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的北邊種著一些小麥之類的糧食,東麵還有一個魚塘,魚塘周圍都圍了起來,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聽見鴨子和鵝叫的聲音,在西麵則是大片的菜地,種類齊全令人咋舌。
而最南麵靠著南牆的地方是一些圍起來的豬圈、羊圈,甚至還養了牛。
物種之豐富讓薛明珠隻覺得自己以前就是土包子。
等了近一個小時,小張這才和農場的人回來了,一個大筐子裝的滿滿當當。薛明珠看了一眼,裡頭有一隻雞一隻鴨,魚也有一條,另外還有一塊五花肉,青菜的數量也不少,薛明珠覺得彆說一桌酒席了,兩桌子也足夠了。
東西搬上車他們便往回走了,薛明珠就問小張,“你經常過來這邊嗎?”
“不常來。”小張老老實實的回答,“彆看這次東西那麼多,是因為謝爺爺很少過來領,所以攢下的票據也比較多,不然即便一周來一回除了菜能領的充足,肉類是拿不了這麼多的。”
薛明珠了然,“所以還是要用票。”
小張笑了起來,“對,就是省事兒一點。”
的確很方便。
薛明珠便不問了,畢竟這田間地頭摘出來的菜跟供銷社的可是不一樣的,新鮮是真的新鮮。
到家的時候也才八點多,薛明珠和小張才吃了早飯,文卿便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薛明珠笑,“您今天沒上班?”
“請假了。”文卿不好意思道,“都好幾年沒見他們了,等中午你和我一起去接他們吧。”
薛明珠點頭,“好啊。”
文卿又問她,“今天明蘭來不來?要不你把她叫過來一起熱鬨熱鬨吧,我挺喜歡她的,性子很好。”
薛明珠也笑了起來,“她不在學校,又出去表演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文卿遺憾道,“那今天看來是見不到她了。”
不過今天兒子就要帶著老婆孩子回來了,文卿也很高興。
但看一眼形單影隻的薛明珠,文卿心裡又很不是滋味。
“明珠啊。”
看著廚房裡就她們兩人,文卿到底忍不住開了口。
薛明珠正在切五花肉,聞言抬頭看她,“媽,怎麼了?”
文卿看著她,笑了聲,“學校有人追求你嗎?”
“有啊。”薛明珠也沒否認,學校的事兒隻要一打聽就能知道,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對方還是我泉城的老鄉呢,在我和阿寬結婚之前,我媽和她那個丈夫曾經想拿我去討好對方。但對方是個君子,直接跟我說了那件事,沒想到在大學裡又碰上了。”
文卿點頭,覺得倒是不錯,便追問兩句,“那你呢?”
薛明珠:“嗯?”
文卿道,“媽知道你跟阿寬感情深厚,但你也說過,人得往前看,如果有合適的人也不會拒絕,你覺得這個人好嗎?”
“好啊。他是個好人。”薛明珠真心實意,卻又苦惱,“可這世上好人太多了,哪怕他再是君子,再優秀,可他也不是阿寬啊。我承認,我不討厭他,與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挺放鬆,但更多的像是朋友,沒有心動的感覺。”
文卿想說結婚時間長了哪怕再相愛的人也會變得平淡,愛情變成親情。
可似乎薛明珠與謝寬的婚姻根本還沒到那一步。文卿忍不住唏噓,眼眶也有些濕潤,她發現她做不到再勸說的工作了。
文卿道,“你自己決定就好,你隻要知道,我和你爸還有爺爺奶奶,都不拒絕你再找。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幸福,爸爸媽媽會把你當成女兒一樣,我們謝家就是你的娘家。”
薛明珠看著文卿,知道她說的話是真心實意的,這樣的話劉文芳也說過。
她心裡感覺很溫暖,也很貪戀,但若說因此就接受岑行言那也不可能。
有些感情錯過了一次就是錯過了一輩子。
遇見了一個人,再找的時候會忍不住將後來人跟前頭那個作對比。
也許謝寬不如岑行言君子溫潤,也許謝寬不如岑行言優雅。
可那又怎麼樣呢。
謝寬已經住在裡麵了呢。
薛明珠看著文卿點頭,“我知道了媽。”
因為這個討論,倆人都沒再說話。
謝高一家子的火車是在十二點,十一點多的時候文卿便和小張出發了,中午他們並不過來,薛明珠也不著急了,做了午飯和劉文芳謝文禮吃了,便躺在炕上愣神。
她發現最近想起謝寬的時間更多了,原本平靜許多的心也躁動的多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薛明珠中午很少午睡,但意外的,這天中午她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
但這個夢並不美妙,她居然夢到了許久沒有夢見的謝寬。
在她的夢裡,謝寬渾身是血,瘦弱的一張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倒在地上眼中的光一點點消失……
薛明珠從噩夢中驚醒,外頭陽光燦爛,沒有雨林,沒有大火,也沒有渾身是血的謝寬。
那是什麼地方呢?
薛明珠很確信,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沒去過那種地方,認識的人裡也沒人去過那裡,那她為什麼會夢到那種地方呢?
“明珠,起來了嗎?彆睡的時間太長了,小心晚上睡不著了。”
外頭劉文芳說話的聲音傳來,薛明珠晃了晃腦袋將畫麵晃去,應了一聲,“奶奶,我起來了。”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三點了,估計用不了多久文卿他們也該過來了。
薛明珠趕緊出去洗了把臉,又去廚房看下午要用的菜色。
雞肯定是要炒的,小張早就剁好了,老鴨燉蘿卜,魚做酸菜魚,至於青菜各自搭配,一桌酒席極其豐盛了。
薛明珠先將鴨子放到砂鍋裡燉上,又去將青菜清洗乾淨,魚已經清理好了,放在一桌了。
劉文芳過來道,“不忙著這個,等會兒你媽來了,我們再一起弄就行,也沒多少要弄的東西了。”
薛明珠點頭,“行,鴨子就先燉著,燉的時間久一點味道更好點……”
話才剛落,薛明珠突然皺起眉頭,忍不住揪著衣襟蹲了下去。
這可把劉文芳嚇了一跳,“明珠,你怎麼了,你彆嚇唬奶奶啊。”
劉文芳趕緊過來扶薛明珠,謝文禮和小張聽見動靜也趕緊過來了,謝文禮忙道,“小張你去開車,送明珠去醫院。”
“不用……”薛明珠皺著眉頭緩了緩說,“我沒事了。”
好半晌她站起來,心臟的位置除了跳動有些異常已經沒有其他感覺了。
若不是剛才的疼痛過於明顯,薛明珠險些都要以為她剛才是做夢了。
她清楚的知道她心臟沒有問題的,上輩子一直到死也沒有出現過這種問題的。
還有中午的夢,到底跟她在預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