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1 / 2)

等到這個綿長而溫柔的吻結束後, 兩人的臉微微分開,呼出的溫熱的鼻息還纏繞在一起。

周容的眼眸直視著近在眼前的人,看著他被自己吻得紅潤帶著水光的唇色,很想將嘴再湊上去舔舐一番。

他低聲尋問:“感覺怎麼樣。”

李粲然思考了一下,誠實道:“有點口渴。”

他知道周容想聽到的答案不是這個, 但此刻就連他自己都沒理清自己的想法。

先不談喜不喜歡,肯定是不討厭的,否則也不會三番五次任由他親吻自己了。

他清楚自己的脾氣, 但凡有人能遷就他一些, 哪怕之前傷害過他, 也可能因此好了傷疤忘了疼,輕易地就被哄好。

從儲物袋中取出水袋,仰頭喝了一口,愜意的涼風拂過臉龐。

他問身邊的人:“這次的任務內容是什麼, 我都忘了。”

周容這時已回過神,壓下心思, 向他緩緩道來。

河東衢州一地盛產鹽礦,當地的鹽戶們以打井的方式抽取地下鹵水, 再設灶煎鹽,產出的成品鹽統一走官道, 運到淮左一帶進行售賣。

但就在這幾次的運輸途中出了岔子, 有附近山頭的劫匪截走了大半的鹽貨, 而且這還不是棘手的, 真正令河東的鹽運商感到頭疼的是劫匪所豢養的一群妖獸。

因為他們這批鹽商是每個月都向魔神宗繳納鹽稅的, 所以宗門得為此事負責。

“妖獸,什麼妖獸?”李粲然問。

周容說:“實力在三階左右的……”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靈鵝。”

靈鵝說的應該就是鵝吧。

李粲然眼前一亮,是他以前看到的那種特彆凶殘見人就咬的大白鵝嗎?

“那正好,我去抓一隻來養養。”

周容忍不住問道:“你養它做什麼?”

“看家護院。”他笑逐顏開的說道。

等他們兩人來到衢州的地界,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剛從雲舟上下來,就看到了接待他們的林氏一族的人,他們正是是河東一帶世代經營的運商。

一行人邊走邊聊。

林家來的人簡單介紹了一下他們是怎麼做生意的,包括如何收集食鹽,如何運貨等等問題。

據他們所言,除了每月定期向魔神宗繳納的稅款外,他們還得向淮左一帶的窩商花銀子買鹽引,也就是售賣食鹽的憑證,盈利上麵還得被剝削一層。一個月進賬的銀錢原本就不多,現在又來劫匪分一杯羹,他們的處境更是難上加難。

大約是見來的隻是兩個宗門弟子模樣的年輕人,並沒有長老跟來,那人說話的語氣中多了些明顯的抱怨。

有人在暗中推搡了他一下,他才稍微收斂了番傾訴的口氣,但仍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在踏進林氏的府門前,李粲然是真的以為他們的日子過得艱難,畢竟按照那人生動形象的描述,他們府裡快窮得揭不開鍋了。

可誰知一走進去,即刻就被滿府滿院的奢華給震懾住了,眼睛都快瞎了。從假山流水,到亭台樓閣應有儘有,低頭行走的小廝和穿得花花綠綠的侍女更是經過了一波又一波。

這尼瑪的叫沒錢???

李粲然扯了下嘴角,用譴責的視線瞟了眼剛才和他們訴苦的那個中年管家,你家沒錢長這樣?

中年管家攤了攤手,表示真沒銀子。

“謝兄?是你嗎,謝兄!”一個驚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怎麼來了!”

李粲然應聲抬頭,看見一個體態高大穿著錦衣的年輕男子朝他興奮地揮手。

竟然是三年半未曾見過麵的林鴻。

他這才驟然想起,林鴻在被淘汰出宗後和他說過,自己家就是販賣井鹽的,他當時還給了自己一塊林氏的腰牌。

管家趕緊彎腰行了個禮,“少爺。”

“這位是……周兄!”林鴻看向李粲然身邊站著的周容,想了好一會兒,終於記起了他的身份,頓時臉上堆滿了喜意,“周兄,你還記得我嗎?”

周容正想開口,卻見他連忙道:“哎哎,先不提這個,你們這次是來給我家護送商隊的吧。先進屋,我給你們上茶。”

他們跟著林鴻的後腳跟來到府中迎接貴客的正廳之中。

一隻鸚鵡飛了進來,落在了黑木桌上。

“去去去。”林鴻伸手驅趕了一下。

鸚鵡不為所動。

林鴻喊來一個下人,讓他將這破鳥趕緊帶走。

李粲然懷疑自己聽錯了,問道:“你剛剛喊他叫什麼?”

“你說那粗使的小廝嗎?”林鴻坐在椅子上,壞笑了一下,說道,“俞子真啊,他就隻配當我下人。”

周容大概猜出了一點兩人當年的恩怨。

為了之前分脈統考被俞子真出賣因而淘汰出宗的事,林鴻記恨到了現在,三年了,一點都沒忘。

他還特地給兩人重溫了一遍當時的情形,“那孫子和我說的話,我到現在都沒忘。”

周容:“他說什麼?”

“我記得,我當時將我的積分牌給他,他看著我來了句‘彆的人能不能相信我不知道,但是彆相信我’,說完這句這孫子就把我給打暈了。”林鴻耿耿於懷,痛罵道,“虧我在這之前還覺得他可以當兄弟。”

周容聽後看了眼身邊坐著的人,微微挑眉,意思是就這樣的你還相信他?

李粲然淡定的喝茶。

林鴻問道:“對了,你們現在都怎麼樣了,修為肯定都飛漲吧,有沒有被長老收為徒弟?”

