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師無射那雙分明斜飛桀驁的眉眼,卻看著她透著琉璃色的柔和,她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勇氣。
她想知道,他是他的長明燈嗎?
就是那束無論經曆怎樣的風雨,隻要不耗儘最後一絲靈力,就不會熄滅的光亮嗎。
因此花朝在他的注視下,咽了一口口水,而後開口道:“魔尊大人。”
師無射抓著花朝的手腕不受控製一顫,瞳孔急遽收縮成了豎瞳。
花朝心提了起來。
師無射卻隻是短暫的失控,而後很快恢複了尋常。
花朝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師無射也看著她,片刻後低低“嗯”了一聲。
但是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他將花朝緊緊擁在了懷中。
特彆緊,緊到根本不給花朝任何拒絕和退縮的餘地。
花朝被勒得“吭”了一聲,而後因為這過於緊密的擁抱,懸著的心緩緩落下了。
她慢慢軟在師無射懷中,抬手回抱住了他,甚至勾唇笑了起來。
一切都是她杯弓蛇影,風聲鶴唳。
她太害怕失去現在的美好,以至於踟躕萬分。
“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花朝悶在他懷中問。
師無射抱著她,帶著她向後走了幾步,直接把她壓倒在床上,俯身看著她,用一雙眼細細描摹著她因為喜悅微紅的麵色。
“天劫那時候。”師無射坦言說。
花朝身上沉沉的,但是心反倒很踏實。
她看著師無射說:“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啊!我也記得上輩子的事情,你知道嗎?”
“你不奇怪嗎?我為什麼這麼早就能知道那些陣法什麼的,你還真憋得住。”
“你記起了上輩子的事情,你應該告訴我的,害我白白糾結了兩天!”
師無射撫著她鬢邊發絲,卻道:“因為對我來說,無論是上輩子的你還是這輩子的你,都是我的夢寐以求。”
“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花朝最糾結的點就在這裡!
師無射難道就不奇怪?
他都想起了上一世,他又怎麼能若無其事,甚至沒有讓她察覺出一點異樣?
花朝疑惑的事情太多了,她今天必須要好好盤問一番。
花朝先挑了個自己最在意的事情,攥拳砸了下師無射的肩膀,說:“再說了,你……你上輩子為什麼不跟我說你是黑球啊。”
師無射低頭用鼻尖戳花朝的鼻尖,脖頸和側臉。
他回答道:“因為你那時候最厭惡妖寵化人。”
花朝噎了一下,確實是這樣的。她厭惡到了一種極端,為此和謝伏吵了好多次,因為謝伏不肯殺那個雅懿仙尊。
“那你就沒想過把我從謝伏手中搶走嗎?”花朝說,“我那時候被他騙,到這輩子才知道事情真相,羽人族也是被逼的,而且我大師兄的死,還有界的動亂,都源自他!”
師無射撐起一些手臂,看著花朝道:“我搶過。”
花朝想起了師無射把她帶回魔域的那次。
“但是那時候你一心想回去,每天都不開心。”所以他就設了個計,讓花朝重創他,然後逃走。
花朝張了張嘴,半晌後,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師無射說,“我那時候沒有進過黃粱秘境,不知道一切是謝伏搗鬼。”
“我一直都很厭惡他,但你愛他,我不能殺他。”
花朝表情複雜,但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追回。
她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師無射,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到頭緒。
她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兒,但是又想不通。
但她不打算隱瞞師無射,“咱們生活的世界,是個話本子。”
“我是重生的,我死在雷劫之下,天道憐惜我功德厚重,讓我重生。”
花朝給師無射看,“之前不告訴你,是怕你們把我當成妖邪,現在你應該信了,這蓮花便是功德印記。”
師無射垂眸看著花朝腕上開了一瓣的金蓮,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隻是他垂著眼睛,花朝看不見。
他頓了片刻,作驚訝狀,“怎麼會?”
“荒謬吧!我也覺得荒謬!”花朝說,“謝伏還是天道之子呢!這個世界上的好東西本來都應該是他的,但是這輩子他完蛋了。”
花朝說:“我猜想天道也不滿他作惡多端,才讓我重生搶他機緣修為!”
師無射聞言伸手摸了摸花朝的臉,點頭表示認同,“我覺得也是這樣,他配做什麼天下帝君,上一世想反他的人也不計其數,他就配永世不得翻身。”
“而你是真正憐愛蒼生之人,那些年因你而平的戰爭無數,你才是眾望所歸。”
花朝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臉說,“哎哎哎,你彆誇了,一會兒我都成神仙了。”
“你這輩子一定會成仙。”師無射眸光晶亮,堅定道。
花朝美得不行,誰不愛聽奉承的話?管他真的假的,聽著好聽嘛,而且誇她的人還是她喜歡的,飄飄欲仙的感覺直接翻倍。
她不怎麼要臉的嘿嘿嘿笑一會兒,心說這笑話可彆讓彆人聽見了,大牙要笑掉了。
她捧著師無射的臉,那種生怕他介意上一世的情緒完全散了。
師無射總能給她最好的情感回饋,給她自信,讓她不光自信,還能做神仙。
花朝問他:“你真覺得我這麼好啊,我還和謝伏過了那麼多年,被他迷惑,你一點也不介意嗎?”
“上輩子我渡劫失敗後,你回去了嗎?你跑了那麼久……是死了嗎?”
師無射點頭道:“回去了。”
他深看著花朝說,謝伏沒保護好你,“我同謝伏同歸於儘了。”:,,.