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醫生,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覺得一見鐘情的前提定然是一副出眾的皮囊。”馮清輝說話向來一針見血。
“我對Phoebus是一見鐘情,其實我師姐介紹我們認識那天我就對他有好感, 我是跟他前任截然不同的性格。冬天, 在他出門的時候我會親自幫他係圍巾,戴手套。從認識他那天起,我就著手準備他那年的生日禮物, 我做了一本書,全部手寫手繪,不過我把自己感動哭了,師姐也感動哭了,不過男人都是粗枝大葉,他看了有些心不在焉……不過我記得有一次跟他吵架, 他丟下我甩手便走,沒多久開車又尋了回來, 我問他既然走了為什麼又回來,他說他曾經也扮演過我正扮演的角色……”
“跟前任嗎?”馮清輝到底還是跟祖玉約了再見麵的時間,這件事上行事作風好似一朵白蓮花,不過她畢竟是個醫者,治病救人是職業,更多時候沒得選擇。
“那個年齡段的人, 誰沒三兩個前任, ”祖玉沒有重點描述他前任如何, 隻淡淡說, “好似在一起了挺久, 聽他身邊的人說過一點,我猜測,大概是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女,所以並不太會為彆人考慮……這些都是道聽途說,他鮮少提。”
“沒有哪個男人愛跟現任提前任。”馮清輝莞爾一笑。
“是啊……馮醫生記性怎麼樣?”
“人很多時候會選擇性記憶,越特殊的事件越不容易忘,”馮清輝試探著,“是你覺得自己最近記性不太好?”
祖玉點點頭,看了眼窗外,“我以為你們心理醫生都用錄音筆,偶爾回顧跟病人的談話,原來你們不用,那我說的一切,你能記住嗎?”
馮清輝說:“為了隱私考慮,所以一般不用的。”
下午六點半光景,太陽落山許久,昨夜一陣急雨導致氣溫很低,祖玉低頭瞧見馮清輝腳上羊皮絨麵的鞋子,“馮醫生這個天氣還穿這麼厚的鞋子,是腳怕冷嗎?”
馮清輝探頭望向腳麵,交疊的雙腿不自在放下,“是挺怕冷。”
祖玉笑著看她:“那大概是體質問題,我認識個老中醫不錯,春天最適合調養身體,你如果有想法我可以帶你去瞧瞧,是我一個遠房親戚。”
不知道祖玉是否察覺到自己對她的怠慢,所有故意這麼討好,好意馮清輝心領了,“改天有時間吧。”
對方又點了點頭,跟她說了諸多保養身體的土法子,無非是泡腳,加鮮薑紅棗各種泡腳茶之類。
馮清輝倒是想起田瑞蘭女士來,千百年來不曾為她煮過薑糖水了,這兩日高馨麗臨產,她身為四姨提前跑過去照顧,仔細程度堪比月嫂,讓馮清輝以為高馨麗不姓高姓馮。
馮清輝距離跟祖玉談話才剛過去一天,這天,祖玉在微信裡又找她:馮醫生,你覺得你足夠了解男人嗎?
馮清輝詢問:怎麼了?
祖玉說:沒事,就是有感而發,我打擾到你了嗎?
馮清輝不知道回什麼,拿著手機正發呆,祖玉又發過來一大串文字:其實女人都是靈敏的嗅覺動物,當你覺得一件事有貓膩的時候,如果深究下去,就肯定有貓膩。
馮清輝問:然後呢?
那邊許久才回複:沒有然後了馮醫生……我很羨慕你有愛你的老公,我曾經也以為我老公會一直愛我,現在累覺不愛,不過你跟我不同,你還處在相信愛情的階段。
馮清輝蹙起眉,沒再回複,她喜歡把烘乾的衣服拿到陽台,可以見一下紫外線,儘管完全沒這個必要,她仍舊更相信太陽。
現下腦海裡卻不斷回蕩一句話,“當你懷疑一件事有貓膩的時候,如果深究下去,就肯定有貓膩”……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想到那幅畫,不過顯然,她潛意識並不認為此事應該這樣稀裡糊塗過去。
今夜,顧初旭回來的比較早,身上有淡淡的煙酒味。
馮清輝剛洗漱還沒上床,她還記得油畫的事,“我問了楊阿姨畫的事。”
她故意停下觀察神色,這男人睨向她的眼神夾雜著複雜情緒。
“問這個做什麼?”
“我有個朋友做畫展,想拿過去當展覽品。”她選擇說了一個跟敷衍楊阿姨相同的借口。
“什麼朋友,我認識嗎?”他思維條理性一向很強。
馮清輝被問的一愣,反應了會兒繼續說:“我一個病人的朋友……先彆管什麼朋友,畫真扔了嗎?”她提病人是無意識的借口,並沒多想。
“嗯,扔了,你怎麼沒早說。”他臉上表情挺清淡,也沒多大的波瀾。
果然跟楊阿姨說的如出一轍,不過顯然他沒有楊阿姨好對付。
馮清輝說:“朋友送的說丟了就丟了,是不是不太禮貌?”
顧初旭正了正神色,“有什麼不禮貌,我上次不是解釋了?你病人做畫展需要的話,我幫你租幾幅畫充數?”
她煩躁地說:“可我就想要那幅畫。”
顧初旭一動不動站著,沒有上前安慰,他的目光逐漸柔緩:“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