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鬼 因為我不是妖邪,我是鬼(1 / 2)

師無射怎麼樣悄無聲息的肝腸寸斷了幾回,花朝是不知道的。

反正她是挺開心的,她從前和謝伏在一起,怎麼也要端個架子,講究個矜持,時間久了,那架子和矜持就都變成了麵具,沒法再展現真我。

但是和師無射在一起不一樣,花朝的自私和卑劣,**乃至懦弱,都明明白白地攤開在師無射的麵前。

師無射的縱容和細心,就是花朝徹底放鬆的依仗。

花朝很是放飛自我,對待師無射像是對待一塊從前不敢輕易占有,現在捧在手心裡麵反複翻看的寶貝一樣。

說好了明天設陣,這一整夜覺也不睡了,圍著他轉來轉去的,興致勃勃,一雙眼睛因為充斥了靈光,活像個盯住了獵物的狼,亮得瘮人。

一會兒坐他腿上,摸他腰腹繃緊的肌肉,一根根數他肋骨,一會兒又繞到他身後,把他的發冠拆散,找他到底割了哪裡的頭發編製絲絛。

師無射的手指節、眼睫毛、包括一雙琉璃色的眸子旁邊有幾根血絲,花朝都數了個遍。

一直從天黑研究到了天光乍泄,又從天光乍泄,研究到了天光大亮。

要不是地點時間實在不合適,花朝是真的會讓師無射把衣服都脫了,把他身上的痣也細細數一遍,再比一比他和謝伏的形狀到底哪裡不同。

總之師無射被她到處扒著看得根本顧不上心裡難受,到最後披頭散發地端坐那裡,除了脊背依舊鬆直,其他地方都軟了下來。

他活像是那打坐途中被妖精誘惑的得道高僧,隻恨不得念上一聲阿彌陀佛,然後把花朝渡了。

到第二天陽光順著碎裂的窗扇爬到兩個人身上,花朝還圈著師無射的脖子,反複摸他左眼眼頭,貼近鼻梁的位置上的一顆很小很小的小痣。

“你這裡有一顆小痣哎。”花朝說,“我仔細看了,不是受傷所致,是紅色的。和你右手手心的那顆一樣……”

師無射微微垂著眼睛,第四次“嗯”了一聲。

他臉上有痣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畢竟誰會沒事兒照鏡子研究自己?何況修者想要改變自己的容貌都很容易,沒人在乎臉上細微的痣。

手心裡他倒是知道,但是他拿鞭子的手上有兩個繭子,正好在那個小痣上,也真難為花朝還能分辨出來。

師無射說:“你要是不喜歡,就除掉它。”

“我喜歡的!”花朝說,“喜歡……說起來好巧,黑球眼角和爪子上也有紅毛,我給你扒著看過的,九哥你還記得嗎?”

心中才平靜了不久的師無射頓時又緊繃了起來,他抬眼,看向花朝,觀察她的表情。

低聲問:“記得。怎麼了?”

“沒怎麼啊,就是覺得你和它有點像,連眼睛的顏色都一樣呢……”

師無射心臟提了起來,抿了下唇。

他以為花朝下麵要說什麼他不像人的說法,但是花朝卻摟著他的脖子,把臉蛋貼在他的側臉,熱乎乎黏唧唧說:“看來我的喜愛很統一,你們兩個我都喜歡。”

未免出現上輩子謝伏不喜歡她的黑球的事情,雖然師無射之前表現出對黑球的態度還算好,但花朝還是為長遠考慮,要通過不斷地言語影響,讓師無射接受黑球的存在。

花朝手指從師無射的眉骨滑下來,落在他眼皮上,師無射眼睫抖了抖,花朝道,“我就喜歡琉璃色的眼珠子,像樹脂凝成的琥珀,千萬年恒久不變,被封在其中,就是地久天長。”

花朝摸著師無射的眼角說,“也像蜜糖,看上去就好甜。”

