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父子倆一聽,先是愣了一下,沒太看得起賭坊這種下流地方,隨後又擔心計策泄露出去,叫大皇子的人毀了此計,便派了兩個心腹出去,一個去發財坊打聽汪先生,另一個則去二皇子府上傳信。
二皇子見了信的前半截也是嚇了一跳,驚出一身冷汗,他的人好不容易才商量出的計策,這就傳出去了?!他麵色一黑,腦子裡將參與此事的人都從腦中裡過了一遍,卻一個可疑都沒有,這下他的心的就更沉了。
他接著往下看,才漸漸緩和了神色,原是有人也想到了此計,並且就是上次給孫七出主意的人。
二皇子見信上寫著,孫家父子已經使人去打探消息,便暫時沒有動作,隻在家中靜等消息。
等著等著,他把六皇弟給等來了。
兄弟二人一母同胞,眼下親密無間,這些話沒有什麼好瞞的。
六皇子聽完二皇子的話,茶都噴出來了,不確信地問道:“發財坊???”
二皇子皺眉道:“連你都知道?這個賭坊到底什麼來頭。”
六皇子臉色漸漸嚴肅起來,他前幾日就聽陳管事說,發財坊怕是日進鬥金了,卻沒想到,傅慎時的聰明才智,不止能用在做生意在,竟也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腳。他端著杯子,眯了眯眼睛,胸口又悶又堵,倒不是怒,就是心情有點兒複雜。
“二哥,那發財坊,是傅慎時開的。”六皇子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
二皇子對“傅慎時”這個名字不陌生,全京城能排的上號的“傅”姓隻有長興侯府一家,而他的弟弟,曾經害得傅慎時雙腿殘廢。
兄弟倆人都沉默著,二皇子冷靜又理智地道:“長興侯從來不參與這些事,不過我前些時聽說,他似乎有意跟張閣老家結親,後來又定了大理寺左少卿的女兒,現在傅慎時又插手咱們的事兒上了。”他緩聲道:“這長興侯府,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閣老是工部尚書,親近大皇子,大理寺左少卿並不參與黨.爭,傅慎時又靠近二皇子黨,不論誰看來,這長興侯的意思,著實令人費解。
六皇子道:“我見傅慎時似乎是有從家中分離之意,他開賭坊之事,托了我的關係,瞞著身份呢。”
二皇子搖搖頭,道:“隻要他生是傅家的人,就跟家族脫不開關係,且等孫家人查一查再說。”
孫老爺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到了發財坊。
汪先生一瞧見動靜,就去同傅慎時稟了這事。
傅慎時沒有太高興,隻叫汪先生像待平常客人一般對待。
皇室中人生性多疑,傅慎時心裡清楚,他隻要冠以傅姓,二皇子就沒有那麼輕易信任他,此後還有一番試探要應對。
不過好歹是讓二皇子看到他了,當下這就夠了。
傅慎時平心靜氣地在紙上做文章,殷紅豆在旁紅袖添香。
他忽停了筆,瞧著殷紅豆道:“你過來。”
殷紅豆走過去,“六爺要喝茶嗎?”
傅慎時揚唇一笑,用毛筆在她鼻頭上重重地點了一下,墨汁沾染其上,很是滑稽。
殷紅豆鼻頭一涼,她皺著眉道:“乾嘛呀!”
她用手一摸,指腹都黑了,鼻子上也暈開一大片,人中上也沾了墨,小臉黑乎乎的,有些好笑。
傅慎時擱下筆,淡聲道:“就許你拿雪砸我臉?我在你臉上塗點兒墨都不行了?”
殷紅豆心底大罵一聲,靠!這都過去幾個時辰了,傅慎時到現在還記得?
這也太他娘的記仇的了吧!
殷紅豆越擦越不乾淨。
傅慎時壓著翹起的嘴角,掏出帕子,又道:“過來。”
殷紅豆防備地看著他,蹙著眉道:“又乾嘛?”
傅慎時瞪她一眼,道:“又乾嘛?現在就這樣跟我說話了?”他一頓,道:“我要你過來就趕緊過來。”
殷紅豆乖乖溜溜地過去。
傅慎時道:“蹲下。”
好的,蹲下。
殷紅豆就蹲著了,她心道這廝莫非有特殊癖好?喜歡看人的醜樣?
她也懶得計較臉上是什麼樣子,好不好看了,托腮仰臉看他,咧嘴乾笑。
傅慎時動作輕緩的用帕子擦了擦殷紅豆的臉,小心翼翼,好似在拂拭一座玉雕像。
殷紅豆愣愣的看著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這是怕她記仇,所以打一個巴掌給個棗?
傅慎時見殷紅豆一副傻樣,兩頰肉嘟嘟的,紅潤可愛,給她擦完了臉,忍不住捏了一下。
殷紅豆:“???”她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傅慎時將帕子仍在她臉上,道:“你胖了。”
殷紅豆猛嗅一口帕子上的墨香,閉著眼暗道:???我胖了你就可以捏我的臉?我還覺得我最近胸也長大了呢???
還有屁股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