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雋之眯了眯眼睛, 慢悠悠說道:“的確是巧的很,當時我們正好在看一處般子的嬉冰。”這意思就是說自己不可能看錯。
蘇子彥眼神沉了沉, 心道莫不是事情有變?顧煊難道能逃過這一劫?
他可不願意事情變成這樣, 這於他的計劃有礙。
顧煊就是顧青瓷的嫡親兄長。
蘇子彥完全不想顧家的任何一個人們能過得好。
上輩子顧家二房是從顧煊死就變了天, 所以在蘇子彥心裡顧煊不得不死。
且蘇子彥心裡還不滿於此。
一個二房毀了不算什麼, 顧二夫人死了後, 顧家二房幾句全被他那好姨母攥在手裡, 但最重要的顧家大房還好端端的。
蘇子彥不忿周姨娘和顧青婉二人過得滋潤, 自己卻被利用到慘死。
那時候, 姨母母女二人怕是眼淚都沒掉一滴吧, 蘇子彥心裡輕嘲, 周姨娘好手段好打算,從來做事情受罪的是彆人,最後隻自己坐收漁利。
它分明不過一個庶女, 隻因給侯府二老爺做了妾室倒抖了起來,在自己麵前也時常端著架子。
說到底上輩子要不是她們要把顧青瓷弄給自己作妻, 自己何至於回遭遇後麵那些慘事。
這一樁樁一件件蘇子彥都記得清楚。
所以,蘇子彥恨的絕不隻有顧青瓷一個人。
如今他心裡一早有了計劃,姨母這麼想讓自己娶了顧家女兒, 那麼, 他便娶了自己的嫡親表妹,可不是最好?
以現在自己的身份門第, 要想娶個高門貴女很難。
若是娶自家表妹, 就是不同了, 雖然顧青婉從來清高氣傲不曾看得上自己。但現在的蘇子彥不在意這些,他和對方占著親戚的名頭,叫那邊院子裡的人遞個話,想見顧青婉他們還是能見到的,隻要能見到,就有使手段的餘地。
蘇子彥一直覺得是老天可憐自己看不過眼了,才給了自己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
不認又怎麼解釋,他原本是死在明年夏,但他醒來後腦子裡仿佛多了些一年後的記憶,知道了似乎是大皇子最後成事了坐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當時真是又狂又喜,認為這是自己的造化,這一世,他必定可以讓蘇家擠上一流世家,變成一等一的富貴門庭。
想起這些事,蘇子彥不期然就想到李成則,他嗤笑,李成則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貧窮出身上不得台麵的人物,上輩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攀上大皇子,得了大皇子重用,很風光了一段時日,隻是後來和大皇子府後院的一個小妾沾染上,不清不楚,終究被大皇子給清算了。
蘇子彥之所以記恨著他,是因為當初李成則陰了他一把,那時候顧青婉已經有意嫁給五皇子做小,他就也暗地早就投了五皇子,替對方做事,但就是一直當不了五皇子的內部親信心腹。
有一回好不容易領了一件重要差事,但沒想到會碰上李成則,更是沒防備叫人下了黑手,導致最後功虧一簣。從那之後五皇子就再也不讓他辦事,蘇子彥完完全全坐了冷灶冷板凳。
這事還和之前那位監考官大人有些關係,所以蘇子彥才會找著機會把人害了。
蘇子彥這世甫一睜眼,乾脆設計讓李成則娶了顧青瓷,讓他們二人蛇鼠鬨到一窩去,最好能相互折磨。
這兩人他是必然不會放過的。
有著重生的先優勢,他甚至都不需要費太多的力,隻需要在後麵做個推手,關鍵時刻不吝嗇推人家一把,就能把這家人送上死無葬身之地。
蘇子彥腦子裡一邊想著,嘴邊就露出了惡毒的笑意。
這次顧青瓷去太池看嬉冰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不可忽視。
這次,隻要顧煊一死,顧家二房就要開始大亂。
這一次,他不止不會怨恨那位姨母,他甚至能幫著對方一把,讓姨母早些在拿下二房的內宅權利,到時借機滲透些自己的勢力進去。
那邊,王雋之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說:“說起來你也算和那位顧小姐有親,她稱你一聲表兄不為過,子彥你就是太端方守禮了些,所以才讓這樣的姑娘嫁給了彆人。”
蘇子彥隻笑笑:“哪裡就算得上表兄了,我姨母隻是顧家妾室,很不敢自稱他們的正緊親戚,雋之你是知道的,我一年也會去那侯府拜訪一兩回,但是那府裡的老爺太太從沒叫我去說過一回話,並不把我當回事。他們冷著不戳破臉,我若還上趕著去,卻真是落了下乘。我蘇家再不如何,我也不敢丟了父母長輩的顏麵。”
王雋之歎氣搖頭。不再同他說起這個事,反正他也不是真正關心蘇子彥,隻是因那一眼惦記了顧青瓷,心癢癢的才說了這些。
“太池那邊今日如何?”蘇子彥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王雋之沒多想,順嘴就道:“子彥不知麼?太池不久前新開了一個嬉冰班子,很有些趣味,嬉冰的是十來個女童,身上功夫很是不錯,去看得人不知多少,現在都還十分熱鬨,日日都有人點那嬉冰。”
蘇子彥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