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擎越醒過來的時候, 甚至依舊可以聞到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 他嘴角含著笑去了衛生間,但裡麵卻空無一人。&
“薇薇?”盛擎越喊了一聲, 整個房間安靜祥和, 沒有人回應。
他的心突然不安起來,這股不安來的莫名其妙,卻足夠讓人心悸。
盛擎越打了電話給董薇,卻聽到床上的手機鈴聲, 她連手機都沒帶。
盛擎越安慰自己董薇可能隻是出去買東西了,他坐在椅子上,射進來的太陽光中帶著細微的塵埃上下浮動, 然後再逐漸消失。
天黑了下來,盛擎越再也沒有等到董薇。
他找遍了整個興南,也沒有找到她, 她就像是入世的妖精,在勾走他所有心魂之後消失不見。
他還沒有告訴他的病好了呢,她怎麼就不見了?
盛擎越找到周懷玉,伸手揪住他的領子,眸子冰冷急切:“薇薇在哪?”
周懷玉皺眉, 將自己的領子從盛擎越的手裡拽了出來:“你自己的女朋友, 你問我在哪, 我怎麼知道?”
“她最近有活動嗎?”盛擎越低吼。
一定是她臨時接到通知, 才會離開, 一定是這樣的。
“嗬。”周懷玉嘲諷的笑了出來, “你真的一點都不關注她嗎?”
“她和若華解約了,簽約了一個新開的公司。”
周懷玉的話讓盛擎越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僵硬的轉動脖子,“你說什麼?”
“我說她和若華解約了,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為什麼不告訴我?”
盛擎越有些茫然,她不想讓周懷玉成為若華的總裁,那麼他願意為她爭取,但是她現在解約了,那他做的都算什麼?
“盛擎越,你的女朋友都不告訴你,你可是我的競爭對手,你覺得我憑什麼告訴你?”
周懷玉麵無表情看著盛擎越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想他終於贏了盛擎越一次。
至少他沒有被董薇騙走心。
盛擎越從若華走出來回到家裡,他看著似乎沒有變化的家,心裡卻明白一切都改變了。
他坐在椅子上,手搭在靠背閉上了眼睛。
他在思考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從開門、關門,到跌倒床上,那天的記憶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裡重複播放。
包括歡愉與痛苦。
董薇很奇怪。
她像是在獻祭自己。
用她的身體和他告彆。
盛擎越的心裡湧現出巨大的悲傷和空洞。
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內心的悲哀和孤獨,那些情感像是毫不留情的龍卷風,裹挾著他的心靈,撼動他自身存在的大起大伏,起伏經久不息。
他在忍受著這種起伏,誰都不救他,誰也救不了他,除了董薇。
*
這段是時間所有人都知道盛擎越在找董薇,他們看到他一天天的頹廢下去,像是缺了水分的樹枯萎衰敗。
丁飛宇是完全不敢讓他上賽道,而因為董薇的事情,大家也不敢對盛擎越說什麼。
但是所有人都因為要錯過雷諾全球賽而可惜。
盛擎越正在打電話,胡雲玲的聲音從那邊傳出:“我也不知道薇薇去哪了,她隻對我說這段時間想靜靜,你彆打電話過來了,不然我就把你拉黑了。”
胡雲玲狠心的道。
董薇在離開的時候就告訴了她,她告訴她,是因為她恨盛擎越,所以這段時間都是在耍著他玩,讓她不要告訴盛擎越她在哪裡。
“好,謝謝阿姨,我知道了。”盛擎越的聲音很疲憊,裡麵帶著難以掩藏的痛苦。
掛斷電話之後,胡雲玲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傻女兒,如果沒有愛,哪裡來的恨。
丁飛宇看到盛擎越掛斷電話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盛擎越的後背:“彆找了。她不想見你,你再怎麼找也找不到。”
“馬上就要比賽了,給我振作起來,兄弟們還需要你呢。”
盛擎越搖頭:“我不會參加這次比賽的。”
董薇做到了,她離開之後帶走了盛擎越所有的東西,包括他的心他的靈魂。
卻什麼也沒有給他留下。
盛擎越食指輕輕的摩挲了一下虎口的傷痕,不,她還是給他留下了一樣東西。
她幫他的病治好了,卻是為了讓他能夠碰彆人。
可是他誰也不想碰,隻想碰到她。
隻想親親她,不,隻抱抱就好了。
他太想她了。
丁飛宇看著盛擎越的樣子,咬牙道:“盛擎越,這次比賽不是你一個人的比賽,是整個車隊的希望,他們陪著你一起訓練,一起吃苦,你以為你一個人說不參加就不參加了嗎?你給我去訓練!”
