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郡主先是一愣, 緊跟著就瞪了世子一眼。
小世子也不怕,一下跑到自己姐姐旁邊,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道:“阿姐方才去哪兒了, 怎麼不見人?”
康泰也不回答, 隻腰間抽出一放帕子丟過去,說:“快些擦擦汗,臟死了, 這樣的沒規矩,大聲嚷嚷什麼呢。”
小世子接過帕子胡亂在額上抹了兩把,眨眨眼說:“阿姐不是都看見了嗎。”
康泰就故意擠兌他, 哼了哼道:“我是看見了, 就見你射箭都輸給了彆人。”
世子咕噥兩聲,有些喪氣, “就, 就是一時大意了, 你沒見那人,生得一副書生模樣, 哪知還真有點本事。唉,是我輕敵了。”
說罷,他往羅盛禮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就是那人。
郡主一嗤, 眉毛飛揚:“父王早說過你這眼睛朝天目下無人毛病, 偏你得意不改, 看你以後還驕傲不驕傲,真以為這天底下就你一個厲害人不成。”
“哎喲知道了阿姐,那你快幫我一把,我剛才話都說出去了,彆讓人笑話!”
“你還怕人笑話?你這是害我,回頭我告訴母妃去。”
“我不管,就要阿姐幫我贏一把,”世子怪模怪樣的地擠了擠眼睛,拉著郡主的衣袖耍賴,小聲說:“阿姐箭術厲害,等那人輸給你一個姑娘,他不得羞愧得說不出話?”
這促狹的性格,報仇是假玩樂是真。
偏生顧青瓷還跟在一邊起哄,“錦元說得對,郡主你去呀。”
隨後又感慨似的說:“沒想到羅家表兄看著文質彬彬的居然還會射箭,嘿嘿,若是你把他贏了豈不是把所有在場男兒都壓下去了!”顧青瓷越想越興奮。
柳叔玥訝了一下,問:“瓷兒你認識那人啊?”邊說她看了遠處羅盛禮一下。
顧青點點頭,解釋了兩句,“認識,是老太太家那邊的親戚,在奉太書院讀書,聽說開春要參加科考。”
世子一聽科考就笑了:“果然是個讀書人!”
康泰郡主也跟著朝遠處多看了兩眼,心道,長的也真俊,溫潤謙謙,難怪錦元會大意。
隻是把錦元給贏了去,現在錦元讓自己給他出氣,她這個當姐姐的肯定不能退讓,到時候他一個男子輸給自己的確是沒臉,但這也不能怪自己。
如此一群人就走了過去。
世子心中頗有些幸災樂禍,麵上對著羅盛禮卻正正經經,道:“羅公子,我讓我阿姐跟你比,你可要拿出十分的本事,莫要因為她是女兒家就手下留情。”
羅盛禮眉眼低垂,越發顯得清俊淡然。。
然後向郡主和幾個姑娘合手見了一禮。
郡主在外人擺著郡主的姿儀,回了淡淡一笑。
顧青瓷和柳叔玥手拉手如同看戲,眼睛笑得像月牙。
不說羅盛禮有什麼想法,就是賽場外麵一群看熱鬨的和一群下注的人也都有些懵。
怎麼就突然和郡主比上了?
這……羅盛禮倒黴啊!
這是被一群千金小姐趕鴨子上架去跟郡主比射箭。
這最後是輸好還是贏好呢?贏了是勝之不武,輸了那就更丟臉。
“嘖嘖,一早聽說蹴鞠隊那些姑娘個頂個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麵上溫柔可親又漂亮,你看卻把羅賢弟都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秦燃笑眯眯說道。
他們已經坐在了椅子上,親燃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桌幾上還有點心果子,見過吃一嘴。
李成則不輕不重瞟了對方一眼。
秦燃立咳嗽了兩聲,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狀似歉意道:“看我這張嘴,說的什麼話,咱們弟妹除外,弟妹可不是那樣的人。”
“秦兄莫不是最近太無聊了?”
秦燃依舊笑得雲淡風輕,懶懶道:“怎麼會,這不是挺好的,好了不說這個了,熱鬨在那邊,你看羅賢弟敢不敢贏郡主?”
不是會不會而是敢不敢,秦然大概還是覺得小姑娘是一時意氣,並不是真厲害。
當然世子也是故意的。
李成則倒沒有這麼想。
也不覺得羅盛禮會丟臉下不來台,羅盛禮也不是那種會計較一些瑣碎事,怕彆人笑話的人。
他心說郡主也不一定會輸,這種比賽跟在圍場裡圍獵不同,隻要練過,有有些天賦的話,並不這個拘束男女性彆上。
於是,李成則把目光轉向了賽場。
郡主已經出口要比試,拒絕是拒絕掉了,羅盛禮隻能露出一個無奈的笑,緩聲說:“郡主請先——”
郡主看了他兩眼,然後偏過頭去,下人已經把她專用的弓箭取了過來。
郡主接過,然後利落翻身上馬,手持弓箭。
分明是個嬌貴的女兒家,可是手持彎弓,氣勢不愛男兒差,眼神明亮,一派驕傲。
羅盛心中突然覺得好笑。
然後又聽郡主道:“不如這樣,我們一人三支箭,隻射其中一個機關木樁,誰的箭在最中心就是誰贏,如何?”
羅盛禮無有不可:“自然都依郡主。”
這種比法更快,更考驗人,但兩人似乎都不擔心,淡然得很。
騎著馬開始在場上小跑了起來。
退到賽場外麵的世子卻是一下子輕笑起來,一副得意並且成竹在胸的樣子。
閔姑娘好奇,就問:“錦元你笑什麼?”
她們幾個那時在王府場地練習蹴鞠早就和世子熟悉識,且人年紀比她們都小,自是同自家弟弟一樣,所以都是叫他的名字。
“就是,你笑什麼,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嗎?”另一人跟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