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手撕(2 / 2)

幾人到府之後,便見七娘正跪在院子裡,臉上還掛著淚,瞧著便有些可憐。

隻是到了這關頭,根本沒人看她,衛國公與昌武郡公去看堂妹,平陽侯神情擔憂的看著妻子,而紀老夫人,這會兒滿心都掛在兒子身上呢。

榮國公早逝,隻留下這一個女兒,說是堂妹,但對於衛國公等人而言,與親妹妹並沒有什麼分彆,在府裡的吃穿待遇,也都同喬毓一樣。

衛國公見了韓國夫人,便先寬撫道:“彆怕,有大哥在,誰也欺負不到你。”

韓國夫人聽得心頭酸楚,一直被抑製著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哽咽著叫了聲:“大哥。”

昭和公主忙取了帕子幫她拭淚,韓國夫人自覺失態,勉強一笑,遮掩過去了。

衛國公見她情緒似乎平穩下來,這才道:“究竟是怎麼了?我隻聽了個大略,卻不知詳情……”

韓國夫人便將今晚之事慢慢說了,從自己歸府之後,遇見七娘來請侯爺,又說起後邊兒紀老夫人的話,最後,才是七娘到了,問過話之後,被自己趕出去跪了。

“明白了,都交給我。”衛國公靜靜聽她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轉向平陽侯,道:“紀明,你怎麼說?”

平陽侯見妻子麵色未乾的淚痕,心中悔痛交加,到她麵前去,跪下身道:“是我對不起三娘。”

說及此處,他忍不住落下淚來,拉住韓國夫人的手,央求道:“那天我喝醉了,以為是你,這才……誰知道就那一次,她就有了,就隻有那一次,三娘,你相信我!”

韓國夫人撥開他的手,道:“你以為是我?”

“那天我真的喝多了,醉的糊塗,”平陽侯見她這般決絕,心中苦痛更甚,顫聲道:“見屋裡邊有人,便以為是你……”

韓國夫人卻沒理他,轉向不遠處跪著的七娘,道:“是這樣嗎?”

七娘怯怯的點頭:“是。”

見屋裡有人,以為是自己……

原來,是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床上,跟彆的女人成了好事!

韓國夫人怒的肺腑作痛,幾乎抑製不住自己胃部的翻騰,深吸口氣,才吩咐女婢道:“去把我屋裡的東西收拾出來,床褥都不要了,連同那架床,一起拖出來燒了!”

平陽侯心頭一痛,再次拉住她手,懇切道:“三娘,真是隻有那一次,你再怎麼罰我,我都沒有二話,隻是彆氣壞了身子……”

“你滾開!”韓國夫人抬腿,毫不留情的將他踹開:“我現在看見你這個人,就覺得惡心!”

平陽侯心頭刺痛,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紀明,到了這地步,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韓國夫人深吸口氣,指著不遠處的七娘,道:“你告訴我,這個被你養在外邊兒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平陽侯看著她,目光悲哀,道:“我那日醒來,見不是你,也嚇了一跳,可七娘已經……我沒法不管她,隻好找個地方,先把她安置起來,誰知就那一次,她就有了……”

韓國夫人漠然的看著他,道:“那之後呢?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打算怎麼辦?”

“七娘她,她畢竟已經跟我……我不能不管她,”平陽侯低聲道:“我就去看過她三次,等孩子生下來,再抱回府裡,為她尋個好人家嫁了便是。”

“紀明,”韓國夫人定定的看著他,一字字重複道:“你真叫我覺得惡心。聽清楚了嗎?惡、心!”

這話說的直白,也最紮人心,平陽侯麵白如紙,有些慘淡的笑了一下。

“七娘真可憐,七娘最無辜,可你怎麼不想想,她自己不要臉,跑到我床上去,勾引我的丈夫,她算個什麼東西?!說出來我都嫌臟嘴!”

“還有你,”韓國夫人垂眼看著他,道:“你跟她成了好事,你是男人,她是女人,你覺得自己占了她的便宜,你愧疚,你想補償,可是——你有付出過任何東西嗎?”

“暗地裡被人塞了口屎,還一無所知的人,是我;將來你把孩子抱回來,幫你養孩子的人,是我;要是我認了這個孩子,將來把他拉扯大,娶妻生子,勞心勞力的人,還是我!”

她驟然抬高聲音,冷冷道:“你做的孽,為什麼都要我來還?你有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嗎?沒有!你憑空添了個兒子,養了個外室,還把我哄得跟個傻子一樣團團轉!除去虛偽而無用的歉疚,你什麼都沒有付出!紀明,你跟那個叫七娘的玩意兒一樣下賤,一樣叫我惡心!”

這話說的又快又狠,真是比刀子還鋒利,平陽侯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了,慘淡一笑,道:“是我對不住你,你怎麼說,我都認了……”

“不關表哥的事,”七娘聞言,瞬間痛哭出聲,膝行近前,哀求道:“夫人,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吧,不怨他。”

“讓你說話了嗎?”韓國夫人斜她一眼,冷哼道:“你算什麼東西!”

“是我自甘下賤,可是真的不怨表哥,”七娘眼眶含淚,連連叩首:“我不奢求名分,也不求彆的,這孩子出生之後,也會養在夫人膝下,隻求夫人發發慈悲,給我個容身之處,能活命便可……”

韓國夫人麵色鬆動了幾分:“你真這麼想?有個地方住,能活命就行,不求彆的?”

“是,”七娘見她似乎有些心軟,目光希冀,忙道:“隻要有個地方叫我呆著,我便感恩不儘了!”

昭和公主聽得眉頭一跳,剛想去勸姨母,卻被衛國公攔住了。

他輕輕搖頭,聲音低不可聞:“耐心看下去。”

韓國夫人聽完七娘回答,微微笑了笑,又轉向紀老夫人與平陽侯:“你們覺得呢?”

紀老夫人不自覺的露出笑來:“我們原本就是這麼想的,你肯鬆口,自然最好不過了。”

她歎口氣,語氣更軟:“你這孩子,到底是能體諒人的。”

平陽侯眉頭皺了一下,似乎對母親的話不太讚同,語氣溫和,向妻子歉疚道:“我不會納她的,除去那個孩子,也再不會與她有任何乾係,隻是委屈了三娘,是我對不住你……”

“有了第一個,當然會有第二個,口子開了,以後我也沒必要再管,”韓國夫人淡淡道:“你想納八百個妾,也都由你,隻要按照我的規矩來。”

她拍了拍手,喚了女婢來,似乎是想吩咐什麼,話剛要出口,忽然轉頭去看七娘,確認道:“有個地方住,能活命就行,對吧?”

七娘眼淚漣漣,感激不儘道:“夫人慈悲,我無以為報!”

“瞧你,客氣什麼。”韓國夫人笑了,問女婢道:“我記得公公從前養過狗,凶得很,怕會咬人,就用籠子鎖著,那籠子還在嗎?”

那女婢會意過來,笑道:“在,都守在庫裡呢。”

“去拉過來吧,”韓國夫人淡淡道:“從今以後,那就是七娘的家了。”

說完,她又吩咐外邊兒仆從:“在我院裡搭個草棚,大小就參照狗籠,不用遮風,能擋雨就行。動作快點,七娘明天就要住,誰要是敢偷懶耍滑,草草了事,可仔細他的皮!”

紀老夫人聽得僵住,平陽侯也是怔楞在當場,至於七娘,更是如遭雷擊。

“答應你的事兒,我一定做到,”韓國夫人笑了,向七娘道:“感激的話你也彆說了,就當是自己家一樣,可彆覺得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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