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握著廚刀, 在新家的廚房有些出神的切著手裡的青椒。
黑霧原本在一旁打著蛋液,眼見花江切著切著差點要切上手指,連忙在她握著的刀鋒下開了個傳送陣——花江一刀切上空氣,這才反應過來。
她一邊伸出手去碰黑霧的傳送陣, 讓它消失, 一邊對黑霧抱歉道:“對不起,謝謝您。”
黑霧看了花江一會兒, 接過了她手裡的活計, 將已經攪得差不多的蛋液給了她。
黑霧道:“不用道歉,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你本來應該有更多的休息。”
花江看著手裡攪合的很完美的蛋液, 眨了眨眼,才不太確定地問黑霧:“……黑霧先生, 您, 是老師那邊的對吧?”
黑霧切著青椒,也沒回頭,非常坦然說:“是的。”
花江:“……那、那為什麼?”
那為什麼會在我和老師徹底撕破了臉後, 還這麼對我呢?
花江不太能理解黑霧的態度。在她看來, 黑霧的態度在一定程度上是代表著老師那方勢力的態度的。可以花江對老師的了解,他對於背叛者, 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他對於自己肯定是下達了相應命令的,隻是……
黑霧切完了青椒, 從花江手裡接過蛋液, 一邊將每個青椒都裹上蛋液後沾上天婦羅粉, 一邊說:“嗯?沒有什麼原因啊。一定要說的話,花江在離開前不是就已經說過了嗎?”
“你想贏第一,我也祝福了你。”
黑霧將裹好粉的青椒交給了花江,讓她幫著去炸,紫色的眼睛眯成了線,“弔也沒太當一回事。一定要說什麼的話……你回來那麼鬱悶讓他有一點嚇到吧。大概?”
花江捧著碗,困惑問:“嚇到,他會嚇到嗎?他嚇到是什麼樣?”
黑霧豎起一根手指,低沉道:“他自己去拉開了窗簾!嚇不嚇人。”
花江立刻斂了神色,嚴肅道:“那真是有點嚇人哦。”
黑霧點了點頭,之後又說:“我去處理一下雞肉,青椒天婦羅就麻煩花江了哦?”
花江點了點頭:“嗯嗯,這個交給我,放心吧。一定做得很好吃,不讓弔挑食。”
黑霧提起幾盒雞肉,倒進了煮鍋,準備去客廳用餐台上的電磁爐將雞肉殘留的血沫洗乾淨。
然而他還走,花江就在一片滋滋的油聲中說:“黑霧先生……不太像老師會選中的那類人呢。”
黑霧腳步頓了一瞬。
花江回頭笑眯眯道:“怎麼說呢,黑霧先生雖然黑漆漆的,但好像在最深處的地方,有著一顆閃閃發光的星星呢!”
黑霧:“……”
黑霧提著鍋,過了會兒說:“花江。”
花江:“?”
黑霧認真道:“我是敵聯盟的重要成員、是先生派來協助死柄木的家夥。雖然在有關你的命令下,我選擇了使用一下小技巧,但這並不能代表我就不是受命要幫死柄木摧毀這個‘英雄’社會的那個人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黑霧頭一次顯得可怖而寒冷。
他對花江說:“不要有任何的僥幸、不要有任何的憐憫——這樣,在之後敵聯盟的行動中,花江才能不受到傷害。”
花江啞然。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黑霧先生這是在幫我嗎?”
黑霧道:“沒有,我隻是在告訴你需要如何‘忠於’敵聯盟,有空的話,先和老師道歉比較好哦。”
他這麼說著,端著鍋就去餐桌了。
花江看著手裡裹的精細的青椒,略抿著嘴角,將這些食物小心又仔細的烹飪了。
於是,今晚敵聯盟的晚餐是黑霧精心烹調的雞湯加上花江全力炸好的天婦羅。
隻是——
隻負責吃飯的死柄木咬了一口天婦羅,就沉默了好半晌,他問:“裡頭是什麼東西。”
花江眼也不眨:“青瓜哦,味道還可以吧。”
死柄木慢吞吞地嚼著食物,片刻後說:“吃不太出味道了。”
花江道:“那是因為黑霧先生之前有用水稍微煮過去味,對吧黑霧先生?”
