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驍腦子裡“嗡”地一聲,瞬間就亂了。
寧願怎麼會知道他和少年時的關係?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要坦白嗎?
不坦白,寧願會不會生氣?
坦白了,會不會功虧一簣?
傅錦驍其實一點也不想瞞著寧願自己的所有事情,但不瞞著,他跟寧願根本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寧願的態度終於有所鬆動,傅錦驍真怕一步走錯,前功儘棄。
“是的。”傅錦驍點點頭,一邊緊張地觀察寧願的反應,一邊以不變應萬變地反問,“你怎麼知道?”
“之前不是說幫你找工作嗎?我有個師兄在做獵頭。”寧願看他承認,也如實道,“他說你和少年時有關,我還不敢相信。”
寧願將師兄的話含糊成一個“有關”,就是想聽聽傅錦驍會怎麼說。
“少年時的繼承人叫於江,比我大幾歲,我們小時候是鄰居。我不是說過嗎,我媽媽去世以後有段時間我跟我爸關係緊張,經常都在他家裡蹭飯,他也很照顧我。”傅錦驍稍微鬆了口氣,“於江家的情況也很狗血,他有個私生子哥哥,費儘心思想和他爭家產。於江其實不喜歡遊戲,但為了不讓他那個哥哥如願,他大學一畢業就進入公司,想要把公司掌握在自己手裡。但是他年輕,根基不穩,剛好又麵臨公司轉型期,他壓力很大。剛好那時候我……挺喜歡玩遊戲,他就找我給意見。我那時候也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什麼都敢說,也是我們運氣好,沒有把少年時給玩完。”
傅錦驍的話和師兄的情況對上了,寧願心裡卻並不輕鬆。
少年時是個大公司,傅錦驍和於江關係那麼好,小時候還是鄰居,估計家世也差不多。
其實從傅錦驍平時的生活習慣能看出來,他家條件不會差,但真正得到證實,寧願心裡還是有一絲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的遺憾。
“那你為什麼沒待在少年時?”寧願又問,“民政局的工作比不上少年時的工作吧?”
他們那樣的家世,應該不會在乎什麼事業編製。
“我爸不同意。”傅錦驍說,“去民政局上班,也純粹是和他賭氣。”
寧願現在相信傅錦驍當初說不想在民政局上班是認真的了:“其實,師兄跟我說,風之信想挖你。不過,既然你和少年時有這層關係在,應該不會去風之信吧?”
“當然。”傅錦驍立刻道。
“那我……跟師兄說一下。”寧願乾巴巴地問,“你介不介意他知道你的身份?”
傅錦驍搖頭:“沒關係,反正我不會去風之信。”
寧願“嗯”了一聲,一時沒話。
車廂內靜默得有點尷尬。
傅錦驍忽然喊了一聲:“寧願。”
寧願一抬頭,正對上傅錦驍凝視的雙眸,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傅錦驍問。
寧願彆開視線:“什麼問題?”
傅錦驍說:“你的條件,現在有更改嗎?”
寧願一時沒明白:“什麼條件?”
傅錦驍:“擇偶條件。”
他直白的注視讓寧願有一種壓迫感,下意識搖頭。
他搖頭的意思是不知道,那天寧葉秋的話,讓寧願反思過。人和人不一樣,既然他比著那些條條框框選出來的,也不是良人。那麼在他的條件之外,或許有適合他的人。
隻是,道理都明白,真的要拋棄一些根深蒂固的想法,卻沒那麼容易。
傅錦驍沒了聲音,寧願一抬頭,剛好看到他眼底明晃晃的失落。
寧願情不自禁就想解釋:“我……”
“走吧。”傅錦驍卻搶先道,“周強還等著,店裡隻有兩個女孩子。”
他剛才有衝動把一切都和盤托出,可寧願的態度讓他退縮了。
車廂裡又陷入沉悶的安靜氛圍,有點壓抑,寧願默默將車窗打開,驅車前往書店。
一路無話,到了書店才發現周強已經走了。
“他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走了。”丁儷有點擔心,“彆是又玩什麼新招吧?”
“隨便他,反正我絕不撤訴。”寧願表情冷峻,顯然心情不大好。
丁儷看看他又看看傅錦驍,摸不準他不高興到底是因為周強還是彆的事情。
“對了,我去盤點一下庫存。”寧願獨自上了二樓,“今天下麵就麻煩你們了。”
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