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願猜不透甘虞的心思。
是因為自己救了他,這是他報答救命之恩的方式?
還是說,他隻是欲揚先抑?怕直接提出要求會遭到拒絕,所以才故意這樣說,希望引起自己的興趣?然後插手這件事情?
寧願不願意過多揣測甘虞的心理,他手上略加了點力氣,握著甘虞的手腕稍緊了緊:“好。”
他隻說了一個字,就盯著甘虞的表情,想看他的反應。
甘虞鬆了口氣,似乎很滿意他這樣的回答,眼睛微微一彎,是真的笑了。
寧願一下子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愧疚。
他還想再問點什麼,醫生卻告訴他,不能再打擾病人了。
寧願進來一趟,什麼關鍵信息都還沒問出來,就把時間浪費完了,心裡有點鬱悶,但也隻好退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寧願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甘虞對他說了句話,根據口型來判斷,應該是:彆來了。
他是真的怕自己卷入這場是非裡,寧願心想。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寧願換下隔離服,又跟甘虞的主治醫師聊了聊。
甘虞的生命力很頑強,手術中心跳停三次都撐了過來。現在情況已經大大好轉,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對了,警方來過嗎?”寧願忽然想起一件事,“警方有沒有說什麼?”
“來過,簡單聊過兩句後就走了。”醫生說,“你看,那個護工,就是警方留下來保護甘虞的人。聽說,他們還會再調人手過來,隻是現在還沒到。”
寧願注意了一下醫生說的護工,外貌平平無奇,但眼神特彆銳利。他應該是知道寧願,對他點了點頭。
寧願瞬間就感覺,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味道。
警方如此戒備,說明甘虞還處在危險中,難怪他那麼警惕。
寧願便狐假虎威了一回,說甘虞是自己的朋友,拜托照顧他的醫生護士多多用心。
這些醫生護士都知道寧願跟傅錦驍的關係,自然是滿口答應。
寧願沒什麼事了,怕傅錦驍擔心,便打算回特殊病房那邊。
走到轉角處的時候,迎頭撞上兩位警察,應該就是剛才醫生說過要來保護甘虞的人。
其中一位寧願還認識,就是之前送他們來醫院,後來又來做筆錄的,名叫林逸銘。
“林警官。”寧願和他打了個招呼。
林逸銘有點驚訝:“寧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聽說甘先生醒了,我過來探望一下。”寧願如實道。
跟林逸銘同行的警察眉頭一皺,驚訝地看了寧願一眼。
林逸銘倒是沒說什麼:“寧先生有心了,甘先生能遇到你,也是運氣好。”
“不說那些,能不死人,當然是最好的。”寧願沒忍住問了句,“現在案子有進展嗎?”
“有。”林逸銘說,“放心,警方已經掌握了重大線索,過不了幾天就能破案。”
“那真是太好了,現在這樣總提心吊膽的。”寧願知道他不會說細節,主動告辭,“那我就不打擾,辛苦兩位警官了。”
離開的時候,他還能聽到另一位警察在問林逸銘他是什麼來曆。
剛好花店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今天的花已經送到醫院門口了。
寧願便出去取了花,然後才回傅錦驍病房。
進電梯的時候,有個帶鴨舌帽的男人也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走了進來。
這人還有點眼熟,之前他們好像就在電梯撞見過。
醫院送玫瑰花的不多,也算緣分,寧願衝他笑著點了點頭。
男人也還了一個笑,但略顯僵硬。
寧願按了樓層,發現男人沒動,便問了句:“幾樓?”
電梯裡就他倆,男人往下按了按帽簷,刻意壓低了聲線說:“7樓。”
寧願沒有多想,替他按了7樓。
電梯在6樓停下,寧願走出去。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鴨舌帽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寧願心裡猛地打了個突。
寧願飛快衝回病房,看到傅錦驍好好地躺在床上,程欣正在給他紮針,才鬆了口氣。
“你怎麼了?”傅錦驍一看到他這樣,立刻緊張起來,伸手想來拉寧願,結果硬是讓程欣把針都給紮歪了。
“哎喲。”程欣喊了一聲,“先彆動。”
寧願緩了緩,走過來按住傅錦驍,同時問程欣:“7樓住有病人嗎?”
“沒有啊。”程欣頭也不抬地回道,“為了不打擾傅先生,6樓以上都沒有安排彆的病人。不對,連5樓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