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回到寢殿,李粲然還沒來得及緩過來神,就聽見外麵有人傳音,軒諾公主的侍女求見。
“進來。”他說道。
隻見這位侍女的手中捧著一束花,俯下身子道:“請四皇子安,這是公主命令奴婢送來的。”
軒諾送花給他哥?
李粲然敲了敲桌子:“拿過來。”
侍女捧著花,將其插-進了桌上原本擺著的一個花瓶內。
花香撲鼻,李粲然突然覺得神思清明了許多。他回過了神,明白了過來。
……這花香是剛才那杯茶的解藥。
軒諾在暗中保她哥的命。
貴圈真亂。
李粲然搖頭吐槽了一聲,對侍女道:“你下去吧。”——然後又提高聲音,不耐煩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他這一吩咐,下人們立刻往殿外撤去,很快就剩他一個人。
本來還在擔心那茶中的毒,現在更是放鬆。
就等方才傳達的命令到了某些人的耳朵,他要動手清人了。
*
鸑鷟頂外是有封印的,裡麵的一切動靜都傳不到外人的耳朵裡。當周容發現有這層封印的存在,令他連李粲然的氣息都感知不到。
趁著山海大典正在舉行,皇宮中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
李粲然將雲樂給的那些“名字”都一個個地喊上了鸑鷟頂。
不去也不行,他們一踏進這位軒夏皇子的寢殿,身上就被不由分說地下了禁咒。現在看到了被綁的正主,才知道自己的命,這下懸了。
鸑鷟頂上早就布下了一個殺陣,軒夏站在了殺陣的正中央。
“他還是什麼都不肯說?”李粲然問道。
“交代了一點。”周容道,“這些人是誰?”
那些位列於名單中的修士們剛一踏進這處冰涼刺骨的鸑鷟頂,原本慌亂的心跳就更加慌了。
李粲然介紹道:“都是用人體爐鼎修煉的混賬玩意,死一百遍都不足惜。”
他已經從雲樂的口中得知了那些肮臟的內幕,對眼前的這群人犯下事跡都了解了個遍,所以毫無憐憫,隻覺得惡心。
他們當中,修為最高的三人是金丹期,其餘五人是辟穀期,還有四人是辟穀期。
可惜了,還有些修為更高的,他還沒本事為民除害。
解開了他們身上的言靈禁咒,嚎叫聲和求饒聲不絕於耳,李粲然皺了皺眉,又將言靈術加上了。
軒夏被聲音吵醒,睜開了眼睛。
他此時已然麵目猙獰,咬著牙吞了口血沫進肚,狠聲道:“一個龍神家逃出來的孽障,一個姚家的廢物,你們可真有本事。”
姚家?
周容看向李粲然,用眼神問,什麼姚家?
李粲然搖頭,這個他真不知道。
這麼多年,他隻認識一個姓姚的,那就是姚天濯,可人家現在遠在魔神宗好好的。
李粲然威脅他道:“這兒有十二個人,每過十息我會殺一個人,你要是……”
周容打斷了他的話,淡淡道:“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全殺了吧。”
軒夏:?
李粲然道:“你不想知道當年的內幕了?”
周容沉默了下,說道:“我知道得差不多了。”
不光是皇室二殿下軒易,還有三殿下軒蕪,七殿下軒澤……這些人都參與其中了,暗地裡平分了當年被奪的龍神血脈。
他在天獄中的看到的那幾個人,正是軒易犯了罪的手下。
軒夏吐露得差不多了,唯一的區彆就是,他把他自己和他妹妹給摘了出去。
更多的,估計眼前的人也說不出什麼了。
李粲然正欲開口,突然聽到了不遠處的一陣腳步聲。周容也察覺到了,拉過他道:“來不及了,我們走。”
軒夏正以為他們要放過自己時,一縷魔氣不知從何處飄進了他的丹田,裹住了他的金丹。
周容心下了然,要是體內沒沾染過龍神一族的血脈,他的魔氣是進不去的。
軒夏的金丹在他丹田之中爆-炸之際,李粲然回過頭道:“軒易給你端的茶都是有毒的。”
鸑鷟頂上,殺陣啟動。
等皇宮的侍衛們衝進來時,隻瞧見一個趴在地上血肉淋漓的人,是他們的四皇子,除此之外,還有十二具骸骨。
*
李粲然順走了軒夏的屬於皇子的身份牌,在城門處的侍衛得到消息前,他就已經帶著從天獄中救出來的人堂而皇之地出城了。
之前鐘山帶進雙燕坊的商隊派上了用場。
這群被天獄關押了半個月的“爐鼎們”各個扮成了商隊成員的身份,悄無聲息地就混出去了。
鐘山坐在車子的最前麵,臉上掩蓋不住的喜意。他的孫子被完好無缺地救了出來,身上受的都是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