這番不像情話的情話,花朝說得真心實意,師無射聽了也是心中驚天動地。

她說喜歡。

她喜歡他,她親口說的。

師無射像被巨浪淹沒,用那雙琉璃色的眸子近距離看著花朝,然後偏頭湊近,溫柔至極地吻上去。

這個吻極儘纏綿,花朝枕在師無射臂彎,師無射慢慢弓腰,低下頭。

散落的長發落在一起,又因為動情地摩擦纏縛在一處,陽光照在兩個人身上,暖黃又燦爛,像極了一塊逐漸凝成的琥珀。

兩個剛剛互通情意的人纏綿起來,自然是沒完沒了的。

等他們好容易都收拾出個人樣,從樓上下去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花朝的頭發又是師無射束的,師無射的也是花朝束的,因此他今日的發式有些不同,是半紮半束,墨色青絲如瀑般披了半身,還戴了一頂十分華美,帶紅垂珠的金冠。

倒是同他墨藍色法袍上麵的符紋金繪相得益彰,師無射跟在花朝後麵自樓上緩步而下,端得好一番玉貴金尊,玉質金相。

這發冠當然不是師無射自己的,是花朝從她的儲物袋裡麵翻出來的,花良明的東西。

雖然看著花哨了一些,但卻是一件男女皆宜的護身法器。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樓,有好幾個人看過來。

大殿之中聚集著不少各宗弟子,這兩天的修整,也讓他們都恢複得差不多了。

雖說這裡暫時是安全的,但是他們都不會為了躲避留在這裡,已經有人在和武淩商量,要繼續趕路的事情了。

花朝走到樓下,先去找了吉良商量了片刻,吉良自然對花朝的安排無不答應。花朝這才去找武淩商量。

武淩在同天象門的一個法修說話,花朝站在不遠處等著。

這個法修不難看出正是天象門此次帶隊之人,一身素白法袍,上以金紋繪製五行陣,一臉威嚴,但大抵是因為入道太晚,也是法修主修陣法符篆,入世比較多,不太注重駐顏,他看上去足有凡人四十歲左右模樣。

生得一副兩袖清風風骨卓卓的文臣貌,鬢角還有兩抹霜白,一看就特彆靠譜。

花朝她見過的所有人,看過的書,即便是不會當場記住,她都會有些印象,這大概也是她資質不行,天道憐她太弱給她的另一項技能。

花朝不記得上輩子有這號人,大抵上他上一世,沒能活著走出黃粱秘境。

花朝看了他片刻,便挪開視線,四處尋摸,本能去找師無射的身影,沒看到師無射,倒是在這大殿後院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討厭鬼謝伏。

花朝眯了眯眼睛,附著靈力之後,赫然發現謝伏身邊站著一個褐色衣服,蒙著臉的九霄殿弟子,正是丹宗那位天才大師姐,也是丹宗掌門之女——水千雁。

謝伏這個狗東西和水千雁這麼快就搭到一起了?

花朝這幾天才把上輩子的事情回過味兒一些,越發覺得謝伏不是東西。

但在這秘境之中,她不能找謝伏不痛快,畢竟他們現在全都被困,按照劇情謝伏才是出去的關鍵。

很顯然謝伏現在已經完全不裝了,大抵是花朝重生後,幾番攪亂謝伏的計劃,讓他沒法裝下去了。

他收服了殷書桃,現在又去接觸水千雁,花朝想到水千雁上輩子的淒慘下場,花朝眯了眯眼睛,抱著自己的手臂冷笑了一聲,眼珠一轉,生出了一點“壞心思”。

剛巧這時候師無射清點好了要同花朝一起去布陣的人數,走到花朝身後,順著花朝的視線,看向了窗外角落笑得一臉淫.蕩的謝伏。

師無射心裡一緊,他看花朝氣哼哼的樣子,不受控製地想,難道她還在意謝伏?

花朝偏頭看到師無射,拉了他一把,問:“九哥你猜,現在謝伏在說什麼?”

師無射搖頭,聲音有些冷,“不知道。”

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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