“你知道董薇為什麼會離開你嗎?就是因為你沒有責任感,沒有信用!”
丁飛宇也是氣急了,話脫口而出,說完他就後悔了。
幾個隊員都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丁飛宇。
丁飛宇在心底罵了自己一句,“阿越,我剛剛……”
“訓練吧。”
熟悉的聲音響起,丁飛宇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阿越,你剛剛說話了?”
盛擎越走到丁飛宇的身邊嗯了一聲。
丁飛宇怕他反悔,立馬喊道“:所有人給我動起來,給我增加訓練,這段時間他錯過的時間都給我補回來,都給我動起來。”
“阿越,你看你錯過了那麼多天,這多加訓練量沒問題吧?”丁飛宇都安排好了,才問盛擎越一句,完全沒有誠心,他就是看盛擎越現在好說話,連忙安排以免盛擎越反悔了。
盛擎越沒什麼表情的點點頭。
俱樂部在沉寂這麼天之後重新運轉起來,賽車聲、風聲充斥在耳邊,但是盛擎越卻覺得他的心像是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那些風灌入,帶來寂涼,空虛。
他在賽道上加速衝刺,卻永遠追不上董薇。
男人深邃的眸子逐漸盈滿了淚水,順著冷峻的下頜滴落。
原來再冷峻的男人,他的淚水也是滾燙柔軟的。
俱樂部的人以為盛擎越經曆了那些事情再加上這麼多天沒訓練,水平可能會比以前下降,但是這次卻比以前更快,更完美,更凶猛。
他完全換了一種開法,直白凶狠,像是一頭疾馳的野獸。
“好!”
在賽車衝過終點線的時候,丁飛宇忍不住的喊了一聲好。
在賽場訓練一天,大家都已經準備回去,但是盛擎越還是在賽道上,小方他們便都不敢走。
丁飛宇對著他們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之後可是高強度訓練。”
賽車跑了一圈又一圈,但是盛擎越的心便哭泣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眼眶發紅,筋疲力儘。
整個俱樂部安靜下來,盛擎越坐在車上,他還以為俱樂部沒有人了,卻沒想到有人敲了敲他的車窗。
“我買了啤酒,要喝嗎?”丁飛宇拎起啤酒晃了晃。
最後兩個人坐在俱樂部的屋頂陽台上,喝光了丁飛宇買回來的一紮啤酒。
盛擎越卻覺得越喝越清醒,那些過去的記憶像點播機一樣不受控製的不斷循環播放。
那些記憶帶著他回到了第一次在學校見到董薇的時候。
他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董薇,她美的讓人窒息,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之後的很長時間,他都不敢相信珍藏在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長大會變得那麼美。
所以他會躲著她,又因為他自己的病,不敢去接受她。
但是他會在她上課的時候“不經意”間從她的教室外走過,她不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他看到她的脊背挺直,像是一棵堅韌的小草,在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她以後會開出最美麗的花。
之後,盛擎越卻意外的發現她和他選了同一節公選課。
盛擎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可能他從她教室外走過是意外,她和他在同一節公選課上也是“意外”。
到現在,盛擎越都記得,那天的天氣很好,他坐在窗邊看著窗外,外麵是草長鶯飛的春天,再一回頭春天就坐在他的身邊。
她那天穿著淡黃色的裙子,他甚至從她身上聞到了青草的香氣。
那一刻他早已沉淪。
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黯淡的人,他溺於過去的記憶,不敢麵對現在,是董薇給了他漫天星光。
盛擎越抬起頭看著天空,他是想念她,她是否此刻也在看著這滿天繁星呢?
“董薇……為什麼和你分手?”丁飛宇還是把一直存在心裡的疑問給問了出來,在他們看來,董薇和盛擎越的關係一直很好,現在卻說分手就分手了,而且還是一言不留的消失了。
盛擎越聲音平淡的道:“她是為了懲罰我。”
“你做錯了什麼事情?”丁飛宇遇到盛擎越的時候,盛擎越已經在追求董薇了,他從來不知道盛擎越能做什麼讓董薇懲罰他。
“我忽視她,欺騙她,自以為的對她好,讓她為我心碎,讓她為了傷心。”
平靜的聲音下掩藏著極大的痛苦。
這些事情也是盛擎越現在正在經曆的事情,她將所有的痛苦都懲罰到他的身上。
丁飛宇顯然也是知道的,他歎了一口氣,“有句話說的好,男人一半是君子,一半是動物;女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惡魔,所以千萬不要挑逗君子,更不可惹怒天使。”
盛擎越卻搖了搖頭,他早就預料到現在的痛苦,卻風雨無阻,他仍然傾心前往。
看到盛擎越搖頭,丁飛宇也不多說什麼,愛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那你現在怎麼辦?你還找她嗎?”
