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沐二爺夫妻天天忙的腳不沾地。
沐晚晴留下的產業不是一般的大,接手的頗為吃力。
隨著時間門的推移,漸漸適應了,沐二爺已經將水木農莊裡裡外外打理的妥妥當當,沐忠是個忠心耿耿的,很有乾,輔佐沐二爺極為給力。
作坊,研究所,寄宿學校,以及農田,這四塊是重中之重,各個部門都有兩名管事,都是極為妥帖的。
農田也不種彆的,隻種棉花和小麥這兩樣,既保證了糧食供應,又能讓莊裡的人穿上新衣服,蓋上新被子。
這就足夠了。
沐二夫人和紀澄婆媳倆接手了家中的生意,兩人齊心協力,有商有量,生意紅紅火火。
中秋節,一家幾口圍坐在一起過節。
一桌子好菜,還有幾個小小的月餅玲瓏可愛。
沐二爺拿了一個豆沙月餅卻不吃,輕輕一歎,“也不知這會兒誰陪晴兒過節,哎,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京城,我想想就心疼。”
在西涼什麼都好,賺錢如流水,備受百姓的尊敬,唯獨沒有女兒在身邊。
沐二夫人也一直惦記著女兒,“也不知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那孩子還小,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不知有沒有欺負她。”
在她眼裡,女兒還是一個孩子。平時還好,但逢年過節就格外想念女兒。
紀澄抱著一個粉嫩的娃娃,溫柔的給孩子喂食,“娘,不會的,晚晴妹妹冰雪聰明,隻有她欺負彆人的份。”
沐二夫人始終記得他們是怎麼被流放的,沐家大房得罪了人,就被打落塵埃。
女兒擋了很多人的路,會被記恨。
“她就一個人,又沒有根基,哪敵過那些結黨營私的老家夥。”
沐二爺遲疑了一下,“要不,我們回京城吧?讓孩子們留在西涼。”
沐子誠將懷中的孩子塞進他懷裡,輕聲勸道,“妹妹說過,京城情況不明,沒有她發話,兩位還是彆回去,免得成了彆人拿捏妹妹的軟肋。”
小家夥摸摸沐二爺的臉,衝爺爺甜甜的笑,孩子開懷的笑容太治愈了,讓沐二爺的心情好多了。
“平平安安這兩個孩子還沒有見過姑姑呢。”
沐子誠夫妻三年抱倆,一雙兒女湊成好,家庭幸福美滿。
沐子誠故意轉移話題,“爹,您彆隻顧著惦記妹妹,二弟也是你生的,可不能太偏心啊。”
沐子昂駐守扶雲城,每年都會回來一趟,不像沐晚晴,一去就是好幾年。
沐二爺冷哼一聲,“我才不惦記那個不肯成親的臭小子。”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二兒子的年紀不小了,但婚姻大事始終沒有解決。
他堅決反對父母包辦婚姻,說是要給他過目,他看得上才行,否則就算抓他回成親,他也會想辦法逃走。
都這麼說了,他們當父母的還能怎麼辦?揍一頓再說。
沐二夫人微微蹙眉,“子昂是不是有心上人?身份太低才不敢跟我們說?”
沐二爺愣了一下,“不至於吧。”
沐二夫人對兒子的眼光不怎麼信任,“不好說,他在大事上不糊塗,但在感情方麵是個十足的糊塗蛋。”
家世低些不怕,她就怕娶進一個攪家精。
夫妻倆再著急也沒用,沐子昂油鹽不進,仗著遠在扶風城就不當一回事。
“算了,彆管他了,他愛咋就咋地。”沐二夫人已經棄療了,那個不孝子裝聾作啞,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就擔心我家晴兒,她跟杜少帥的親事怎麼還沒成?”
沐二爺倒是不著急,晴兒那麼有本事誰還能勉強她?“兒孫自有兒孫福,晴兒是個有主見的,她高興就好。”
紀澄嘴角直抽抽,公婆這是妥妥的雙標啊。
兒子是撿來的,女兒才是親生的吧。
第二天,大家都難得的睡了個懶覺,沐二爺睡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的爬起來漱洗。
這個時間門已經過了早餐點,但廚房時刻準備著,聽說要用膳食立馬送過來。
一盤煎餃兩碗白粥,兩個荷包蛋,再加兩道涼拌菜,簡簡單單。
沐二爺夫妻倆對坐,慢條斯理的吃著。
忽然,管家像陣風般衝進來,“老爺,快快。”
他跑的滿麵通紅,連氣都喘不過來。
沐二爺心裡一緊,有些緊張。“出什麼事?彆急,慢慢說。”
管家見他坐著不動,急的上火,上前拉著他的胳膊,“您快去接聖旨。”
沐二夫人手裡的筷子掉地上了,“撲通。”
沐二爺猛的站起來,急急忙忙往外衝,快走到門口才回過身,“不對,夫人,我們接旨要穿大禮服的,快換衣服。”
夫妻倆穿好全套的大禮服,相互檢查儀容,確認沒問題才攙扶著往外走,腿軟。
等他們到大廳時,就見一群陌生人站在門口,沐子誠夫妻神色緊張的應酬。
為首的欽差大人見沐二爺夫妻來了,“沐仲平接旨。”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接旨,隻聽欽差大人揚聲說道,“奉天承運皇上詔曰,清平郡主沐晚晴進獻土豆有功,特恩封其父沐仲平為清遠侯,冊封其母為一品誥命,賜侯府一座……”
他的聲音洪亮有力,但,跪在地上的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沐二爺每個字都聽見了,但連在一起就不懂了。
他的耳朵好像出了問題,他怎麼可能被封為清遠侯?
欽差大人念完聖旨,雙手一合,看向地上的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還不謝恩。”
沐二爺還是木木的,不知被誰輕輕推了一把,下意識的行禮謝恩,“謝皇上隆恩。”
他顫顫悠悠的接過聖旨,看了又看,還懷疑在做夢。
欽差大人麵帶微笑,拱了拱手,“恭喜沐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