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銘和同事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口, 和先前來的同事交換了一下信息。
“這邊沒什麼情況。”先來的同事,也就是扮成護工的那位說, “病人情況穩定,也無可疑人物出現。我覺得我們消息封鎖得如此嚴密, 他們應該還不知道。”
“剛才我們來的時候, 就碰到一位來探望的。”和林逸銘一起來的同事道。
這位是其他分局臨時調過來支援的, 名叫錢泳,林逸銘他們跟他互相認識,但並不是很熟悉。
林逸銘剛才大概解釋了一下寧願是那晚見義勇為的路人,但錢泳似乎並沒有聽進去。
“袁川, 剛才寧願過來探視, 都說了什麼?”林逸銘能理解錢泳的謹慎, 暗示先前的同事把具體情況說一說, 大家再分析一下。
“也沒說上兩句話,寧先生連裡麵那位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袁川說, “不過,寧先生已經猜到宿萊失蹤了,他以為裡麵那位是宿萊的助理。”
錢泳立刻道:“一個路人怎麼會如此敏感?又為什麼要插手這種事情?他不該是避之不及才對嗎?還有,他為什麼能進去探視?”
他語氣極度盛氣淩人,袁川有點不喜歡他這態度,皺了皺眉。
林逸銘忙打圓場道:“這家醫院就是寧願丈夫家開的,病人又是他救回來的, 他進去探視一下也無可厚非。如果寧願和那些人是一夥的, 他那天晚上為什麼要救人?不救人就一了百了, 這說不通。”
“不,寧願並沒有救人。”錢泳很認真地道,“你們想想,寧願真的救人了嗎?沒有。哪怕根據他自己的說法,他也隻是把病人扔在原地,然後自己逃跑去報警。如果不是病人命大,他早死了。”
這倒也是實話,林逸銘和袁川都噎了一下。
“還有,這家醫院剛好是他丈夫家裡開的,他剛好又知道了宿萊失蹤,是不是太巧合了?”錢泳繼續道,“就算醫院是巧合,宿萊呢?現在連粉絲都沒發現異常,為什麼寧願就篤定他失蹤了?”
他發出一連串質問,林逸銘張了幾次嘴,最後都無言以對。
“假如如你所說,寧先生的目的呢?”袁川反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能一開始他以為裡麵那位必死無疑。”錢泳猜測道,“誰知道那人命大,竟然醒了,所以他過來探探虛實。根據我們了解的情況,他是得知病人醒過來的消息,立刻就來探視了對吧?是不是太著急了?還有,剛才你也說了,病人並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為什麼?如果信任他,知道他是救命恩人,為什麼不告訴他?”
林逸銘又想到一個說不通的地方:“可醫院就是寧願家開的,他隨便動動手腳就能將人弄死而不留下任何痕跡。畢竟,這位可是危重病人,發生意外太正常了,對嗎?寧願為什麼要冒險前來探視?”
“因為……”
錢泳的話還沒說完,一個穿黑西服的保鏢跑了過來:“林警官。”
“出什麼事了?”林逸銘認不得他,但認得他衣服上的標誌,知道是傅遠歸的人。
“特殊病房那邊出現可疑人員,以及疑似zha彈的危險物品,傅董希望警方能保護我們。”黑衣保鏢把傅錦驍那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逸銘臉色一變。
傅遠歸不僅僅是個成功的商人,他是歸國華僑的代表,各方麵的意義都非同小可。這次的事情出來,上麵就特彆提出一條,要保護好傅錦驍。
倘若真有人在醫院放zha彈,一旦爆炸,後果不堪設想。不僅僅是傅遠歸一家,還有這麼多無辜的醫護人員和普通人,這責任怕是誰也承擔不起。
林逸銘正想說話,錢泳忽然拉了他一把,低聲道:“是不是太巧了?當心聲東擊西。”
林逸銘其實也在擔心這個,他和袁川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樣,我們先分一個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zha彈,兩個人守著這邊,同時跟局裡聯係,再加派人手過來?”
錢泳似乎還有點意見,但想了想終究沒說什麼:“行,我留下來。”
他顯然對寧願還是不放心,要親自留下來。
林逸銘也很擔心傅錦驍那邊,答應一聲就跟著保鏢匆匆走了。
那束花已經抱到醫院外麵了,林逸銘將花帶到車上,用儀器簡單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問題。
“會不會是什麼高端新型武器?”保鏢還是不太放心,“有沒有更精密的儀器能再檢查一下?”
“不用。”林逸銘還是有點經驗的,“肯定不是zha彈。對了,東西在哪裡發現的?還有沒有彆的可疑的點?那個人呢?”
“人被傅董帶走了。”保鏢如實道,“地點就在傅先生病房樓上。”
“帶去傅先生的病房了?”林逸銘臉色一變,皺眉道,“你們搜過身了嗎?萬一他身上帶著彆的東西呢?”
保鏢說:“搜過了,沒什麼東西。”
林逸銘身為警察,當然也覺得這人啥事沒有,無端端跑到病房門口放一束花,花裡還藏著疑似zha彈的東西肯定有問題。
但他還沒理順,手機就響了。
“林警官!快回ICU!甘虞有危險!”電話一接通,寧願就在那頭急匆匆地道。
林逸銘朝醫院走去,還是道:“你放心,我們還有兩位同事守著的。”
寧願那頭頓了一秒,緊接著又道:“你確定兩位同事都沒問題嗎?”
林逸銘一愣,忽然跑了起來。
不是他信任寧願更甚於自己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