“找不到。”盛擎越苦笑,就算他求盛舟幫他,但是依舊找不到她。
她現在已經不再是貧民窟裡的女孩,如果她願意,他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她了。
丁飛宇聽著盛擎越的話,都覺得自己口中彌漫出一股苦澀感,他猛灌了最後一口酒:“不如你等等,等她主動來找你,不然她不想見你,就算你找到她也沒辦法。”
“現在你就好好練習,等你站在山峰最高點的時候,她便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你,那個時候你就可以和她肩並肩的站在一起。”
丁飛宇說的話都是真心話,在他們這些玩賽車的人眼裡盛擎越很強,但是知名度遠遠比不上董薇,甚至董薇上次都沒有承認和盛擎越在一起。
所以他以為,董薇離開盛擎越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她願意讓他站在她身邊嗎?
盛擎越不知道,但是他願意為之努力。
隨著雷諾比賽的時間越來越近,盛擎越的訓練強度也隨著增加,在距離比賽還有兩個星期的時候,盛舟去世了。
那個在盛擎越小時候完美的父親,之後又成為彆人的父親最終離開了人世,在最後一段時間裡,盛擎越白天訓練晚上就會去病房學習一些公司的管理事務,盛舟還沒有來得及讓盛擎越放棄賽車便撒手人寰。
而他做的最後一件正確的事情是將家產平均的分給了兩個孩子,兩個因為他而遭受苦難的孩子,而周懷玉的母親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盛舟做了一輩子的商人,比誰看的都清楚,那個女人不愛他。
隻不過隨著年紀增大,他越發孤獨,他需要人陪在他身邊,周懷玉有時候都在想,他能得到家產可能不是因為他是盛舟的兒子,而是盛舟看他母親陪了他這麼多年的麵子上。
盛舟的葬禮盛大隆重,即使是死他也要高人一等。
明寒深看著站在那的盛擎越,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順變。”
盛擎越垂著眼,黑白西裝將他整個人切割的肅穆冷寂:“謝謝。”
明寒深看著墓碑上盛舟的照片輕輕的道:“我找到了董薇,你想知道她在哪嗎?”
盛擎越抬起眼看著明寒深,眸底的光明亮閃爍,最終卻又被深深的埋起來。
她不想見到他,那麼他就不該去打擾她。
“不用了。”
明寒深也沒有多說什麼。
雷諾方程式比賽在法國舉行,無數的人慕名前來觀看,賽場上的有各個車隊的粉絲,其中雷鳴俱樂部作為今年的黑馬,也吸引了一大批的觀眾。
隨著旗幟的揮動,場地上的賽車都飛馳出去,紅色的賽車像是一頭凶狠的獅子,毫不顧忌,超越一輛又一輛賽車,直至第一,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去了。
觀眾席上的人嘀咕道:“這紅色賽車是誰啊?開得這麼凶,不要命了嗎?”
“這你不知道了吧。”
說話的人旁邊坐的是雷鳴俱樂部的粉絲,正舉著雷鳴加油的旗幟,聽到彆的車隊粉絲好奇,立馬就說上了:“他是華國雷鳴俱樂部的野獸,厲害不?”
“雷鳴俱樂部的?為什麼叫野獸啊?”
“因為他很神秘,基本上不參加活動,甚至連笑都很少笑,亞裡士多德說過,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便是神靈。而你看他開車的樣子,不是神靈而是野獸。”
“嘖,你們真文藝,我想起來了,雷鳴俱樂部的賽車手開得賽車不是白色嗎?”
