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血印子掛在臉上,嘴角也腫著,顯然昨天戰況非常激烈了。
薛明珠隻看了一眼,徐慧蘭就白了她一眼,然後說,“薛老師,上午你沒去給學生上課嗎?”
薛明珠一愣,拿出課表看了一眼,她還以為自己看錯課表了呢,她疑惑道,“我上午沒課啊,我一會兒倒是有課。”
“我說的是語文課。”徐慧蘭有些不耐煩,“你以前不就教過初一的語文嗎,我這沒來,你都不知道去給三班四班上課?”
見薛明珠一臉懵逼,徐慧蘭忍不住絮叨,“不是我這個做前輩的說你,作為一個老師,你這思想覺悟可不行,我這個當前輩的有事兒沒來,彆的老師又都忙著,就你上午沒事兒,你怎麼都不知道去給三班四班上語文課呢,平白缺了一節課,這對學生影響多大啊……”
辦公室裡其他老師都縮著沒吭聲,但一個個的耳朵卻是都豎起來了。
薛明珠都納悶了,“我為什麼要替你上課啊,你自己不能來,怎麼不知道提前請假,如果你提前請假了教導主任能不提前安排嗎?什麼叫我思想覺悟不好不主動上課,我是教地理和政治的老師,即便去給人代課那也得聽從學校的安排。可不是你在這一張嘴一閉嘴就給我安排了的。我是你什麼人啊,我還得時時刻刻關注著你來沒來。你是前輩怎麼了,你就能肆意編排人,誣賴我了?”
徐慧蘭一聽頓時不高興了,“唉,不是我說,薛明珠,你什麼意思啊,你的意思我擅自曠工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來這兒當老師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對,您來的早,您也得虧來的早,不然就您這思想覺悟和教書的態度,現在真來不了學校。”薛明珠並不怕她,看著她直接道,“我向來都知道,請人辦事兒就得拿出態度來,沒的自己什麼都沒說還指望彆人在那悟的。慣的毛病。”
說完薛明珠拿著課本出去上課了,徐慧蘭在辦公室裡罵罵咧咧的說話好不難聽。
正巧教導主任進來了,徐慧蘭頂著一張臉告狀,“主任,剛才你聽見了吧,你說怎麼就找了這樣的人來當老師,還教政治呢,一點當老師的覺悟都沒有,我這有事情沒來,她都不知道去給代課,哪有這樣的啊。”
教導主任看見她就頭疼,可就像徐慧蘭說的,她來的年頭不少了,就是她這個主任都沒徐慧蘭來的早。當然也知道徐慧蘭的毛病了。
她聽著徐慧蘭的話就趕緊打斷她,“你自己不來還不請假,賴誰去。我跟你講,校長通知我了,你這不來算曠工處理,到時候扣工資。”
“唉,什麼意思,憑什麼扣我工資啊。”徐慧蘭更不高興了,“我為啥不來上班,還不是因為被學生家長打了,學校就沒有一點責任?我還沒追究學校的責任呢,反倒給我扣工資,我不服氣。”
教導主任臉也冷下來了,“你不服氣也沒用,學校不是你家的,要不是你隨意打孩子,人家家長能來找你揍你嗎?你要不服氣自己找校長說去。”
教導主任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依著她看就是揍的太輕了。
其他老師顯然已經習慣徐慧蘭的不要臉,也知道她們但凡出聲又得噴她們,加上徐慧蘭的丈夫級彆又高,一般人真的不想得罪她。
這就是個潑婦,她們知道就行了,和她一般見識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要知道她們這些人都要麵子,但是徐慧蘭卻不要,到頭來倒黴的還是自己,何必呢。
“徐慧蘭,大家都是一個大院的軍嫂,誰幾斤幾兩都一清二楚,彆仗著自己男人級彆高就目中無人。”教導主任跟徐慧蘭年紀差不多大,但為人比較嚴肅,以前的時候不稀罕說徐慧蘭,可眼瞅著她越來越不著調,就忍不住開了口,“今日你覺得人家丈夫沒你們家厲害,但人家年輕呢,誰知道以後怎麼著,你男人還能在這位置上一輩子不下來了?你自己不做人,也不想想你男人還做不做人,你孩子還做不做人了。彆整天的瞎胡鬨,再這樣下去,我拚著得罪人也得找趙參謀說道說道了。”
說完教導主任也不管徐慧蘭臉上是不是青紅交加,直接轉身走人了。
徐慧蘭瞅著其他人正似有若無的看她,頓時氣壞了,“看什麼看。”
氣的她直接將書本一摔坐在那兒生悶氣了。
就徐慧蘭那性子,其他人也不會說上趕著安慰她,辦公室裡氣壓直接就下去了。
薛明珠和幾個上課的老師下課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這才將辦公室的氣氛挪活了。
薛明珠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跟趕場是的又要準備下麵一節課了,徐慧蘭忿忿道,“薛明珠你彆得意。”
薛明珠:“???”
