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第章(1 / 2)

春耕是大事。

縱然雍西關的軍屯田已經完成了播種,但後續的追肥和間種還是可以彌補的。

第一期農科班的課程中心主要圍繞著肥料和間套種,還針對軍屯田種植的作物特彆設計了施肥方案,學習任務不可謂不重。

好在軍屯們都無比珍稀這次進學堂的機會。不管腦子靈不靈巧,上課都一等一的認真。有學得慢的不甘落後,連著幾個晚上熬夜複習,有時間就找同伴講解知識點,第二天還要早起去學房堵教員答疑,模仿著彆人下田時候的動作,竟然也快就跟上了進度。

一個月之後,第一批農科班學員全員通過了結業考試。

作為畢業幾年,他們被邀請去參觀還在建設中的九淩城,順帶春遊。

消息傳到農科班,軍屯們的反應都不太熱烈。

這段時間他們在墨宗塢堡見識了太多的新鮮玩意,神經被衝擊的一天比一天粗壯,已經不是剛進塢堡時的“土包子”了。

原本以為最後一天還會有驚喜,結果一聽是去九淩湖玩,大家心裡其實多少都有些失望的。

都快要離開啦,真不考慮再做頓紅燒肉給他們送行嗎?

“九淩湖?那不就是個大水泡麼!我老家以前離著不遠,小時候還去摸過魚呢!”

一個年輕軍屯說道。

九淩湖距離雍西關不算遠,就在牛背山的北麓。這群軍屯都是出身邊鎮,對九淩湖這個地方並不陌生。

“那地方除了水啥也沒有呀!有個河汊子能通到烏知河,沒啥意思。”

聽他這樣說,另外一個中年軍屯歎了口氣,神情頗有些鬱鬱。

“我老家以前就在烏知河邊,以前順著河一直往北有個胡人部落,他們人都挺和氣的,用稻米和鹽巴能換好吃的羊肉,咱們這裡的小玩意他們也都很喜歡。”

“後來因為胡蠻鬨得凶,那個部落就遷走了。我老家也被打劫,半個村子的人都被殺光,那些胡蠻都是牲口啊!”

“要不是那時候大都護帶兵奪回了東路,我們都得被困死在山裡。”

聽他說起舊事,大家的心情更低落了。

最後還是老軍屯敲了敲煙袋。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墨宗在那邊開墾了新的田地,據說還要在烏知河上建水壩,你們去也能長不少見識。”

“我之前去看過他們灌溉用的水龍車,可是個神奇的機關,腳踩著就能提水,一點都不費力氣。”

“那時候教員就說過,以後水壩要是建起來,用水推著水龍車能自己動,比現在還生理。”

老軍屯在農科班還是很有威望的,他都這樣說了,餘下眾人也對九淩湖生出了幾分期待。

可真等人到了九淩湖……軍屯門的眼睛都看直了。

“哥……”

年輕的軍屯目瞪口呆,機械扯了扯身邊的中年人。

“哥你們村以前都這麼……的嗎?這這這這這也太……了啊!”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眼前的這塊土地在他的認知中,已經不能以“村”來稱呼,這分明是座城池了!

不不不!

年輕的軍屯抓了抓頭。

也不能說還是城池,至少和見過的任何一座城鎮都不一樣!

就拿定安城來說,那可是北疆最繁華的城鎮了,有高高的城牆和大大小小的坊市,沿街的民房和店鋪建成什麼樣的都有,一眼望去,高矮新舊各異。

不僅是定安城,邊塞其他的小城也是一樣,隻有大小和人口的差彆。

但九淩湖卻完全不一樣。

這裡的房子按照區域建造成不同的模樣,但大體都是用灰色的水泥抹麵,色彩風格十分統一。比如他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都建的是方方正正的兩層小樓,沿牆都安裝了樓梯和欄杆,每隔幾米都有獨立的門扉。

隻是窗子的部分還是空的,連窗框的都沒有,黑洞洞的窗口看著十分古怪。

“那是乾什麼的?為啥都沒窗?”

其中一個軍屯好奇地問道。

“那是我們九淩城未來的坊工宿舍。”

哈斯勒笑著回答。

他本來是木工班的弟子,無奈做木工沒啥天分,愛笑愛說話的性子倒是和娘親梅大娘一脈相承。

如今梅大娘在定安城看店做掌櫃,他這個當兒子的也被寧鋸子慧眼發掘,成了墨宗塢堡對外聯絡的工作人員。

不得不說,這活可真是太適合哈斯勒了!

他這人天生就是個話癆,和誰又都是自來熟,要真卯起勁來那真是從不冷場,很快就和軍屯混熟了。

“宿舍?”

軍屯疑惑地抓了抓頭。

他們在塢堡住了一個月,對墨宗的某些“特殊叫法”也聽得習慣,知道“宿舍”就是住人的房子。

“那為啥不安窗啊?冬天不會冷嗎?”

聽他這樣問,哈斯勒神秘地一笑。

“自然是要裝窗的,但現在還不著急,要等以後一起裝。”

他也不欲再說,帶著眾人沿著湖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