“因為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啊。”
盛擎越最近幾次的比賽開得都極其凶狠,完全不像之前的樣子,暴風雪也重新上漆成紅色,所以他的粉絲戲稱他為野獸,他的車便是一朵薔薇花。
鋼鐵般的男人,卻有一輛柔情四溢的賽車,極其凶猛的賽車開法卻有最冷靜的頭腦,這就是盛擎越迷人的地方。
但是隻有盛擎越知道,他為什麼將賽車上成紅色,不僅是因為董薇喜歡紅色,還因為這樣董薇便能在這麼多賽車裡第一眼看到他。
那樣她才能找到他啊。
方格旗揮動,紅色的猛獸衝過終點,所有人歡呼起來。
雷鳴俱樂部的人都尖叫起來,丁飛宇異常的激動,盛擎越的勝利不僅是他一個人的勝利也是整個俱樂部的勝利,他們的俱樂部成功讓那些看輕他們的人刮目相看。
等到盛擎越取下頭盔的時候,整個俱樂部的人都跑過去擁抱他。
之後進行頒獎的時候,盛擎越的目光仔細的在下麵的人群中尋找,卻沒有找到他想見到的那個人。
所有人都在為他高興,而榮耀之下,盛擎越的心卻隻有孤寂。
看到有攝像機對著他拍攝,盛擎越輕輕的勾起唇露出一個笑容,不少粉絲因為這個笑而尖叫,而他隻希望董薇可以看見他。
*
董薇在離開之後就飛去了哈吉,盛擎越大概永遠也想不到她會重新拍攝這部電影。
一下飛機董薇就被凍了一個哆嗦,興南常年濕熱,而彆的地方都已經快要冬天了,更彆提哈吉了,現在大概是哈吉一年裡最冷的時候。
小寧連忙給董薇披上衣服:“薇薇姐,我們先去酒店吧。”
“不,先去劇組。”
董薇知道韓斯成那邊有點擔心她到底能不能過來,她還是過去一趟讓他安心吧。
過去的路上,哈吉這邊就開始下雪了,董薇看著外麵的雪花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等她清醒的時候,她才發現她的手心已經被掐出了血痕。
等到劇組的時候,再看到那延綿的雪山,董薇的呼吸一窒,仿佛又想到了那次被雪掩埋的感受,那種窒息感,冰冷感,仿佛整個人都已經死去一般。
韓斯成看到董薇的樣子就知道她是什麼情況了,連忙道:“先進帳篷。”
等進了帳篷,董薇喝了一杯熱茶之後才緩過神。
韓斯成苦笑:“我在出事第二天就發現自己對雪有恐懼感,根本不敢重新回到這個地方,這也是我擔心你不會繼續參演的原因。”
董薇啜著茶,她以為那次雪崩對她沒有影響,但是實際上她也得了應激創傷。
光是看上一眼她就恨不得逃離,更彆提讓她碰了。
原來……這個病是這種感受嗎?原來盛擎越一直都處於這樣的恐懼中嗎?
“之前沒有繼續拍攝不僅有網上評論的原因也有這個原因,所以才會到現在才繼續拍攝。”
“嗯。”董薇抱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劇組也剛剛到這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你可以先呆在酒店,我可以把我的醫生介紹給你。”韓斯成呼了一口氣,說到這個沉重話題的時候他就想到當初因為雪崩去世的那二十個人。
“不過你放心,我們這種屬於輕度的,等到醫生乾預之後,很快就能減輕了。”
董薇抬起頭看著韓斯成,原來他們這種隻算輕度的嗎?那盛擎越的感受會比她還強烈幾百倍嗎?
董薇回到了酒店,韓斯成派的醫生也已經到了。
都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韓斯成還將醫生帶在身邊,董薇忍不住的苦笑,那盛擎越需要多麼強大的意誌力才能治療好。
“醫生,我想問一下這個病可以藥物治療嗎?”
醫生板著臉道:“這是心理疾病,怎麼進行藥物治療?藥物隻能乾預,而且除非症狀很嚴重的,我們會使用藥物治療,其他的時候我們都是采用循序漸進法的。”
董薇輕輕的嗯了一聲,“醫生我們儘快進行吧。”
她確實是輕度的症狀,而且她對雪團沒有反應,隻對那種無法控製的、沒有儘頭的雪有恐懼感。
每次看到雪山她都像是回到了那種幽閉中,對死亡的無助恐懼。
醫生要她想一些能給她安全的事情,而董薇隻能想到盛擎越對她伸出的雙手,他滾燙的身軀,甚至他炙熱的吻。
董薇的臉紅了起來,有些怕醫生看出來,醫生卻直接道:“我不會管你想到什麼的。”
在這種情況下,她已經逐漸可以站在雪山下,仰著頭看著巍峨神秘的雪山,似乎隻要盛擎越在她身邊,她便什麼都不怕了。
但是他應該不會再愛她了。
董薇的情況稍微好上一點的時候,電影《不斷的山脈》便重新開拍了。
這次開拍前韓斯成找了專家過來儘量避免事故的發生,所有人都分發了雪地救援的設備。
如果不是為了電影,韓斯成大概永遠不會到哈吉來。
拍攝很辛苦,因為已經快到哈吉最冷的時候,人的手伸出來一會便會凍得沒有知覺,整個劇組都加班加點的準備在過年前將電影拍完。
董薇經常拍攝完之後腿就沒有知覺了,回到帳篷裡才感受到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