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登門(1 / 2)

() 日進鬥金的生意,在哪兒都是招人垂涎的, 畢竟, 有誰會不喜歡那些黃橙橙的小可愛呢。

“工部那邊也很為難,”趕過去的時候,孔蘊解釋道:“大安宮差人去要工匠, 他們沒法拒絕, 造紙的法子工匠們都知道, 也沒法隱瞞, 皇太子監國,忙的不見人影, 自然不好前去叨擾,即便他不忙, 工部也不太敢去說這事……”

這事的確是叫人膈應,但冷不丁叫外人一瞧,還真沒什麼問題。

萬年這兒的事情都是皇太子負責,造紙的工坊自然也歸他處理,做孫兒的肉都吃了, 叫祖父喝口湯怎麼了?

工部負責的事情多了去了,總不可能為這些事將太上皇往死了得罪,更不敢貿然將事情捅到皇太子麵前去——爺孫倆真鬨大了,人家扣一個離間天家骨肉的帽子, 還不是要工部出去背鍋?

喬毓也想得通其中關竅,禁不住輕歎口氣,又問道:“太上皇不是中風了嗎, 哪還有精力做這些事?”

“那邊人出自大安宮,卻不一定是太上皇本人吩咐的,”孔蘊搖頭苦笑,道:“章太後、廬陵長公主、荊王、還有其餘幾位業已出嫁的長公主都摻和了這事,以他們的身份而言,跟太上皇親自參與此事又有什麼分彆呢。”

“原來如此。”喬毓神情中浮現出幾分冷意,點點頭,不再多說,催馬直往那工坊中去。

那裡邊兒也正熱火朝天,來來往往的工匠與穿插其中的監工各司其職,儼然是個較萬年稍小一等的工坊了。

喬毓與孔蘊還沒走近,便被戍守在外的人攔下,嗬斥道:“來者何人?軍工重地,還不速速離去!”

“不得無禮!”孔蘊勒住馬道:“這是秦國夫人。”

“什麼秦國夫人?我們可不認識,”那幾人認出了她,不以為意的笑:“孔家娘子又來啦?閉門羹吃的不夠,還是嫌前幾日不夠丟臉?”

孔蘊目光中顯現出幾分難堪,略頓了頓,方才道:“我無官無爵也便罷了,秦國夫人卻是正一品誥命,安容你們胡言亂語!”

那幾人麵色戲謔,抬頭瞧了一眼,正待開口,喬毓揚起一鞭,帶著勁風甩了過去,隻聽空氣中一聲脆響,那幾人應聲倒地。

孔蘊嚇了一跳,定睛再看,便見那幾人或抱肩或撫臂,初秋不甚厚重的衣衫之下,皆已沁出了血色。

“叫主事的過來,”喬毓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卷了卷手中馬鞭:“趁我還想好好說話,咱們講個清楚,他要是想端架子晾著我……”

她沒再說下去,一聲冷笑,就此停口。

那幾人挨了鞭子,就知道這人是不好惹的,孔蘊這樣的弱質女流,他們還敢陰陽怪氣的擠兌幾句,但真碰上硬茬子,卻軟的比誰都快,匆忙跑到主事人那兒去告狀,說是孔家那女郎帶了人來鬨事。

主事人姓趙,是章太後乳母的兒子,聞言眉頭大皺,冷笑道:“工部都不說什麼,她孔蘊憑什麼到這兒說三道四?太上皇畢竟是太上皇,可不是阿貓阿狗都能來攀咬的!”

說完,便不容置喙的將那幾人趕出去了:“瞧你們這點出息,幾個小丫頭片子都能嚇破膽,她們願意等就等著吧,滾滾滾!”

那幾人沒等到主子幫著出氣,反倒挨了一通臭罵,頗有些訕訕,低眉順眼的出了門,才忽然發覺:“我們是不是沒跟他說,來的是秦國夫人?”

“……沒說就沒說吧,難道你想再進去挨罵?”另有人道:“要說你說,我可不去!”

其餘幾人也有些躊躇,到底不願再去觸黴頭,便隻當不知道這事,滿臉晦氣的走了。

喬毓在外邊兒等了一刻鐘,都沒見人再來,還覺得有點詫異,失落道:“難道是我喬大錘離京太久,已經過氣了嗎?真的沒人來迎?”

孔蘊聽得忍俊不禁:“應該不會吧。”

兩人又等了半刻鐘,卻還不見人影,連去問話的幾個人都沒回來。

喬毓終於坐不住了,橫眉立目道:“什麼意思,真不把我放在眼裡?”

她不耐再等,催馬上前,繞著這工坊細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雖然規模較之萬年那邊兒更小,但步驟齊全,最終得到的結果自然也是相差無幾。

她也曾經在萬年忙活過一陣子,認識好些工匠,還在這兒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工匠們見了她,神情不禁有些羞愧:“秦國夫人,方子都是你給的,也是你教給我們的,實在是……”

“你們是身不由己,”喬毓也不怪他們:“我都明白的。”

工匠們麵色漲紅,說不出話來,鄭重向她行禮,以示謝意。

“這兒弄得可真不錯,”喬毓沒事人似的轉了圈,滿意頷首道:“我要了。”

趙管事聽人說外邊兒等著的人進來了,心裡邊兒的火氣便上來了,氣勢洶洶的去尋人,還沒進門,便聽見這句“我要了”,心中冷笑之意更甚:“好大的口氣!”一掀門簾,走了進去。

喬毓扭頭去瞧,便見來了個身形富態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幾眼,道:“你是誰?”

孔蘊悄悄道:“這便是此地的管事,姓趙,是章太後乳母的兒子。”

“我當是誰來了,原是孔娘子,”趙管事瞥見孔蘊,冷笑之意更甚:“您是不是把皇太後的訓斥給忘了?未出閣的女郎出來拋頭露麵,遊走市井,簡直貽笑大方。虧得博亭侯知事,早早趕出來了,不然,誰曉得會不會做出什麼傷風敗俗之事,敗壞家風!”

喬毓臉上的冷笑比他還要深重,一拳將人打倒,踩著他的臉慢慢兒用力碾:“你是吃屎了嗎?嘴這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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