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民國之大導演(69)(1 / 2)

“謝先生,我可總算見到您了!”這是小紅梅見到樂景的第一句話。

樂景驚訝的看著瘦了一圈的小姑娘,一看就知道她能找來這裡吃了不少苦,他真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在這裡重逢。

而且小紅梅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帶來了她的五個姐姐。

他的目光閃電般掃了一下把她們帶回來的罪魁禍首,溫夢星眼神躲閃,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為自己分辯道:“她們一直在纏著我,我被纏的沒辦法了......”

樂景沒好氣的說:“你這不是胡鬨嗎?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你們倒是罷了,紅梅還小呢……”

“我不小了!我都18了!已經成年了!”小紅梅搶著回答,看著樂景的眼神充滿火熱堅定的信念,“謝先生,讓我留下來吧,我也想抗日!”

樂景有點微愣,不由感慨時間過的真的很快,不知不覺中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已經長那麼大了。也是,他都快三十了。

溫夢星也幫腔道:“瀾兒,讓她留下來吧,她年紀也不小了,我們這裡幾歲的童子軍都有,小紅梅已經是成年人了,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了。”

小紅梅的其中一位姐姐苦笑道:“謝先生,您就收下她吧,要不然她跑去東北更危險,呆在您身邊,有我們看著,起碼讓人放心。”

然後她又說了一件事。

樂景這才知道,小紅梅一開始的打算是離家出走,她都和幾個同學約好了,要瞞著家裡人偷偷去東北加入抗日遊擊隊。

還好她沒成功,被姐姐們發現了,可是她們的眼淚也無法動搖她的決心,溫夢星知道這件事後,就乾脆帶著她們來江西投奔樂景了。

樂景敲了敲小紅梅的額頭,“你現在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大!”對上女孩執拗堅定的火熱雙眸,他卻無法再指責她什麼了——他自己都是離家出走,有什麼資格來說小紅梅?

而且,離家出走在紅軍的隊伍裡真不是啥稀罕事。現在和他一起拍電影的高材生,就有好幾個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還有一個家裡都登報和他脫離關係了。

現在日寇步步緊逼,我黨喊出了結束內戰聯合抗日的口號,可是果黨那裡卻非要“攘外必先安內”,不僅不抗日,還堅持要打內戰,要中國人殺中國人。所以學生中間對此怨氣很大,很多有誌青年為了抗日都投了紅軍。

小紅梅既然來了,樂景也沒打算讓她閒著,在這個文盲率高達九成的時代,基層急缺像小紅梅這樣上過高中,識文斷字的人才。所以她來了後的第二天,樂景就把她打包進了掃盲隊,下鄉給農民掃盲。

至於溫夢星……

她不客氣的霸占了樂景的書桌,翹著二郎腿,模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你到底啥時候回家?姑姑想你想的都快瘋了你知道嗎?”

樂景沉默了一下,淡淡問道:“那你呢?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

溫夢星嗤笑一聲,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他們巴不得我死在外麵呢。”

這幾年他們兩個人身上都發生了很多事,溫夢星現在可以用脫胎換骨來形容。

也許是前年二十多年被壓抑的太狠了,溫夢星一朝覺醒,就變得很雷厲風行,堅毅果敢,

所以她在明白自己的心意後沒多久,就火速向沈筠告了白,確定關係後就直接回家和家裡攤牌了。

可想而知溫家有多憤怒,那時候樂景剛離家出走,還是從媽媽輾轉寄過來的信裡才知道表姐當時直接被軟禁起來了,聽說還挨了不少打。這件事溫夢星連樂景都瞞住了,因為她知道以樂景的脾氣肯定不會同意她采用這麼極端的方法。不過樂景也理解表姐為啥會這麼做——她前期被壓抑的太狠了,這算是遲來的叛逆期。

最後,是他奶奶,黎春花女士把她放了出來,帶著她去了山西娘家。

沒過多久,溫夢星又輾轉去了陝西,最後到了江西。他們姐弟才總算彙合了。

截止到現在,根據係統提示,溫夢星已經偏離人生進度70%了,樂景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他不知道這回是不是和上次一樣,他死了後任務才能完成。但是係統任務從來不是他的目標和重點,他有更需要做的事,完成任務不過是順帶罷了。

樂景遲疑的問道:“沈筠那邊……”

“她還好,她爹挺寵她的,也沒太為難她,她說不結婚也由著她,她前些日子寄過來的信裡說她正打算去上海采風......知道她在安全的地方好好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溫夢星手搭在椅背上,她滿足的閉上眼,紅唇揚起,聲音是看透世事後的豁達淡然,“現在這個局勢,我能活多久還不好說呢,想那麼多乾啥,在一起能過一天是一天。”

樂景歎了口氣,沒說什麼了。他一開始就知道溫夢星選擇的是一條多麼艱難的路。在朝不保夕的亂世中,有太多身不由己了。

溫夢星睜開眼,站起來,瞥了對她剛才的問題避而不談的樂景,哼笑一聲,“算了,我不管你,因為我自己也想呆在這兒,但是姑姑很想你,我知道你現在忙,但是忙也要抽空給家裡寫信,彆讓老人家太擔心。”

樂景心臟又顫了顫,即便到了現在,想起臨走前媽媽絕望的淚眼,他的心口還是一陣隱痛。

溫夢星轉身離去時,聽到身後青年苦澀的低語:“等戰爭結束......我就能回家了......”

溫夢星一頓,轉身看著修竹似的青年,撩發展眉,笑容無聲且雅致,“是啊,到時候我們都能回家了。”

他們默契的回避了那個沉重的可能性——他們真的可以活到戰爭結束後嗎?

樂景沒想到的是,小紅梅的到來隻是一個開始,接二連三又有他的兩個熟人來到了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