他的聲音興奮,聽得出來對修真一事還抱著很大的熱情。

李粲然和他說了一些他離宗之後發生的事。

“北域要結盟了?”林鴻先是震驚了一下,接著就撇了撇嘴,說道,“那也與我們河東沒關係。”

他關心的是有沒有好玩的咒術。

李粲然見他感興趣,便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剛在學的言靈術,兩人親切的交談了一番能不能用來捕殺野禽。

林鴻終於回到了正題,說道:“那正好,這次走官道運貨我跟你們一塊兒去,看能不能幫你們一手。”

他目前的修為剛突破辟穀期一層,仍在自學咒術當中,麵對一群三階妖獸自保是沒問題的。

李粲然點頭,答應道:“行,等明天宗門長老來了,一起去吧。”

“那我帶你們去看看,給你們準備的客房,今晚就聊到這兒,先休息。”林鴻起身說道。

在行至客房的路上,李粲然望著眼前這一道道精致寬敞的回廊和樓閣,視野所及之處,飛橋欄檻,明暗相通。

看來這些年,他的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來到偏殿,林鴻指了指手邊的屋子,說道:“本來是準備了幾間的,但前些日子府中擺宴,被臨時征用當作庫房了,現在隻剩下兩間空的,要是你們……”

周容道:“不用麻煩,我和他住一間就行了。”

李粲然沒有反駁。

“行,那你們好好休息。”

林鴻哼著小曲離開了,剩下了他們兩人。

房間很大,家具擺設樣樣齊全,住兩個人綽綽有餘。

小紫從周容的衣袖中鑽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一個小廝從外麵敲了敲屋門,正是被林鴻喊作“俞子真”的那人,他送來了一張明天要走的官道地圖。

李粲然接過扔給了周容,“你看吧。”

“你不看嗎?”

“我修煉。”

一天不突破到金丹期他就渾身不舒服。

周容看他說著就坐在地上開始盤腿修煉,又生氣了。

“怎麼,連修煉都不行?”李粲然睜開眼睛,懶懶說道。

周容走到他的眼前,蹲下了身子看著他,聲音聽起來硬邦邦的,“……不睡嗎?”

李粲然抬眉,“你要我陪你睡覺?”

周容沉默了,開口道:“我想抱著你睡。”

他的眼眸黑漆漆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語氣輕微,很怕自己會被拒絕。

“行啊。”

小統本以為自家宿主會拒絕的,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他…答…應…了…

就連周容自己也沒想到,本來是試探著問出口的,眼前的人竟同意得這麼隨意。

他眨了眨眼睛,“真的嗎?”

李粲然笑著道:“還有什麼要求你一起提了吧。”

周容愣住了,感覺連自己的心口也僵硬住了,這句話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同意,更像嘲諷。他目光微沉,“我以為你接受我了。”

李粲然怔了怔,“抱歉,我剛剛……”

他剛才習慣性的恢複了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態度。他對其他的事很清醒,唯獨感情這一塊兒,一直處於極其被動的狀態。

“算了。”他輕聲道,“睡覺吧。”

周容最終如願以償地將他摟進了懷中。

……

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兩個人一個都沒去看那張精心繪製的官道地圖。

李粲然打了個哈欠翻起身,和小統麵麵相覷。

周容還在閉著眼睛睡覺。

小統瞪著他,先開了口,語氣有點嚴肅,【宿主,你知道自己在乾什麼嗎】

【我怎麼了】他懶懶的瞥了它一眼。

【你不是穿過來和他談戀愛的,任務是什麼你是不是都忘了】

小統還從未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

【彆煩了,我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他說道。

【真的嗎?周容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他遲早都會知道係統存在的,到時候你該怎麼辦】

李粲然眼中閃過一絲煩躁,【我讓你閉嘴】

小統被罵了有點委屈,它撇了撇嘴角,忍住眼淚,繼續說道,【還有原書女主呢,你難道也忘了嗎,如果周容看到她也喜歡上了呢】

李粲然說不出話了,有點頹然地揉了揉太陽穴,【我還沒有動心,沒那麼快】

隻不過周容對他太好了,所以抗拒不了他的親近。

就像是被火光吞噬的飛蛾,有些掙脫不掉。

……

第二天,宗門長老和姚天濯都如時趕到。

一個沒見過的四脈長老,長相和藹,喜歡眯著眼睛笑嗬嗬的和人說話。

比如,

他笑著指了指眼前繁複的樓台遊廊,說道:“貴府花了不少銀子吧?”

他又笑著指了下假山流水,“這些看上去心思倒是奇巧,但想來價錢必定不菲啊,貴府好生氣派。”

昨日接他們過來的林府管家趕緊陪笑,“哈哈,長老說些了,不過是些尋常人家的小玩意罷了,哪值什麼錢。”

他臉上掛著笑,心中卻是罵道:老東西,聽這語氣不是征稅就是訛錢,這一遭必定是逃不了了。

姚天濯雖麵露疲態,但仍是打扮得精神奕奕,腰上佩戴著黑色的玄冰劍,身著勁裝,一副身手了不得的裝扮。

“這位就是姚天濯啊……”林鴻拉著李粲然,低聲說道,“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真人呢。”

以前他們八卦過的一脈修為最強弟子就出現在了自己的府上,他有點受寵若驚。

“看上去就很厲害,不愧是他。”林鴻驚歎,“他現在還在一脈嗎,和你比誰厲害一點?”

李粲然想了想,說道:“我比較厲害。”

林鴻:“真的?”

李粲然說:“那可不,我現在可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

“哇塞。”

“之前北域百宗宗比,我排到前十名。”

“哇,了不得啊,謝兄你真的是越來越強了。”

“還好還好。”

林鴻又問道:“那你和周兄比呢?”

李粲然噎了一下,含糊道:“我們實力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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