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打趣他道:“那你以後還去什麼翰林院,直接去太醫院和胡禦醫做伴兒好了!”
傅慎時笑回道:“等你父親允了咱倆的婚事,我再去太醫院。”
紅豆哼了一身,靠在他肩頭,柔道:“我與你說笑呢,你一身抱負,去太醫院太委屈你了。”
傅慎時眼眶微熱,沒有繼續說下去,以後的路還長著。
紅豆複問他:“雲南的事,你可要與皇上說?”
傅慎時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道:“自然要說的,我在那邊三年,雖未出土司樓,也觀儘了滇南風俗人情。土司囂張,鎮壓百姓,作惡多端,西南邊疆隱患重重,天子早有除去之意,我正好有幾條諫言可上奏。”
古代土司怎麼崩潰的,紅豆略有些印象,就問傅慎時有要拿什麼意見上達天聽。
傅慎時列了幾條建議,總結下來便是“改土歸流”,瓦解土司,並且防止專·權和腐·敗的滋生,和他呈給二皇子關於善財坊的意見有些類似,一針見血,切中要害。
即便曆史如長河,各代人才如過江之卿,但實際上能夠準確提出具體解決問題法子終究是少數人。
紅豆仿佛能感受到他胸口灼熱之意,男兒何不掛吳鉤,他又是讀書人,齊家治國平天下,他也有這樣的抱負,更有這樣的才能。
紅豆默然片刻,抬頭倩然一笑道:“你主意倒是不錯,若遞了折子上去,不管成不成,皇上都會對你有更有好感。”
傅慎時眉頭輕皺,道:“的確難成……需得有虎將才行。”他眉頭一鬆,道:“罷了,且先不說這個。你與你父親,欲留京多久?”
紅豆知道他要說正事了,坐直了身子,大腿疼得她略咬了咬牙,道:“估摸著就一兩個月吧,他這回來……是替我挑夫婿的。”
傅慎時瞧出她疼,起身要去找汪先生拿膏子,紅豆拉著他,道:“不必去了。寧王府的人追著來的,估摸著就快到了,我回去再弄。”
傅慎時隻好又走回來,道:“一兩個月,足夠了……”
紅豆仰頭望著他,道:“怎麼足夠了?難道你立刻就準備呈折子上去?可是雲南未平,皇上還還沒由頭賞賜你呢。”
傅慎時揚唇笑道:“不是這個,不過我的確不知道能不能成,且等我試試再說。你就安心待在家裡,我入了翰林院,空閒下來便去十王府瞧你,你父親那邊……我如今到底中了狀元,這京中也沒有比我更好的人了,等我與家裡人商量定,就去你家提親。”
紅豆樂得一臉嬌態,她笑著笑著,眼眶又紅了,她的眼皮子本來就是腫的,當下有些難看,她便用手捂著眼睛,不叫他看。
傅慎時拉開她的手,道:“藏什麼……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了?”
紅豆踢開他,傅慎時捉住她的腳腕子。
窗外傳來一陣敲窗的悶響聲,汪先生在外道:“六爺,郡主,王府人來了,在門口……”
紅豆出行,帶的人不少,王府的人都到了,估計得把汪先生的宅子門口堵滿了,她連忙起身,胡亂地擦了擦眼睛,嘟噥道:“可不能他們看出異狀,萬一以為你欺負我就糟了……”
傅慎時大笑,心裡暖意融融,她總是替他考慮。
紅豆略收拾了一下,打簾子就要往外走,傅慎時跟著出去,她轉身用手抵著他的胸口,道:“你彆跟著,我自己出去。叫他們瞧見了不好。雖都是伺候的人,卻都是我父親的耳報神!”
傅慎時捂著她放在他胸口的手,用炙熱的目光凝視她,道:“好。你家去等我。”
紅豆不舍,道:“你放手,讓我走。”
傅慎時不放,又抱著她親吻,才肯放了人。紅豆手還貼在他胸口上,食指勾了勾他的交領,睜著嫵媚的桃花眼,道:“我走啦。”
傅慎時喉結滑動,聲音低啞地道:“再不走,讓你走不了了……妖精。”
紅豆抿著唇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