黑霧要不猶豫接上了花江的謊話:“是的,是青瓜。”
死柄木沒什麼特彆反應的吃完了飯。
眼見了青椒天婦羅在死柄木身上奏效了,花江鬆了口氣,吃完飯後,黑霧去收拾碗盤,她去自己的新屋子整理用具。
——看起來,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她去雄英入學之前。
隻是——
花江看了看房間,她不用做作業了,眼看著,估計短時間內連學都不會有的上了。
這可不行。
花江苦惱道,不上學要怎麼畢業,不畢業怎麼去考公務員。
花江喃喃道:“得想辦法早點把老師抓起來。”
小庫在上空看著她,說:“隻要知道位置,以梅芙剩餘的力量,將他打廢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花江道:“可老師的地址誰也不知道啊,真是可惡!”
她想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黑霧的那句“先和老師道歉比較好”。花江從床上跳了起來,她飛快的跑去了客廳,客廳裡,死柄木正在看新聞。
新聞上播放的不是彆的,正是花江被綁走的那件事。
新聞的主播對雄英發出了言辭銳利的斥責,花江的失蹤成為壓在雄英公信力上的最後一根稻草。不僅僅是花江的班主任了,花江發現校長根津竟然親自出鏡,就此事向公眾道歉。
同時他道:“我們有確切的渠道,可以證實花江同學暫時無生命危險。接下來,雄英方麵將會全力搜救該名學生,還請大家放心。在打擊犯罪上,雄英有足夠的力量。”
“事實上,如果行動順利的話,本周內,我們便能確定敵人的位置,救回受害者。”
根津校長說話的語氣不急不緩,但每一句都很有分量。
花江聽著聽著都要忍不住相信了,雄英能在這周內把她接回去。
隻是——
花江忍不住小聲問小庫:“特殊消息渠道?”
小庫點頭:“沒錯,是你想的那樣。梅芙留在了雄英。不要看我——是你允許她解放的。雄英的相澤消太,她好像很感興趣。你知道她在感興趣的時候,對這個人的很多方麵都會包容一些。”
“雄英應該是通過他從梅芙口中得到了些你的信息。畢竟你和她的契約還沒有完全結束,她能感知到你的位置和狀態。”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梅芙心裡有數,在你沒有給確切的命令前,她不會透露你確切的地址。”
花江托著下巴想了想,她看了一眼死柄木,下定了決心。
她走過去,對死柄木說:“弔,我想要見老師。你有辦法聯係到他的吧?我想要見他。”
死柄木弔:“……”
他盯著花江一會兒,方才說:“老師可是在生氣。”
花江坦然:“知道。”
死柄木嘖了一聲,似是對花江的行為生氣,又似乎是懶得問她了,直接丟過去自己的手機,說:“最近因為斯坦因的事情,老師每晚都會聯係我。”
意思就是,自己接電話了。
當初老師借弔的號碼來找她,如今她也借弔的號碼來搞老師,這麼一想還挺有趣。
花江接過了手機等待來電,順便就和死柄木一起坐著看新聞。
大約是明白,這樣的機會在她做了決定後會越來越少,花江還指著新聞裡出鏡的雄英教員說著自己的看法。
大多都和個性無關,都是些花江對他們的感謝。
比如——“水泥司老師很好哦,我們留校的校舍就是他緊急建的,賽場也是。我和他說過幾句話,是很溫和的老師。”
“相澤老師你見過啦,凶歸凶,但很負責,而且護短。因為相信學生,所以對我保持有一定的懷疑,很難接近,不過在學校出現危險的時候,還是會把我一並列入需要保護的範圍裡。”
“啊,這個就是我的班主任啦。非常好的人對吧?我和她關係很好呢,希望我的失蹤不會對她造成太大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