凝不會和季倩倩一樣和他撒嬌，難相處。
黑色的瑪莎拉蒂在程家老宅停了下來，街道兩邊都停滿了豪車，遠處的豪宅燈火通明。
程老爺子是靠房地產發家，早些年賺得盆滿缽滿，程家豪宅占地十幾畝，主宅全是用實木建成，上麵的雕花，全純手工雕刻，栩栩如生。
中式和西式結合，稱得上富麗堂皇又震撼。
季凝和季子淵到的時候，季倩倩已經和程母站在一起談言歡笑了，程雲哲就在一旁，兩人關係不言而喻。
“這位就是凝凝吧？”程母看向季凝，嘴上帶著笑，眼神卻滿是審視，似乎有些詫異驚豔，“沒想到凝凝這麼漂亮，真好看。”
季凝有些害羞垂眸，臉上掛著淺笑，還主動打招呼：“伯母好。”
麵對程家人，她越沒底氣，對方越看不起她，覺得孤兒院的人也就這樣。
程母就算當了二十幾年的豪門太太，身上那股市儈氣息洗都洗不掉，典型狗眼看人低。
反倒是季凝自信了，程母態度更加熱切，還上前拉著她的手：“這些年你受苦了，可憐的孩子。”
這相貌上，季凝可比季倩倩更勝一籌，真讓人想不到。
季凝回來後，季倩倩在季家的地位肯定下降，但讓他們接受一個待在孤兒院十多年的兒媳婦，程母可不願意。
季倩倩好歹也當了十多年千金小姐，多才多藝，八麵玲瓏。
不過這季凝看著，應該更好拿捏。
程雲哲也沒料到季凝長得這麼明媚清純，那張臉，有些熟悉，他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這是我兒子，雲哲。”程母主動朝季凝介紹程雲哲。
季倩倩站在一邊，一口牙都要咬碎了，視線恨不得把季凝身上戳出萬千個洞。
“雲哲哥。”季凝輕聲喚了一聲，成功又看到季倩倩臉黑了，臉上掛的笑都快裂開了。
原來，季倩倩也討厭彆人裝呢。
程雲哲扯動嘴角笑，還放緩聲線對她溫聲道：“你彆太拘束，當自己家。”
“渴了嗎？餓的話就吃點甜品。”季倩倩端起了主人的架子，又上前挽上程雲哲的手，親昵道，“阿豪他們來了，我們去打個招呼。”
行為舉止，迫不及待又著急。
程雲哲擰眉，最後還是跟著她走了。
程母還要接待客人，她有意和季凝套近乎，想要多探究幾分，季凝裝傻，找個借口就溜了。
她覺得無聊，看著大廳裡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千金大小姐，就想到了程頤的婚事。
季凝拍了個短視頻，發給程頤，還配上一句話：“這些都是程老爺子小兒子的妃子，他馬上要來選妃了。”
“真羨慕他。”
程頤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和程老爺子通話，對方再三讓他一定要到場。
平日威嚴強硬的程老爺子，和程頤說話還帶著商量的語氣。
“快到了。”程頤淡淡說。
“虧你這小子還知道來。”程老爺子說著，爽朗笑了聲，話語裡是藏不住的高興。
程頤掛電話，本能點開季凝發來的消息。
他都沒看視頻，看到她說的那句話，額頭一陣疼，往後靠，緊抿薄唇，抬手捏了捏太陽穴。
“程總，您不舒服嗎？”前麵的秘書出言問。
“沒事。”程頤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