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偷偷(2 / 2)

偷偷藏不住 竹已 9681 字 6個月前

桑延的手依然沒鬆開。

桑稚再接再厲道:“你繼續拍吧,沒關係。”

她真的覺得太痛苦了。

本來桑延去上大學,對她來說就是一件謝天謝地、值得感恩戴德的事情。可沒想到,她在上學期間居然還要忍受桑延的折磨。

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桑延的眼角稍揚,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我這不是好好拍著呢嗎?”

“……”桑稚忍不了了,威脅道,“你再這樣我要告訴爸爸了。”

“行啊,你去告狀。”桑延無所謂道,“我回家還久著呢。”

僵持片刻。

段嘉許也蹲在旁邊看了片刻。沒多久,他站起來,把桑延的手從桑稚腦袋上扯開,話裡帶著調笑的意味:“能不能彆欺負我妹了?”

桑延:“?”

雖然知道這個人沒比桑延好到哪去。

但有大腿可抱,桑稚還是非常不要麵子地躲到他身後,狐假虎威道:“聽到沒有,我哥叫你彆欺負我了。”

桑延盯著兩人看了好一陣,覺得荒唐:“誰你哥?”

她理所當然地指了指段嘉許。

“行,兄弟。”桑延把手裡的相機放下來,似乎覺得這個交易很劃算,表情變得愉快起來,“送你了。”

不知不覺,輪到了桑稚比賽的次序。

運動方麵,桑稚其實沒有一項是擅長的,但權衡之下,還是覺得跳遠比較輕鬆。她很乾脆地選了這個。

這還是桑稚第一次參加校運會的比賽。

本來她是不覺得緊張的,想著跳完就走。能不能拿到名次的事情,桑稚完全沒考慮過。

但現在莫名多了兩個人看她。

桑稚慢慢吐了口氣。

她站在助跑道上,往前瞅了眼起跳線,在心裡預估著大約要跑多少步。很快,桑稚聽著裁判發號施令,開始往前跑。

跑到距離起跳線一米的時候,桑稚的腳步停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跑。像是怕壓到線,她用餘光掃了一眼,準確地站在了起跳線前方,用儘全力往前跳。

世界安靜下來,周圍隻剩下呼呼的風聲。

過了幾秒,裁判拿著尺子過來量距離,神色仔細認真:“0155,第一次成績零點——零點五米。”

“……”

桑稚隱隱能聽到旁邊的人在笑。她當做沒聽見,撓了撓頭:“還要跳嗎?”

裁判:“再跳兩次。”

桑稚不太想跳了,但也不能破壞比賽規則:“哦。”

站著邊上圍觀的段嘉許覺得好笑,肩膀微顫:“你妹怎麼回事啊?跑那麼快到起跳線那,然後停下來立定跳遠?”

“這小鬼警惕又膽小。”桑延把剛剛那一幕錄進了相機了,扯了扯唇角,“估計是怕摔。”

第二次桑稚依然照葫蘆畫瓢。

但倒是進步了些,這次跳了零點八米。

路過桑延的時候,她聽到他似乎鼓了下掌,非常貼心的鼓勵道:“這跳的遠,還沒我走一步的距離長。”

“……”

陳明旭剛好過來看比賽。看到桑稚這副毫不積極的樣子,他劈頭蓋臉地教訓了她一番,並要求她最後一次必須好好跳。

就算跳遠能力不行,也得好好跳。

態度決定一切。

在陳明旭和桑延的雙重刺激下。

桑稚抿緊唇,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決定這次一定要跳出一個好的成績,讓他們刮目相看。她調整著呼吸,慢慢地往前跑。

到中段的時候開始加速。

在距離起跳線五厘米的位置跳起,落到沙坑上。然後,跟她腦補了千百遍的畫麵一樣,一個沒站穩,桑稚的腳踝一崴,身子向前傾。

桑稚下意識伸手支撐,雙手蹭到沙子,生生發疼。而後,整個人摔進了沙坑裡。

旁邊立刻有誌願者過來,想將她扶起來:“沒事吧?”

桑稚疼得眼淚不受控掉落,嘶了一聲,卻沒哭出聲,勉強地說著:“沒、沒事。”

腳踝鑽心的疼,桑稚費了半天的勁兒,都站不起來。

這個情況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桑延和段嘉許連忙跑過來,連在不遠處看著的陳明旭都跑了過來。

段嘉許的距離更近些,他先跑到桑稚的旁邊,半蹲下,抓住她的胳膊,但沒使勁:“能站起來不?”

桑稚開始後悔自己的較真。比起疼痛,更讓她覺得無地自容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摔了個狗吃屎。她低著腦袋,搖了搖頭。

桑延扯住她另一邊的手臂,皺著眉道:“你怎麼不繼續立定跳遠了?”

桑稚這才哭出來,委屈的要死:“你不是嘲笑我。”

兩個人合力把她拉了起來。

桑延蹲了下來:“上來,去塗點藥。”

陳明旭在一旁看著,有些愧疚:“桑稚,你沒事吧?老師不該跟你說那樣的話,早知道你就那樣跳吧,樂在參與……”

桑稚爬到了桑延的背上,眼裡還含著淚,忍著哭聲說:“沒事兒……”

她的這個樣子讓陳明旭更內疚了。他轉頭,想說點什麼,突然注意到站在旁邊的段嘉許:“桑稚哥哥?你怎麼在這?”

“啊,我記起來了。”陳明旭開始絮絮叨叨,“你上次好像跟我說了你在南蕪大學讀書吧?實在抱歉啊,沒照顧好你家的孩子……”

說完,他又注意到背著桑稚的桑延,愣了下:“這位是?”

桑稚的頭皮一緊。

思緒瞬間飄到半年前的那次叫家長,疼痛在這一刻都顯得微不足道,巨大的心虛感和恐懼向她籠罩而來。

怎麼回答?

說他才是桑延,才是她親哥,那所有的謊言都會被識破,她肯定要完蛋。

或者說他是她哥哥的朋友?

那為什麼是他背著她,這樣就很奇怪。

見桑稚緊張成這樣,段嘉許也想到了什麼,剛想說話。

下一刻,桑稚勾著桑延脖子的力道收緊,像是要勒死他,又像是要堵住他接下來的話。她的腦袋空白,說的話完全沒過腦,破罐子破摔那般地吐出兩個字。

“爸爸。”

桑延立刻側頭:“?”

疼痛和緊張又催化了桑稚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吸著鼻子,說話也抽抽噎噎的:“老師,這、這是我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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