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收到厚厚的一封信,先看到銀票的時候她一臉茫然,再看到信上內容,當場昏倒,直到丫鬟狠狠掐了她的人中才醒過來。
她沒想到,傅慎時城府這樣深,竟然想得到去查祖祠的事!
說到底還是她自作孽,沒想到敗在了這個大凶上!
不得已,秦氏隻好籌謀起退婚的事,可她同時也疑惑起來,傅慎時怎麼能一口氣拿出五千兩銀子!
若傅慎時還深居內院,沒有什麼支出,這些年在家裡支取的和各處得來的銀錢,有個五六千兩也正常,可他開了鋪子,怎麼還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錢!
難道他的鋪子有那麼賺錢?可是兩間鋪子,再怎麼打理不可能賺得了那麼多錢!
秦氏又派了人去傅慎時的鋪子裡打聽,可她沒想到,回來的人說,傅六早就不止兩間鋪子,他現在名下已經有至少四間鋪子,地段都非常好。
京城好地段的四間鋪子,和傅慎時一輩的爺們兒太太,不算田產奴仆,沒有任何一個人名下能有四間鋪子,至多也就薑氏名下有三間。
秦氏恍惚地坐在房間裡,她看著窗外已經光禿禿的梅花樹,隻剩下乾瘦的枝丫,過了一個季節,就像死了一次一樣,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好陌生,他在想什麼,他在做什麼,她通通不知道。
她也沒有時間多想,方素月年紀不小了,這婚事越拖拉,將來背負的罵名就越重,早斷早好。
仁莊上。
兩進的院子不大,上房隻有兩間,客廳和書房都是連著的,東邊的是臥室。
傅慎時每日上午都會坐在客廳裡,聽汪先生跟他說莊子上的大小事,莊子上一千多人,治理起來委實不易,同時建設進度也相當快,莊外新買下的山都被挖了不少,那邊已經種上了耐活的農作物。
每當汪先生說完了,傅慎時也就挪一挪位置,到書房看書去。
殷紅豆現在除了內院,哪裡都不能去,二門不會對她開放,好在傅慎時暫時很忙,也沒功夫冒犯她,日子得過且過。
隻不過經了那次爭吵,傅慎時連她存下的小錢都沒收了,她當然會消極怠工,也不怎麼碰賬本了,都是時硯在幫忙算賬。
傅慎時回了書房,讓時硯叫了殷紅豆過來。
時硯很不客氣,殷紅豆隻要敢不聽他的話,他就有動粗的意思,拽也要把人拽過去,殷紅豆不想跟時硯拉扯,隻好都乖乖過去。
傅慎時將賬本扔到殷紅豆跟前,道:“你吃了我的飯,該你做的事,必須要做。”
殷紅豆不說話,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傅慎時兩手交握著,胳膊擱在輪椅的扶手上,冷漠地看著她,道:“有本事你就不吃我的飯,或者你再有本事,你就彆穿我給你的衣服。紅豆,以後若你有任何事讓我說第二遍,我就餓你一天,你要是讓我說第三遍,我就扒掉你的衣服。”
殷紅豆紅著眼睛瞪著傅慎時,臉頰微鼓,明顯是生氣了。
傅慎時毫不在意,漫不經心地將賬本扔在她腳邊,道:“拿去算,我會抽查,出錯三次,就一直改到我滿意為止,我滿意了,你才能睡覺。”
殷紅豆心裡又氣又恨,就是蹲不下去撿賬本。
傅慎時眯了眯眼,道:“紅豆,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隻用這種小脾氣對付我是沒有用的。你要真想跑,就該忍辱負重,等哪日找到我的軟肋,我死了你就有機會走了。”
殷紅豆隻是生氣,她並沒有失去理智,傅慎時說的對,她要走,這種方法是行不通的。
她彎腰撿起了賬本,坐在一旁認真清算起來。
直到天黑,殷紅豆吃過飯,洗漱之後準備上床睡覺,傅慎時又把她叫過去了,他的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打開來,裡邊裝著乳白的藥膏。
傅慎時食指抹了些藥膏,淡聲道:“過來。”
殷紅豆不動,她冷著臉問他:“你以為這樣我就少厭惡你一點嗎?”
傅慎時輕哼一聲,態度散漫道:“我讓你疼,是你活該,但是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許你留疤。”他眼睫毛輕顫,道:“我說了,你恨不恨我,我不在乎。”
他一抬眸,銳利的眼眸盯著殷紅豆,帶著些逼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