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2 / 2)

董薇放輕了聲音,柔柔軟軟的:“我什麼都不想要。”

“為什麼?”

聽著對方帶著醉意的聲音,董薇覺得自己仿佛也醉了,丹鳳眼裡眼波流轉:“你知道薔薇花嗎?它耐寒耐旱耐饑乏,隻需要一點點的水分,便可以開出一朵豔麗的花。”

“盛擎越,對於我來說,你就是那一點點的水分,雖然可能隻是你指縫遺落的水珠,但也夠我支撐很多年了。”

女孩的話在耳邊掠過,剛剛眼神還迷離的男人,此時半垂著眼睫,裡麵一片清明。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起,骨節分明的手泛起了青筋。

他想放過她的,但是她這樣,他又怎麼舍得。

但是明知道在一起會受傷……還要在一起嗎?

盛擎越再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微晃,像是平靜的水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漾起了漣漪。

即使平靜下來之後,在它的深處也湧動著暗潮。

“可是你幫了我,我想謝謝你,你真的什麼都不要嗎?”

盛擎越的目光明明是遊離的,董薇卻覺得自己像要被燙傷了一般,仔細看去,卻隻剩下醉人的酒意。

這是魔鬼的蠱惑。

不僅蠱惑了盛擎越,也蠱惑了董薇。

他有最年輕、最乾淨、最強悍的軀體,他的睫毛卷曲溫柔,他的側臉清雋冰冷……他的每一絲都是她心動的模樣。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董薇輕聲說道。

她羞恥於自己在他醉酒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卻又不後悔。

對方的沉默讓董薇的臉漸漸紅了,上麵帶著青春的光和羞意。

時間越長,董薇的心裡越忐忑,她在盛擎越開口前急急忙忙的開口道:“隻要一年,一年就好了。”

她需要用一年滿足自己的心願,成為他女朋友的心願。

每個被惡龍搶走的公主都會遇到拯救自己的王子,而從她遇到盛擎越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她的王子。

在她童年黑暗的夢裡,似乎隻有他是彩色的。

也許滿足了她的心願,她就不會對他念念不忘了。

“一年?”

董薇看到盛擎越的眉毛皺了起來,渾身的氣息瞬間冷了下去。

難道是因為太長了?

“一年要是太長了,六個月也行。”董薇補充。

而盛擎越的目光越來越冷,董薇幾乎都要以為他是清醒的了,對方卻在這個時候閉上了眼睛,遠離了她,冷冷的開口:“既然說了一年,那就一年。”

董薇覺得這個時候她隻需要仔細的感受一下,就能聽出他聲音中的不悅。

但是她完全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竟然連一絲一毫都沒感受到,以至於後來她回想起來,總是覺得是她拿著錢在威脅盛擎越。

盛擎越靠在沙發上,在黑暗裡看向董薇,眼神裡帶著壓迫感:“隻一年嗎?”

董薇的呼吸微滯,不敢去看盛擎越的眸子,光是一年就讓他如此,她怎麼敢說更長的時間,生怕他後悔。

“隻一年就好了,可以嗎?”少女的聲音放低了一點,含著軟意。

怎麼不可以,如果可以他願意更久。

但是……他已經得到一年,還在奢望什麼?

“可以。”

滾燙的字從唇齒間吐出,像是一個契約將兩個人綁在一起。

盛擎越重新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周圍的人大多都已經醉倒,夜風襲來,董薇才從喜悅中醒過來,準備扶盛擎越回學校。

“醉成這樣,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記得今晚說的話。”董薇小聲的嘀咕。

她說的很小,男人卻倏的睜開了眼睛,像是一直在注意著她的動靜一般。

董薇愣了一下,把那歸結於賽車手靈敏的反應能力。

“我會記得你是我的女朋友。”

盛擎越的眸子裡像是天上的星辰,沉默明亮,而她毫不猶豫的跌落在那片星河裡。

她想她的目光一定無比炙熱,不然盛擎越也不會默默的扭過頭,拿著耳朵對她。

董薇看著盛擎越微紅的耳尖,偷偷的笑著,隻不過這笑容隻出現了一秒,然後便僵在董薇的臉上。

“在一起之後,你不可以碰我。”

盛擎越的話讓董薇覺得自己就像是強搶民女的流氓,她立馬說道:“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碰你。”

她嘴上這樣說,但是眼神卻下意識的往盛擎越身上看去,他肩背線條流暢,襯衫從胸前收緊到腰間,暗示著男性的力度和魅力。

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的時候,她臉上緋色不免更重了,結果抬起頭就撞上盛擎越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一個無法用言語表述的目光。

明明嘴上說不碰,卻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

董薇在心底啐了自己一聲,連忙道:“你要是不願意,我肯定不會碰你的。”

這話說的,當真是身份顛倒過來。

盛擎越沉默了一會微點頭,然後站了起來,他身子高大穩健,幾乎沒有醉意,但是董薇卻覺得如果他不是醉了怎麼會答應她這種無理取鬨的要求

那個時候,董薇還不明白盛擎越的碰是什麼意思。

直到後來,她才明白,他說的碰是字麵意義上的碰。

不能牽手,不能親吻,不能擁抱。

他看她的目光永遠冷靜,永遠理智。

卻未成含有過愛意。

後來的日子,因為董薇將買房子的錢全部投進了俱樂部,因為她需要做兼職才能養活自己,有時候可能會起很早,為了不打擾到室友,她搬去和盛擎越住在一起,隻不過僅僅是住在一起,像是最合租在一起的陌生人一樣。

而她為了讓盛擎越喜歡,拋去了自己最愛的短裙,買了一套又一套的長裙。

那些長裙有著最漂亮的蕾絲,最優雅的袖口,穿在身上優雅迷人,但是每次穿上它們,董薇都覺得它們就是一道道繩索,將她緊緊束縛著,喘不過來氣。

那種感覺太清楚了。

董薇大口的喘了兩口氣,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又做這個夢了,在夢中跌宕起伏的心情此刻異常的平靜。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

六月三日。

距離他們分手的時間,還有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