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1 / 2)

花朝嘗試了兩次,講不出話,心中一驚,急忙又看向自己的師尊鴻博長老,鴻博長老卻沒有看她。

也就是在花朝遲疑這一兩息的時間內,跪在她前麵不遠處的師無射便挺直了脊背,開了口。

他先是側頭看了一眼跪在他身側的“苦主”謝伏,麵上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輕蔑,而後竟是一句辯解也沒有,把一切的指責都認下來了,他道:“弟子知罪。”

花朝聞言還沒等怎樣,一直八風不動的謝伏驚愕地抬起頭。

師無射筆直地對著三位尊長下拜叩首,又將腰上佩戴的戒鞭解下來,雙手舉過頭頂,道:“請師尊和二位長老責罰。”

大殿之中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弟子們頓時一陣低低議論,謝伏雖然現在道行還沒有上一世那麼深,卻也很快克製住自己沒有失態。

他沒想到師無射竟是一句辯解也沒有做,這和預想的不一樣,而且謝伏餘光一直在關注著花朝,花朝竟然也沒有開口。

謝伏壓下心中詫異,思索片刻,他竟是第一個膝行上前,為師無射求情的。

“稟告師尊,二師兄雖然……”他巧妙地頓了一下,而後接著道,“皆是因為在我們收服碧蓮花妖的時候,二師兄為了護住弟子們,不慎中了情瘴,失了心智,才會鑄成大錯。”

謝伏聲音清越平和,對著上首位三位尊長恭敬道:“且二師兄在陳乾鎮上親手鞭殺戕害村民的鬼修,有功在後,請尊長們從輕處罰。”

這話聽著像是在求情,實際上就是把師無射的罪名釘死了,又順帶著把他分明帶著弟子們去曆練,卻自作主張鞭殺鬼修的事情抖出來了。

可謂用心之毒。

花朝聽了之後雖然說不出話,但是她沒忍住激動地要站起來。

她這一動不要緊,一直關注她的謝伏也動了。

他滿臉關切,急匆匆回身扶住花朝手臂:“師妹,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你彆激動,尊長們一定會給你交代!”

他說著,還借著扶花朝的時候,“不慎”把花朝身上一直裹著的披風給扯掉了,花朝沒來得及消解的歡.愛痕跡斑斑遍布在側頸,結合花朝有些虛弱的氣色,簡直就是最有力的罪證!

尤其是花朝一身刺目喜服,更是昭示了師無射狼子野心,強逼同門的惡行。

花朝知道謝伏毒,但是不知道他毒到這個程度,畢竟上輩子謝伏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都隻對著旁人使,不朝著她用。

因此花朝被謝伏的手段給震驚的一時間心火大盛,說不出話罵不出人,但是不妨礙她伸手就要抽謝伏巴掌。

結果沒等花朝動手,跪地請罪的師無射見謝伏竟然去拉扯花朝,滿麵森寒地站起來,當著一眾尊長和滿殿弟子的麵,照著謝伏心口就是一記窩心腳。

花朝巴掌舉了一半懸空,謝伏已經撞在殿門上嘔出了一口血。

花朝根本沒想到師無射突然出手,在那一腳踹到謝伏心窩的時候,她也感覺到了胸口一悶,而後不受控製悶哼一聲,栽倒在地上。

操。

該死的共感。

花朝躺在地上小口倒氣,倒是沒有像謝伏一樣吐血。

師無射收回腳,手中持鞭負手而立,氣勢全開,上首三位仙尊顯然也是沒想到師無射在這刑律殿之上還敢打傷同門,登時震怒。

可是因為師無射身為司刑掌殿已久,平日受他調遣的刑律殿弟子,竟一時沒人敢上前壓製他。

師無射不知道他踹謝伏一腳,連花朝也遭了罪,扶起花朝,將披風又圍回了花朝身上,但是他全程卻沒有看花朝,而是看著倒地嘔血的謝伏。

花朝離得師無射很近,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昭示著所有權,他看著謝伏的眼神,分明是在挑釁。

“放肆!師無射!跪下!”上首的鴻博長老聲音裹挾著威壓輾來。

師無射這才安撫性看了花朝一眼,而後轉身重新跪下。

花朝連疼帶急出了一身汗,但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接下來就沒有什麼懸念了。

師無射罪名累累,還當殿打傷同門,簡直罪無可恕。

三位尊長又分彆問了好幾名弟子事情細節,其中最給力的是姬刹,她結結巴巴地說:“二師兄,是,是保護,我們,才,才被妖修,影響,了,心,心智!”

“他,不清,清醒!”

鴻博長老親自從位置上下來,運起靈力覆蓋師無射靈台,沉吟片刻後:“卻有妖氣侵染。”

花朝本來急的腦仁子都疼了,還不能說話,聽到鴻博長老這麼說,眨巴了兩下眼睛,而後全身一鬆。

她就多餘操心!

師無射有什麼妖邪侵染?

很快花朝看著素來令人高山仰止的司刑長老,也緩步走下來,司刑長老容貌是三十幾歲的模樣,眉宇間溝壑深得堪稱天塹,卻滿目剛烈威嚴,依照鴻博長老的方式,以靈力灌注師無射靈台,而後沉肅道:“該早些設陣驅邪氣才行!”

花朝聽了都想躺地上去了。

這幾個老東西這是串通起來唬人呢,隻要釘死師無射是被妖邪侵染,他做的一切就都情有可原了。

在殿門邊上嘔血的謝伏被弟子們扶起來,目光死死盯著師無射後背,眼神陰鷙地幾乎要化為實質,將師無射後背擊穿。

他竟然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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