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這人,怎麼幫魔神宗說話呢。”這位自稱是散修的人氣到了,“那個宗主叫什麼,對,狄玉龍,他來這兒招新弟子,這是搶人,對不對,很多弟子因此都退宗了,本來宗門裡也沒幾個人。然後還有資源,岷州的劍礦,銅礦,鐵礦……都要讓出去一大半,還有賦稅,像這種大宗門一般要收特彆多的稅……”
董桉總算聽明白了,“行了行了,你也彆說了,歇歇吧。”
那人正好說到口渴,從身上拿了個水袋,仰頭喝了幾口。
他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約定好前來討伐的人,臉色不禁焦急了幾分。
“誰讓你們來的?”董桉忍不住好奇。
這位散修說道:“一個大俠,所以我相信他。”
……
大俠的名字叫昌界,岷州西南一個宗門的正式弟子,平日行事總愛打抱不平,頗有幾分大俠風範,身邊的小弟們就開始大俠大俠地喊了起來。
這次魔神宗在岷州開設分宗的事,原本的生態平衡一下子遭到了破壞,引起了本地許多宗門的不滿。
昌界所在的宗門就是其中的一個。
聽多了身邊師兄弟們的抱怨,昌界的心中漸漸多了些主意。他乾脆趁著宗門內長老的不留神,滿心籌劃,準備發動一次起義。
和死黨們暗中謀劃了許多天,終於敲定了日子。他們準備聚集一撥人,去往魔神宗設立在岷州分宗的山腳,集體討伐。
可日子一天天逼近,他的心中漸漸沒了底。直到約定的日子來臨,他索性推脫稱病,賴床不起了。
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昌界的心中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爬起,悄悄溜到了魔神宗的門口從暗處窺探,這麼一看差點氣死。
哪有什麼討伐的人群?
彆說人了,連隻鳥的影子都瞧不見。
在心裡唾棄了他們一遍懦夫,他低著腦袋又灰溜溜地逃跑了。
回到宗門之後,他越想越生氣,這口氣不想就這麼咽下去。
原本就都是魔神宗的錯,為何一個個的都不敢出言討伐?
他奮起坐在書案前,拿起紙筆刷刷刷地寫了一封寄托了全部希望的信,準備寄往中州皇城。隻有那裡,能滿足他對大俠的憧憬,替他製裁一二了。
所以,這是一封求救信。
上麵寫滿了對魔神宗的控訴,和對皇城的讚頌。
……
不到一日的時間,皇室的人就收到了這封信,但隻掀開瞥了一眼就扔進了火堆。
那名負責篩選機密信件的人,坐在了外皇宮的一處殿閣當中,口中嘀咕道:“腦子有病。”
他每天要處理那麼多的書信,加了陣法的,不加陣法的,討論國事的,討論私事的,圖好玩的,還有一些加了高級陣法討論更機密的事情的,但他從來都沒見過這樣一封書信。
——討伐魔神宗?
這是圖好玩的信,還是認真的?
他是不是不知道,那是軒家人都不敢惹的魔神宗啊。一個個的都腦袋不清楚,還是活膩了不成。
還是說,他這人竟然真把希望放在皇室身上。
“不來跟著分一杯羹就不錯了,還妄圖我們來拯救,稀奇。”
……
昌界遲遲等不來回信,信心挫敗,仰天歎道:“為什麼不給我回複啊。”
他耐著性子又等了些天,眼看著自己是被放棄了,他不願麵對這一現實。
走在街上,他灰心喪氣沒有看清楚路,不小心一腳踩在了水溝裡,不知怎的,一下子被擊中了情緒,他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佩劍扔進了水溝,罵道:“操,不當大俠了,反正哪裡都是臭水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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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後,董桉推著輪椅路過此地,看到了這把躺在臭水溝裡的劍,順勢撿了起來。
“暴殄天物啊。”他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傻.逼扔的。
一個修士的佩劍是屬於他的武器,放在以前,更是替天行道的法器,怎麼能隨便扔進水溝裡呢。
董桉想了想,將這把劍用清水衝洗乾淨後,帶去了分宗的劍塚當中,不同於屠神峰的劍塚,這兒的劍塚要小上許多,沒有主人的劍也都是埋在了地下,隻露著短短的劍柄留在外麵。
簡單說明來意後,守門長老放他進去了。
董桉選了個頗為空曠的位置,將這把被它主人拋棄的劍倒著朝下埋進了地下。
“這樣才對嘛。”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怎麼能躺在臭水溝那種地方呢。”
隻有劍塚才是劍的歸處。
董桉從小就對劍有著格外癡迷的情緒,特彆是呆在劍塚內,四周安靜極了,能讓他感覺格外心安。
就像是麵對著許多未知的魂靈,他連輪椅滑行的聲音都儘量放輕了許多。身上的內傷仍是沒有痊愈,很疼,經脈剛接好,元氣使用得不是很順暢。
孔靈曾經問過他,姚至到底是被誰給害進禁獄的?他說不知道,孔靈也沒有繼續追究。
就像是埋在劍塚當中的寶劍一樣,這個問題注定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