這女人怕不是提前得了更年期。
薛明珠懶得理會,趕緊上課要緊。
一直到到下班的時候薛明珠才從劉娜老師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不過她一點都不同情徐慧蘭,就這樣的一個人簡直是老師堆裡的老鼠屎,教學生簡直是耽誤學生。
隻是徐慧蘭自己不這麼覺得,在學校受了委屈回去對自家孩子又罵又吼,她倆孩子也都二十左右了,哪經得起她這麼罵,娘三個在家吵了一架。
外頭看熱鬨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薛明珠和劉娜循著動靜過去的時候都沒擠到前麵去,隻能隔著老遠聽著裡頭的動靜。
薛明珠簡直無語了,“這是親娘三個?”
“那可不。”劉娜聽的有滋有味的,既然擠不進去就跟薛明珠站在外圍給薛明珠講徐慧蘭的八卦,“你不知道吧,其實徐慧蘭比她男人大了三歲,據說自小爹媽沒了,趙參謀的爹和她爹是朋友,正好自家還沒孩子,就收養了她,然後長大後就做主讓她嫁給趙參謀,趙參謀在外頭當兵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呢,就被結婚了。可自己爹媽鬨的,也隻能捏鼻子認了。開始的時候徐慧蘭在家照顧公婆,後來聽說趙參謀級彆夠了,麻溜的就收拾東西來隨軍了。當年老兩口其實也跟著來了,隻是被徐慧蘭給氣走了。當然以前的時候她在外頭不這樣,後來趙參謀職位越來越高了,她的脾氣也跟著越來越大了。”
說著劉娜又補充道,“不過聽說趙參謀一般很少回家。”
薛明珠簡直無語,“也可能是怕回去挨打。”
“你彆說還真有可能。”劉娜笑道,“我男人就和他一個師的,然後說趙參謀經常掛彩。一個靠腦子的參謀結果搞不定家裡的事兒。”
看熱鬨的不光她倆,其他人也一樣在那看熱鬨說閒話。
過了一會兒突然聽見喇叭響,一輛半舊的吉普在路口停下,幾個男人從車上下來。
劉娜拽了拽薛明珠,“前頭那個就是趙參謀。”
趙參謀也小四十了,在這年紀乾到師部參謀誰都得說一句有本事的。而且趙參謀看起來也文質彬彬,反而顯得年輕。而徐慧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比較刻薄的緣故,看著比趙參謀不止大了三歲。
趙參謀一下車,看著自家門口裡三層外三層,臉直接就拉下來了。
他大步到了門前,想了想說,“大家夥都散了吧。”
說著他推門進去了。
看熱鬨的人要是這時候走才怪呢。
屋裡沒一會兒發出更激烈的爭吵聲,徐慧蘭的兒子率先跑出來的,接著是閨女,直接哭著跑了。將戰場留給了徐慧蘭夫妻倆。
爭吵聲不斷。
她們在外頭其實不怎麼聽得見趙參謀的話,但是徐慧蘭的嗓門大啊,反而聽的清清楚楚。
“你不就是看不起我是農村出來的嗎?你是不是就想和我離婚啊,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你是不是跟哪個小狐狸精好上了,趙大力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我讓你全家都不好過。”
“你們一個個的就是白眼狼……”
……
薛明珠聽的震驚不已,劉娜反而不奇怪了,她伸手拍拍薛明珠的肩膀說,“走吧,這就快結束了。”
“??”薛明珠有些懵,“怎麼結束?”
劉娜搖頭,“不知道,反正一般到了這個階段徐慧蘭罵完了,也就消停了,也許是趙參謀跟她服軟了。”
是這樣嗎?
薛明珠皺眉,“那會不會是趙參謀拿離婚嚇唬她,徐慧蘭自己害怕了。”
劉娜腳步一頓,“還能這樣?真要離婚徐慧蘭肯定鬨騰,到時候對趙參謀影響也不好。”
倆人一邊往回走,一邊分析,薛明珠道,“可趙參謀顯然不是個沒腦子的,如果徐慧蘭占據上風,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但偃旗息鼓的這麼快,倒像是她有什麼把柄被趙參謀捏著。如果一個男人狠下心來連前程也不管,誓死要離婚,你看看徐慧蘭還敢不敢繼續吵。”
劉娜驚訝的瞪大眼睛,半晌還真覺得薛明珠說的有道理,“似乎是這麼回事兒。”
兩人到路口分彆,薛明珠到了自家門口,發現院子外頭的小菜地被收拾出來了。
宋大娘道,“你大娘來給收拾的。”
薛明珠一囧,她自己還想著收拾出來種菜,沒想到這幾天一直往娘家跑反而給忘了這回事兒了。
可她大娘也太好了吧,居然給收拾出來了。
宋大娘感慨道,“不是我說,你大娘這人對你可真不賴,親閨女也就這樣了。”
這話薛明珠倒是讚同,她笑道,“那可不,親媽也不一定能管親閨女啊,我大娘對我可是真的好。”
薛明珠當機立斷直接往大院的供銷社去了,買點菜種,她要種菜。
路上碰見看熱鬨的人散場,看見薛明珠幾個大娘還笑道,“小薛啊,剛才怎麼沒看見你啊。”
薛明珠樂了,“我剛才沒擠進去就回去了,我這去買點菜種子把菜地種上。”
大娘擺擺手,“快去吧,多種點白菜,不然冬天沒菜吃。”
薛明珠到了謝,一路往供銷社去了。
這還是薛明珠第一次過來,隻是才進門,就和裡頭出來的人碰個正著。
一抬頭,喲,還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