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心肝的東西!你倒昧著良心說這些瞎話, 你侄兒要是個好的你娘怎麼不大大方方來同我講,偏生兩次上門卻在我麵前一個字不提, 末了拉著你去那屋內嘀嘀咕咕,怎麼, 眼下都要背著我去換庚帖了, 你倒是很敢!如今我老了脾氣也寬和了你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
這件事是真惹怒了孫氏,不然她不會在李成則和顧青瓷麵前教做人, 絲毫不給她孫氏臉麵。
“不是的,娘, 媳婦不敢啊!”白氏就差沒跪下賭咒發誓了。
孫氏重重哼了一聲, “我看你如今是沒有什麼不敢的。我今日且把話放在這裡,芝兒的婚事不用你插手, 你那個侄兒你愛說給誰去說給誰去!”
“可是我已經答應我娘家了啊!”白氏心裡急了,脫口而出。
孫氏卻冷笑道:“好個白家人, 這是算計著空手套個媳婦回去,白氏, 你自己造下的事自己解決, 休要我給你擦屁股,白家人敢來鬨, 看我不叫人大掃把趕出去!”
白氏臉上的怨恨一閃而過。
最後, 李成則也說了一句:“我知道娘心疼自己侄兒,但妹妹才是娘的親骨肉, 自該多考慮幾分才是。”
白氏低著頭出去了。
孫氏留了李成則和顧青瓷說話。
也沒彆的事, 白氏靠不住, 兩個孫女的婚事隻能老太太親自來管著。
先頭她找了媒婆旁人留意著,不日那邊果然送了人選過來,孫氏挑了幾個合適的,便叫李成則來看看,她怕親事結得不好會影響到李成則。
李成則本想說既然是李芝的親事應當也要讓她自己來選擇,親口答應同意才行,再一想也知道不現實。
這時代兒女婚事都是由父母做主的,斷沒有給他們自己選擇的說法,再一個,李蟬李芝內向,常年呆在家裡不定懂得識人,年輕裡反倒比不上家裡有經驗的老人,如此讓老太太做主算不錯了。
於是也就答應了。
老太太手中有三戶人家,男兒年紀都是十八九歲左右。
頭一個男的是家中長子,經濟條件也不差,家裡有百畝良田,靠著收租子過日子,先不倫人品如何,李成則還是第一個否定了這家去,因為李芝的性格不適合當長嫂,一般來說長子責任大,既要奉養爹娘,還要照顧後麵的弟妹,那家人後麵弟妹三五個,李芝要是嫁過肯更會會有一段日子不輕鬆。
剩下兩個,一人是個讀書人,家境亦尚可,但是還未考中秀才。另一個,乃家中獨子,在巡防營做事,條件不錯,家裡住著兩進大宅子,地段比李家好許多,家中亦有丫鬟婆子做粗活。
李成則不知道人品不好判斷,隻說這家兩家不錯,但還要去細細打聽人品才行。
其實除了這幾個,有意向還有許多花裡胡哨的人家,看著也更富貴,但是大多都是衝著顧家去的,妄圖攀上關係,以後或求人辦事也有門路。
孫氏人老成精,哪裡會看不透這裡頭的門門道道,故而將那些通通給拒絕了。
在她心裡孫兒最重要,誰都不能拖後腿,她李家的孫女也不指望著高攀誰家,那種安分聰明的人家最好。
其實李成則私心覺得李芝才十五歲不用很著急,就跟孫氏說何不緩緩再說。
老太太卻笑著說:“女子和男兒不一樣,這個年紀相看已經不算早,如果說合好,走完小定大定,等成親都要來年了,再說你妹妹們一年長一歲,去歲還好,今年白家就來打主意,你娘又是個心歪靠不住的,我攔得注她一次,不能保證次次都能防著,畢竟是她生的。早點定下來,也是為了你妹妹們好。”
李成則聽了也無奈,這才點頭,說他明日且讓元寶去打聽打聽那兩家,若是真合適他也不攔著。
今日這場孫氏訓斥白氏,李芝李蟬兩姐妹雖被婆子支開了,但多少也知道些,心裡就惴惴不安的。
顧青瓷少不得又安慰了一回。
李成則顧青瓷回了那邊院子,李成則問顧青瓷有沒有什麼想法。
顧青瓷就說:“老太太的意思怕是想在你出門前把大妹妹的親事定下來。”
李成則有些意外,怎麼會這麼急?
他不知道這事其實是個長久來的風俗。
據說家裡有人要出遠門或去做活時,若是在出門前家裡能辦一樁喜事,那出門的人就被看著身帶吉利,有一路保平安的說法。
整好李芝本來就在說親,老太太知道了孫兒要出門,為了討個吉利,肯定會在這幾日把李芝的婚事敲定下來。
看老太太的意思,怕是人選就要在那三個中間選了。
李成則否定了第一個,顧青瓷卻覺得第二個也不怎麼合配,說是個讀書人,以後能走到哪一步還不好說,就眼下來說連個秀才都沒考上,又不能做彆的是,就算是本事的。再一個讀書人大多清高,李芝正經沒讀過書,雖被顧青瓷教過一段日子能認些許字了,但也就這樣了。
顧青瓷輕言細語說道:“萬一對方是個喜好紅袖添香的讀書人,那大妹妹怕是應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