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非常擅長於將自己想要表達的情緒傳達給他人,簡單來說就是很有騙人的天賦。
不過她從小生活幸福,社會又處於高度文明中,她的天賦從沒有被用以“騙人”上,更多的還是用於“表演”。
比如說,樂此不疲地與所有人保持良好關係。
從自己的世界遭遇橫禍,異界轉生、或者重生更為確當,成為了十三四歲的“花江”後,為了生存,花江頭一次將自己的“天賦”用在了欺騙上,主要是為了避免老師發現自己對英雄沒有仇恨,從而對待在吊身邊的自己進行處理。
但“睜眼說瞎話”這種事,從來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已經在這個異世界順順當當活了兩年多的花江非常擅長這個,就好比此刻,她在讀凝山初中的時候大部分精力都用來應付老師,根本就沒有交上什麼貼心的朋友,“轟焦凍是凝山人心目中的凝山之光”這種話她當然拿不出證據。由於轟焦凍過於沉默的個性,凝山除了他的優秀外,對他也沒什麼額外的了解。
可這不妨礙她這麼說呀。
花江說的信誓旦旦,眼睛裡的光仿佛都躍進了轟焦凍的眼裡,點亮了一簇小小的火星。
轟焦凍大約從未想過凝山的普通學生們是這樣高看他的,麵上的驚愕中竟然還有一點點難以察覺的害羞。
花江觀察了一會兒,伸手和他道彆:“就是這樣啦,謝謝你借我你的時間。轟同學,你成為英雄後,要多多——”想到轟焦凍大範圍的冰凍攻擊,花江改了口:“多多照顧我們學校的所在的社區哦?”
得到了USJ的真相,花江同轟焦凍道彆後,將事情簡要地編輯成郵件發給了心操人使。這家夥礙於自尊不問也不說,但花江敢打賭,今天瞧不見USJ的報道,這人根本睡不著覺。
花江即將走近走廊拐角,窗邊的轟焦凍忽然叫住了她。
花江不解的回頭,轟焦凍平靜道:“敵人自稱‘敵聯盟’,說是針對‘歐爾麥特’的行動,但我認為他們領導人並沒有明確的目標。這次沒能抓住他,他可能繼續進行無目的的破壞行動,由於雄英已經急退過他一次,雄英其他的學生很可能也會成為目標。”
花江:“謝謝?”
轟焦凍說:“你家住的商業街魚龍混雜,這段時間儘量早些回去,不要逗留在黑暗裡。”
花江接收到了來自國中校級酷哥的關心,她端正了神色,認真道了謝:“謝謝,我會多注意的!”
這句話說完,她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從樓梯處傳來,但等她好奇的去看的時候,樓梯那兒隻有一個不小心被摔下去的鐵桶。
花江:這桶是怎麼回事?
再次和轟焦凍道彆,花江把桶放回樓梯拐角處總算是回了家。她記得轟焦凍說的襲擊,回家還特意加快的腳步,連便利店都沒有去。
當花江將鑰匙插進門鎖時,門鎖竟然在她扭動鑰匙前開了。
花江一怔,往裡看去,便見是之前自稱“黑霧”的那團霧氣怪人替她開了門。
霧氣怪人臉上的表情哭喪著,對花江道:“我們的計劃失敗了,死柄木現在非常憤怒。花江小姐,你有辦法嗎?”
花江還沒來的急開口,就先聽見一聲凳子被踹到的劇烈聲響。
花江:“……他在裡頭?”
黑霧見花江沒有反對,頓時鬆了口氣,他指了指門簾後的客廳:“就在裡麵。”
花江進了屋,看見死柄木撐跪在摔倒的扶手椅旁。他看起來整個人都出於極端的暴躁中,不僅鉗製著他的手隨著他的大力呼吸在不停抖動,連他注意到有人進入,血紅的瞳孔投來的那一瞥裡——也是極端純粹的破壞**。
花江先注意到的是死柄木身上的繃帶。
繃帶上有輕微的血漬,但沒有再滲血——說明死柄木吊之前已經被安撫過一次了,考慮到他的身份,應該是黑屋在他還尚處於被安撫狀態時幫忙處理的傷口。
被安撫過——也就是老師已經出現過,並且順利的已經引導過死柄木這次的失敗了。按照他一貫的風格,當然不會以這次的失敗來責備死柄木,他隻會安撫,然後引導這死柄木更激烈地往他想要的方向去走。
花江:糟糕,晚了老師一步。
花江對黑霧道:“我處理的手法比較血腥,你最好不要看哦,可以的話,請你暫時在雜物間待一會兒好嗎?”
隻要不讓他麵對理智失控邊緣的死柄木吊,黑霧對什麼都沒有要求,當下就退入了雜物間,為表萬全,他還主動自己鎖上了門。
花江:“……”
花江歎了口氣。
她走過去,先將扶手椅擺正了。扶手椅附近的地板有些濕,估計黑霧先生之前已經清理過傷口帶來的血漬了。
花江在心裡給黑霧打了個高分,毫不意外在她扶起椅子的時候,死柄木吊的手帶著能力抓上了她的腳踝。
棉質的白襪應聲崩毀,死柄木的手指緊緊扣住了花江的腳踝。
花江扶好了椅子,蹲下了身,輕聲道:“坐起來再說話吧,手給你。”
她遞出了自己的手。
死柄木吊閉了閉眼睛,他的一隻手在快速地抓脖子,另一隻手猶豫片刻後搭上了花江的手,讓她將自己拉了起來,安頓進了紅色的扶手椅裡。
花江問:“老師不會說什麼的,是老師身邊的醫生又說什麼了嗎?”
死柄木煩躁道:“那個老頭子——”
花江點頭:“是他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她去開了燈,在明亮的燈光下和死柄木說道:“今天學校發生了點事情,我沒有來得及去買食材。晚上就簡單的吃份炒飯吧?”
死柄木吊沒有說話。
花江隻好走了過去,嘀咕道:“這麼不高興嗎?”
她這次把兩隻手都遞了過去:“這樣呢?”
死柄木手指動了動,卻沒有去抓她的手。
死柄木吊像是平靜下來了,他對花江說:“我今天的任務失敗了。不僅沒能殺掉歐爾麥特,我還折損了人手,甚至自己中槍敗回。”
他被手掌死死按住的臉上隱有猙獰:“不應該是這樣,計劃不應該是這樣,我本來應該可以做到,我明明能做到——!”
花江一開始還以為死柄木吊隻是久違的再次陷入歇斯底裡,卻在聽見他話裡的深意時頭殼一驚。
花江:“今天……殺掉歐爾麥特,你們攻擊了雄英的USJ?”
死柄木吊忽然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