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禦醫不得不再次提高聲音道:“傅六郎君,你的腿若和從前一樣,倒是沒有大礙,日常多加按摩化瘀便是。但是你脾胃虛弱,須得吃幾方藥調理半月,還得有些忌口,尤其茶水不可再用。”
傅慎時愣然回神,抬了抬眼皮子,隨口“哦”了一聲,道:“胡禦醫交代給廖媽媽便是。”
廖媽媽隻得同胡禦醫笑一笑,再吩咐時硯道:“把筆墨放那邊桌子去。”
三人走到桌前,胡禦醫寫了一張方子和注意事項,交給廖媽媽。
傅慎時靠在輪椅上,從桌上隨手撿起紫檀木的鎮紙,托在手心裡沉沉的,他往兩隻“耳朵”那兒敲了一下,窗外的兩隻“耳朵”果真猛然一顫,之後像受驚的貓兒,眨眼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嘴角微動,閒散地把玩著手裡的鎮紙,眼眸剛剛抬起,殷紅豆就提著一壺熱茶水,邁著小步子朝他這兒一點點地挪動。
殷紅豆已經被傅慎時發現,當然不敢再躲,她進了書房把茶壺放在桌上,小心翼翼道:“奴婢來送熱茶的。”
“客人都要走了,你的茶水才送來?”傅慎時挑眉問她。
“奴婢……失職了。”殷紅豆低頭認了錯,忽又抬頭道:“奴婢有個不情之請。”
“說。”傅慎時眼眸半闔,靠在輪椅上,容色冷淡。
“奴婢能不能請這位大夫給奴婢把個脈?奴婢知道奴婢肯定沒資格叫禦醫診脈。”她聲音低低道:“不過奴婢也不吃白食,奴婢可以給錢的。”
她現在的身體已有十四歲,到現在月事都未來過,殷紅豆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是什麼狀況,所以想借傅慎時的光,讓禦醫給她看診。
傅慎時雙手交握,微微側頭看著殷紅豆,似笑非笑地問道:“那你準備給多少銀子?”
“……”
聽起來很貴的樣子。
殷紅豆心裡很虛,古代專家號,還是掛不起啊,她撇撇嘴道:“算了,奴婢不看了。”
她正打算轉身出去,傅慎時便道:“胡禦醫,勞煩您替這丫頭把一把脈。”
誒???
殷紅豆眼波明亮,美目微瞪地看著傅慎時,便聽他道:“看看她可有腦疾。”
“……”
嗬,不知道誰有腦疾!
扯了扯嘴角,殷紅豆走過去讓胡禦醫把脈,大業頂端的從醫人才,應該還是靠譜的吧。
胡禦醫麵帶淺笑,按著殷紅豆的脈搏,把完左手換右手。
禦醫把完脈,殷紅豆拳著手,靠近他耳邊小聲道:“禦醫,可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可以,胡禦醫行醫多年,自然知道病人重隱私的心情,他背著藥箱子出去,站在廊下,捋著胡須肅然道:“姑娘身體安康,並無大礙。”
殷紅豆放心了許多。廖媽媽在旁,眉目也舒展開來。
胡禦醫問殷紅豆:“姑娘可是有什麼不適,所以想把脈?”
她陡然紅了臉道:“不是,不過是同齡的姑娘都來了月事,獨獨我沒來。”
胡禦醫了然微笑,寬慰道:“姑娘安心,你的脈搏並無異常,我觀你麵色如常,你也說你沒有疼痛症狀,想來沒有大礙。人各有異,這種事遲一些也並不少見。但姑娘家的還是多多注意保重身體,生冷的東西少碰為妙。”
這些常識殷紅豆都知道,她不過是見自己胸脯正常發育,月事卻不來,還以為有隱疾,眼下聽胡禦醫這麼一說,便不再擔心。
看完診,廖媽媽要親自送胡禦醫出去,殷紅豆還想多跟大夫聊聊一些保健問題,一道跟了出去。
幾句話聊下來,胡禦醫所說的長壽之法,無非是早起早睡多運動。
廖媽媽似還有話要單獨跟胡禦醫說,笑著打發殷紅豆道:“好了,你回去吧,我送胡禦醫去二門上。”
殷紅豆點了頭,正要折返回去,大夫人秦氏身邊的丫鬟如意過來打了招呼,說要帶她去世安堂。
心頭一緊,殷紅豆立刻看向廖媽媽,隻聽她問如意:“夫人要見紅豆?”
如意點頭,笑著回廖媽媽的話:“是,夫人著奴婢過來叫這丫頭去問幾句話。”
廖媽媽壓下疑慮,朝殷紅豆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溫聲道:“去吧,回完了就回來,彆耽誤了做晚膳。”
如意饒有深意地笑了笑,親昵地攬著殷紅豆的肩膀,告訴廖媽媽:“您老放心,奴婢會照顧這丫頭的。”
殷紅豆仍然不安,卻隻能神色如常地跟著如意去了世安堂。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日v,我這幾天會好好準備一個有質量的大肥章給大家,過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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