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第 章(1 / 2)

寧鋸子在家盤算著揚帆出海,殊不知朱雀大街上的自家店鋪,最近可是有點不太平。

起因都是因為巷子斜對麵那家豆腐坊,姓鄭的忻州夫婦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長女沉靜溫柔,次女活潑俏麗,羊角巷子裡的老少爺們都喜歡。

當然,寧村作坊裡的“西海人”,他們也喜歡。

因為之前有宗門曾經在定安城裡務工,是以挑選夥計的時候,寧非特地選了些眼生的,大部分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子。

張二柱是個特例。

他在土木組乾了很多年,之前的火炕和水泥項目都有參與,算是土木組年輕一輩中比較出彩的人物,以張二柱的資曆,原本不用來定安城做夥計。

但來定安城的事,是張二柱特地向寧矩子請求的。

自從那日他看到萍花和劉通在一起說話,張二柱的心裡就一直梗著一根刺拔不出來,時不時就疼得揪心。

他就是想不明白,為啥萍花寧願給個弱雞崽子笑臉,也不肯多看他一眼,他張二柱到底哪裡不好了?!

開始隻是單純被拒絕的不甘心,再加上之前鬨得比較大,被同輩人看了熱鬨,時不時就拿他跟萍花的事出來說嘴。不過大家也沒什麼彆的意思,絕大部分都在為他鳴不平,這樣張二柱的心中好受了不少。

畢竟萍花自己也不是啥毛病都沒有的,像他這樣不計較她臉上印子的人,可是不多見呢。

本來這事就該這樣過去了,以後大家各自嫁娶,互不相乾。

可扛不住萍花和劉通越乾越紅火,不但造了織布機,還成了新成立的布坊領頭人!要知道墨宗從來沒有讓女子做領頭人的先例,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滿意。

可是很快,這種不滿就消失了。布坊賺錢,而且賺了很多錢,那些在布坊工作的婆娘都拿到了工錢,也不比其他匠房的人少多少。

最重要的,矩子準備在九淩湖建一座更大的織布坊,會招收跟多的工人,織出更多的棉布,這可不是小打小鬨了!

這樣一來,張二柱的心裡就更不平衡了。

他混到現在還隻是個普通工,那個“嫌棄”(自己覺得)的女人已經成了坊主,這不擺明說他張二柱配不上人家麼?

越想越鬱悶,越鬱悶就越糾結,之前一直過得順風順水的張二柱忽然遭遇到人生危機,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之後的那段日子,他見誰都低著頭,總懷疑彆人在笑話他,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這次跟寧非主動要求去定安城,也是抱著逃避的想法,想遠離宗門中那些人的眼神,他覺得那些眼神裡麵都有木刺,在不停地紮他的臉皮。

其實這件事寧非也調查過,並沒有張二柱想象得那樣誇張。萍花和劉通清清白白,張二柱隻是一時接受不了挫折,過分敏感罷了。他也勸過二柱哥,無奈張二柱這人也是個死腦筋,一條路認準了就要跑到黑。除非萍花犯下大錯,或是回心轉意,不然他心中這點憋悶很難排解。

那怎麼可能呢?

寧鋸子搖頭歎氣。

莫說萍花小姐姐不可能這樣做,就算真是一時想不開聖母心發作,他也會死攔著讓她清醒的。

個人的情緒問題隻能個人解決,男子漢大丈夫,不靠自己還想靠誰?

於是,寧非很痛快地同意了張二柱的請求,把他派到了定安城的店鋪做活計。

考慮到他的資曆和年紀,寧矩子還安排他管理剩下幾個小夥子,也算不大不小給了些權力。

隻是他並沒有想到,就是這點權利,讓張二柱成了旁人網中的重點獵物。

梅大娘回塢堡交賬,張二柱便成了店裡的臨時掌櫃。店雖然不開,但門口的黃牛和商賈卻仍時不時地過來探聽情況,一來二去便和張二柱混了個臉熟。

張二柱對這些人還是很有警覺的,時不時還會提醒手下的同伴不能漏墨宗身份,無論誰來打聽都隻說是西海商人雇來的活計,家住塞外邊城小村鎮。

當初眾人即將來定安城,寧矩子曾經就保密一事給大家講過課,仔細分析過利弊得失及目前墨宗的形勢,眾人都把這事記得牢牢的。

可當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對他示好,羞羞答答的眼神中滿是情意的時候,張二柱腦子裡的那根弦就有點繃不住了。

鄭二娘長得比萍花長得俏美,家裡比萍花寬裕,性子比萍花熱絡。

雖然有點愛使小性子,可他一個爺們跟小娘子計較個啥!?又不是養不起她!

最重要的,鄭二娘心悅他,有事沒事就愛找他聊天,有時還會做些吃食悄悄塞給他,這大大滿足了張二柱的虛榮心。

他在萍花身上受到的挫折,都能在鄭二娘這裡找補回來,怎能不讓他動心?!

是以漸漸的,張二柱偶爾也會和鄭二娘說起宗門的事。雖然還是會死咬著西海商路,但很多細節都是套了墨宗的近況,他準備再穩定一段時間,就把實情告訴二娘。

二娘將來要嫁給他,和他一起回塢堡,早晚都要知道。

這一日,張二柱和二娘幽會回來,迎麵遇上剛從塢堡回來的梅大娘。

梅大娘上下打量了二柱一眼,視線落在他手中提著的小食盒,表情頗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